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成为我的公主》司泽院蓝

18、第 18 章

　　因为殷其慕说是私人问题，乐意没能从他嘴里掏出到底是什么事。她所知道的就是，时间暂时未定，但定下来以后至多占用她半个钟头。

　　殷其藏对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大皱其眉。乐意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俩因为她吵架——要是传到董事长耳朵里，她就要惨烈了——便答应下来。当然她也事先声明了前提：不能违法乱纪自不必说；如果她之后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她有权半路反悔。

　　见殷其慕立刻点头保证，殷其藏才勉强不阻止。乐意估摸着，这代表殷其慕的信用在殷其藏那儿还可以，便也不再担心。

　　周末很快就到了。因为不确定殷其藏什么时候会来，乐意早早就把自己打扮妥当，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所有能注意到的地方。虽说都是认识的人，但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不说为她自己的面子，也得考虑到殷其藏的面子，是不是？

　　十一点整，门铃响起。乐意正看到小说的高潮部分，懵了两秒钟才从宏大瑰丽的星际遨游里回到现实，赶忙起身去开门。一见到外头的男人，她就不好意思地解释：“殷总，等了很久吗？抱歉，我刚刚看书看得太入神了。”

　　“没……”殷其藏想说不算什么，但在真正看清她之后，他的后半句话就消失在了喉咙里。

　　乐意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该有的回答，不由疑惑地抬起脸。“殷总？”

　　殷其藏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身改良旗袍，素雅绿荷自袍角蜿蜒而上，茎叶缠绕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花骨朵儿恰恰在胸前盛开，衬托得脸蛋如同芙蓉出水。确实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他一时间只想把这样美丽的她藏到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去。

　　“……殷总？”乐意又唤了一声。她本觉得这身还不错；但看男人不吭声的反应……她不由开始心虚，难道她准备得不合适？

　　“我只是突然有个念头，”殷其藏慢慢地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很想和你跳舞。”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揽她入怀了。

　　闻言，乐意大松了口气。她没把他的话往深处想；她只是在考虑，要是这时候才告诉她不行，再换一身可能就要迟到了。“那殷总可能要失望，因为我只会最简单的那种。”她笑着回答，又放心地按了按胸口，“咱们这就走？稍等一会儿，我拿下包就出来。”

　　在下楼时，殷其藏一直在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到、这样说不定就能看着她如何打点自己；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就该让她当自己的女伴、带到各种公开场合露脸。当然，他最后悔的事情还是，没能更早采取行动，平白浪费时间在我喜欢你但你不知道的暗恋上。初中暂且不提，他俩都朝夕相对一整年了……

　　等到车上，殷其藏终于勉强摆脱了那种为什么没有早知道的埋怨，对他自己的。在司机发动汽车时，他开口问：“乐意，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打扮？”

　　“什么？”乐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殷其藏到底问了什么之后，她略有诧异，但还是实话实说：“如果早晨能多出半个小时的空闲，我觉得还是补觉更重要点。”

　　以他们的工作量而言，这确实中肯。但殷其藏忍不住想，要是这话给殷其慕听去，肯定又是一场大笑。事实上，他自己也压不住嘴角的弧度。乐意态度如此务实，当年选拔总裁助理时，老爷子一眼就相中她果然是有道理的。

　　“那裙子呢？”他又问，不能说没有好奇，“平时好像也没见你穿……还是说，原因和前面的类似？”

　　乐意理所当然地点头。“和裤子一比，套裙一点也不方便。”就比如，去趟厕所还要把丝袜重新拉均匀：虽然不会花太多时间，但她觉得实在麻烦透顶。

　　对女人穿搭一无所知的殷其藏受教地点头。“原来如此。”他停顿了下，终于把刚刚就满脑子打转的话说了出来：“可是你穿裙子很好看。”娉娉婷婷，袅袅娜娜，走在街上回头率搞不好有百分之三百。

　　乐意还不知道殷其藏心里给了她如此高的评价。“真的吗？”她微微脸红，有点害臊。

　　这时候说话完全是多余。殷其藏抓紧时机，一手按上后座皮面，低头就打算吻下去。

　　乐意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缩了缩，但只是更靠近他的手。“那个，殷总，司机……”她压低声音提醒，羞涩里夹杂着紧张。

　　“前后座之间挡着呢，他又看不见。”殷其藏一点也没把话听进去。开玩笑，她难得花心思打扮自己，怎么能轻轻放过呢？

　　乐意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但方向完全相反。“现在不行，”她作势把手里的小包举起来，横在两人之间，“一会儿我还要见人呢！”如果妆花了、衣服乱了，那不是摆明了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吗？

　　换做是平时，殷其藏一定会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关于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不光彩的问题。但从刚才开始，他就控制不住地想，紧紧抱她入怀的感觉会有多么美妙，若能再用吻逼得她无处可逃的前景又多么吸引人。他本以为他可以忍住，可现在看来，这根本是高估了他的意志力——

　　“轻点声。”他俯下身的时候这么说，而后就用唇舌深而用力地堵上了她的嘴。乐意根本没有推拒他的力气，加之不过片刻就被吻得情动，很快主动攀上了男人宽阔的肩背。

　　如此一来，在赴宴之前，两人不得不半路拐去商场。换件衣服是其一，顺道补妆是其二。乐意怀疑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八成是因为旗袍太显身材，只想找点“安全”的衣服；但殷其藏开口就要导购小姐把店里所有款式的修身连衣裙都来一件，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眼见导购小姐带着一脸“哇塞居然天降土豪这个月业绩有着落了”的表情乐滋滋地小步跑走，乐意简直目瞪口呆。“不是，”她试图和殷其藏讲道理，“这也太多了吧？”

　　“并没有，”殷其藏完全不以为然，“我大致看了看，这家店里的修身连衣裙也就十几件吧。”

　　也就十几件？重点是那个吗？

　　乐意真想让他把标价牌上的零看看清楚。“不行，太贵了，我不要。”她严词拒绝，“而且我也没什么机会穿这种衣服。”

　　工作时间确实穿不了，殷其藏心道，但等你嫁给我之后，机会多得是。“还是买吧，就当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其实乐意有个最后的杀手锏——如果殷其藏坚持要买的话，她就自己付钱。结果男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什么生日礼物？”

　　“就是刚刚过去的周五啊，你自己的生日你还不知道？”见她惊诧，殷其藏比她还惊诧，“我以为你只是不说，结果你自己也没想起来？”

　　乐意被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表盘上的万年历。“好像是哦……”

　　“‘好像是哦’？”殷其藏重复，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你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乐意想说她这个年纪的女人谁还惦记着生日、谁不是恨不得自己永远十八岁，但话在喉咙里滚了个来回，还是被她咽了回去。“那，谢谢你……”

　　殷其藏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勉强满意了点。“要是我早点注意到，我肯定给你送花。”

　　听他语气里满是遗憾，乐意不由怀疑，殷其藏所说的送花是不是指用玫瑰淹没她的办公室。照他今天这毫不吝惜的样儿，不是不可能啊……可再想到那一定会被同事围观，她赶紧摇头：“不不，还是裙子好一点。”想想不够完备，她接着竖起手指：“一件就好。”

　　殷其藏正待再说什么，闻言差点被气乐。“怎么着，你怕我破产吗？”

　　“这和破产什么关系？”这下乐意的反驳憋不住了，“我知道你不差这点儿，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买回去也是堆衣柜，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穿着好看就是意义所在，殷其藏在心里回答，颇是理直气壮。可他了解乐意的脾气，知道她已经认定了的道理他再反对只会惹她生气。“那这样吧，反