《开挂女神》水凤求鸣

7、夏日夜的告白

　　本该明亮如斯的仲夏夜，乌云密布，夏千失魂落魄地行走在雨中，不敢回家。
　　“夏千！”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千千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现在的她，十分讨厌身后这个人。
　　“夏千，为了这里的所有人，我们别无他法。”
　　“那是你，不是我。”
　　千千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冻结这夏夜的空气，连同那雨水也凝结，只是为了隔绝，这曾经她打算保护的一切。千千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千千来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她拼命想保护的地方。而她的家人呢？
　　“千千。”
　　顾帆和夏千同时转头，身后，是站在雨中一路走来的夏夜和心玉。在那之后的第一时间，心玉就将山洞的事告诉了夏夜，因为她很清楚千千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
　　“哥？哥！”
　　踉跄几步摔进夏夜怀里，千千终于再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她还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夏夜，夏夜却已经来了，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傻瓜，不过是和哥哥一起出个任务，兴奋到哭可不行，同行的人那么多，要是你一直哭可不是要让大家笑话？”
　　“可是，大家都可能……”
　　“不会。”
　　弯腰撩起千千的双腿，夏夜用力将她用公主抱抱了起来，慢慢走回家。千千似乎也愣了，上一次这样被抱着，是什么时候呢？
　　“好暖。”眼角的泪被雨水冲打得模糊，夏千全然不顾这些，卸下所有防备，将头埋进了夏夜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沉沉睡去，忘记了一切。
　　不知多久之后，千千再次醒过来时，已然躺在了床上，身上穿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睡衣。
　　自己究竟是怎么穿上睡衣的？刚有那么点想法，千千脸颊顿时烫得要命，拼命摇晃脑袋将这想法赶了出去，可是过了一会，又开始回想，闹得一直心绪不宁，辗转难眠。
　　最后，耿直的千千终于按捺不住，起身一点点将脚丫挤进拖鞋，迈着小碎步做贼似的往门口溜，开开门，再往夏夜的房间溜，到了夏夜门前，先确定拉拉在睡觉，于是伸手打开门猫脚走了进去。
　　可是，进屋之后，千千呆住了，房间里，并没有人。
　　看看墙上的机械钟表，已经凌晨一点钟。
　　“奇怪。”
　　嘴里嘟囔，夏千觉得兴趣索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失落，催促她赶紧找出夏夜。
　　“不在家？”
　　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连拉拉睡觉的地方千千都没放过，可就是见不到夏夜。终于，千千忍不住搔了搔头，记得今天晚上下着大雨的呀，难道顶着雨出去了？
　　“哎？”
　　侧耳倾听，似乎大雨落地的声音已经不见了。
　　轻轻关上房门，夏千穿好衣服经过佛陀宫殿走向练习场那边。山洞外，雨确实已经停了，石头堆砌的道路也已然没了积水，星空下，无数亮光交相辉映，伴随着那一轮皎洁的圆月，将地面照射得散发出略微刺眼的银白色。
　　借着月光，夏千找到了站在练习场那丁点大地方的夏夜，还有站在她面前的心玉，两人正在说着什么。俗话说吃饱撑着没事干，于是千千好奇地在靠近两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保护你。”
　　“心玉，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
　　“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我谷心玉去拼命，这个人，一定是夏夜。”
　　“不是，你能不能别这么死心眼，不是不是，不是死心眼，我这长得又不算超级大帅哥的，比我帅的多了去了。况且我心里现在也装不下你呀。”
　　“哪怕那么微小的缝隙？”
　　“心玉，我夏夜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论帅我不是顶尖的，轮高大，我才一米七几，要说能打，我这也，额这个，某种意义上被你完虐，你这不是耽误青春嘛。”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理由，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全部，包括和你的过去。”
　　当说到“过去”，躲在一边的千千发现两人都沉默了。这两人过去难道发生过什么？千千不得不这么想。
　　“我的过去一片血红，我的现在寂冷如冰，而我的未来，就像天上的云，不知何时便会随风消逝，再出现时，或许早已不再是我。”
　　“就算你是掉进海里的一滴水，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出来，你是我谷心玉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你管不着我喜欢你。”
　　“心玉我……”
　　“我喜欢你，爱你！你要我说多少次？不许反驳！”
　　大声喊出这重复过很多次的话，唯有这一次，谷心玉看到了夏夜那略微闪躲的眼神，胸中顿时一动，一丝欣喜袭上了心头。
　　“夏夜哥哥，我知道你的心里牵挂着千千，可她是你的妹妹，就算当初的记忆都是真的，你也还是哥哥不是吗？你难道打算用这样的名头来守护她一辈子？况且，我不介意把你们一起照顾了。”
　　“心玉，冷静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闭嘴，我就是这么喜欢你，喜欢到无可救药了怎么样！”
　　心玉咬咬嘴唇，小小的心脏不停乱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明明不想这么说的。
　　“心玉，当我们的名字一起被确定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像星星和月亮那样被串联起来，我再怎么样，也只能做点缀的星星，星星再怎么美丽，也终究和月亮离得太远，不是吗？”
　　“不接受，彗星还会撞地球呢。”
　　“我只是不想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又会因为我而伤心。”
　　又？
　　千千翻翻眼，不明白这个又指的到底是什么。
　　“让你们保护了我十年，真是过意不去，这一次，或许是命运使然。”
　　“什么命运使然，命运才不是那么无情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它就会引领你走上另一条路，一定会！”
　　夏夜说得感慨万千，谷心玉却丝毫不予接受，一句一句反驳他。老实说，夏夜的话甚至惹得躲在一边的千千都有些不高兴了，因为现在这个夏夜，和平常自己的那个哥哥，性格有点莫名的微妙的不同。
　　“不论如何，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告白了，希望你这一次不要那么早回答我，就算不答应，至少，不要狠心伤害我。”
　　一袭长发飘舞在夜空，映射着银白的月光，那伊人略带无奈和忧伤的面庞，伴随着点点晶莹，慢慢从练习场消失，直到最后，整个练习场，只剩下了独自看着月亮的夏夜和躲藏着的夏千。
　　夏夜之所以会不接受心玉，是因为自己吗？
　　千千的心绪有些混乱，两兄妹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年，讲实话，在生活上，自己或许真的已经离不开了这个无微不至照顾自己如父母姐妹的哥哥。
　　正想着，从心玉离开的方向，一阵悠扬婉转而柔美笛声渐渐飘来，夏千转头看去，发现夏夜居然正闭着眼睛仔细倾听，仿佛完全能听懂这曲子的意思，最后，笛声戛然而止，他居然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两只手捧着，慢慢放到了嘴上。
　　练习场上，伴随着无比美妙的悦耳声音，千千闭上了眼睛，几乎忘记了一切，良久，才想起来，小时候曾见到过类似的场景，一个全身红色的小男孩拿着口琴在吹，一个小女孩抱着直直黑白相间的动物坐在一旁，静静倾听，倾听……远方，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孩静静望着她，静静望着，静得，竟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