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成为我的公主》司泽院蓝

4、第 4 章

　　虽然乐意对面的副总裁办公室空置了一段时间，但殷氏财大气粗，里头各种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几乎没什么需要添置的。

　　乐意一一简单说明，而后道：“如果殷副总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提出来，我让人去办。或者殷副总先适应一下，过些日子想改也行。”她顺手摸了摸桌案，细微浮尘的触感不禁令她蹙眉，“不然殷副总还是先在我那里坐一坐吧，等这里打扫好了再过来。最好再搬几盆绿植……”她下意识地望向殷其慕，“殷副总有什么偏好么？”

　　殷其慕正抱着双臂倚在墙上。他根本没如乐意设想的一样环顾办公室，而是专注地盯着她，神情深奥，难以解读。

　　“殷副总？”乐意微微提高声音，同时侧过脸，心道刚才那幅气人样子果然是故意做给殷其藏看的。

　　但殷其慕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我听说，乐总助有我堂哥公寓的门卡。”

　　“是的，工作需要。”乐意镇定地回答。她确实没啥可心虚的：第一，她没去过太多次；第二，她每次都有正当得可以告诉所有人的理由。她分得清理想和现实，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殷其慕像是觉得这种态度很新奇，眼里又浮现出了玩味。“那乐总助觉得我堂兄这人怎么样？”

　　“殷总是个好上司。”乐意眼也不眨，对答如流。实际上，她刚出总裁办公室就迅速设想了可能遇到的质疑和相应对策，其中包括这个。

　　“除此之外呢？”殷其慕不依不饶地追问。

　　乐意装作思考了片刻。“工作之外，我并不知道更多。”

　　“咦？”殷其慕适时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惊讶神情，“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啥？演戏演得也太假了吧？

　　乐意疯狂吐槽，虽然只敢在心里。“如果殷副总对办公室没更多意见的话，咱们就出去吧，我立刻让人来打扫。”

　　殷其慕看着乐意从他面前经过，没有阻止，也没有跟上。就在乐意跨出门的前一秒，他突然开口叫住她：“乐总助。”

　　“怎么？”乐意不明所以地回头。

　　办公室的窗帘没完全拉开，殷其慕就在半明不暗的光线下对她眨了眨右眼。堂兄弟俩身高相近，长相也有些相似，这动作由他做来，有异于常人的吸引力。“我堂兄的性子实在太无趣，乐总助不如考虑一下别人？”

　　一半的乐意不可避免地为那种相似程度心跳加速，另一半的乐意却只想暴打这不怀好意的男人一顿。“殷副总，现在是工作时间。”她好容易忍住冷笑的冲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听到随后传来的关门声，殷其慕幽幽叹了口气。“什么嘛，根本就没摆平啊。”他不由摇头低笑，“堂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乐意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多年，她不是没和人唇枪舌剑过，但这么憋屈的，近几年真是头一回。

　　纨绔！轻浮！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

　　这就是乐意对殷其慕的新印象。要不是知道若没有殷南山首肯、殷其慕绝不可能空降，她真要怀疑，明城工厂搬迁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殷其慕靠谱吗？

　　乐意思来想去，最终只能确定一点，就是殷其慕在故意恶心她。这绝对是报复，小肚鸡肠的男人，有本事明着来呀！

　　在心里把殷其慕骂得狗血喷头后，乐意勉强冷静下来。左右就忍三个月，她安慰自己。再转念一想，三个月实在太短，根本没法把事情真正交给殷其慕做。再考虑到殷其藏只说殷其慕这些日子要跟着他，代理副总裁可能只是个方便的由头。

　　想到这里，乐意心平气和多了。不就是个挂虚名的副总裁嘛，当看不见就行了！

　　即便如此，想无视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大活人，乐意本以为她多少得花点功夫。但不过半天，她就发现，在殷其藏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类似策略的情况下，这事儿实现起来不要太容易——

　　管理层开早会，殷其慕旁听，而旁听的位置在最外圈；

　　审阅上周周报，殷其慕协助核实，于是就被打发去楼下的部门体验民情；

　　等到了午饭时间……

　　殷其藏面无表情、不太委婉地告诉殷其慕，对着你这张脸我根本吃不下，所以你自便，别在我跟前晃悠就行了。

　　作为目前唯一的总裁助理，一天二十四小时中，除了回家休息的时候，乐意几乎都和殷其藏待一块儿。整个上午，别提再次交锋，她连殷其慕的脸都看不到几眼，简直就要内心暗爽了。

　　还是老板最靠谱，乐意毫不犹豫地给殷其藏点了一万个赞。但话再说回来，殷其慕居然没有继续找茬？说明他确实打算学点东西？

　　若真是如此，她就勉强收回之前那句斯文败类的腹诽好了。

　　虽然这天有个糟心的开头，但后面基本称得上顺遂。快到下班的点时，乐意瞧着今天剩下的事情不多、用不着加班太久，便打算请大何吃饭。上次她没能去成饭局，可好意还是得反馈给人家不是？

　　恰巧何求也有空，爽快地答应了。两人约好时间，一起去了上次那家店。等待上菜的间隔里，他关心地发问：“今天还好吧？”

　　乐意点了点头。虽然何求没说前提，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问的是殷其慕。“只要不是正式走马上任，那都还好。”她哼了一声，“三个月而已，连基层实习都不够格。”

　　这话说得霸气，何求忍不住莞尔。“那就好。我之前还有点担心，毕竟殷经……”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有误，“殷副总看起来不是能用年纪衡量的人。”

　　乐意心道这话说得可真是够委婉了。虽然殷其慕在她这里的印象分已经跌到了负值，但她还是得客观地承认，殷其慕确实不是一般的富二代。光看他在几个外表间切换自如，就知道这人绝不是省油的灯。“毕竟他姓殷。”

　　殷氏集团是私营企业。虽然有员工奖励机制，但所占股份甚少。除了殷家，还有一些勉强有发言权的小股东。实际上，除了最年轻的何求，其他三个副总裁拥有的股权都足够参加董事会议。

　　一语道尽所有，何求的目光深了深。“所以，即便明城工厂迁移到海外，它的重要地位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两人对视，交换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所以，我希望三个月赶紧过去。”乐意岔开话题，长吁短叹，“这种日子过多了，我怀疑我会短命。”

　　“别瞎说，你可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助。”何求不赞同地摇头。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要我指出你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裁、并不吝夸赞，是吗？”乐意故意曲解对方的话，再附赠一个装模作样的斜眼。

　　“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看来是真没事了？”何求笑骂。过了一阵，他收了笑，又补充：“不管怎样，咱们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对此，乐意再同意不过。

　　这顿工作餐吃得很愉快。饭后，两人一同回了公司。何求的办公室先到，乐意在独自走过剩下的走廊时，注意到她对面的办公室已经熄灯关门。殷其慕回去了，这个事实令她心情更加愉悦。

　　只不过，这种愉悦在推门之后就变成了惊讶。本该在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亮着，映着殷其藏冷若冰霜的俊脸，怎么看都有点渗人。

　　即便如此，乐意还是在半秒内就让自己进入了工作状态。“殷总，你要找什么材料吗？”

　　殷其藏点头，抬眼看了看她。“刚打你的座机没人接，我想你可能去吃饭了。”

　　不知为什么，乐意从他如此微小的动作里嗅出了强烈的不妙。“和何副一起吃了顿简餐。”她解释，同时快步走过办公室，“我来吧，殷总。是要关于什么的？”

　　殷其藏随即向后挪动转椅，快得几乎有避之唯恐不及的味道。“没事，我刚想到我笔记本里有。”

　　“哦……”乐意被他惊得愣住，呆呆地应了一句。

　　男人大步绕过办公桌，忽而又侧身，黑眸定定地凝视她。“之前没来得及问，”他说，“你的脚伤好彻底了吗？”

　　……还来？

　　乐意有点心跳加速，同时还有点头疼。每当殷其藏关心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对方生出了平时没有的温柔，太容易令她心生幻想了。“嗯，本来就是小伤，好得不能再好了。”

　　殷其藏又仔细看了看她，仿佛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事实。“那就好。”他点头，这下真的走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乐意那股不太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摇了摇脑袋，摒弃多余情绪，努力回忆殷其藏上一次忘记材料是什么时候——

　　结论是从未。

　　殷其藏的记性好得和殷南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更别提他还年轻。

　　乐意只能低头看向电脑，试图找出可能的蛛丝马迹。屏幕正停留在桌面上，图标整整齐齐——她有点强迫症，各类材料都是按类型、时间、报送人、需求人等等归纳整理好的。殷其藏的习惯和她差不多，而且他们办公电脑里的东西也差不多，理论上没什么不能看的。

　　……奇怪，难道是她多心了？

　　就在乐意这么怀疑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停滞下来。桌面上有个新建文档，她上周一刚写了个开头就被人打断，今天根本没想起来处理……

　　乐意脑袋霎时嗡地一声。殷其藏该不会看见她这份只有四个字的调职申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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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适当狗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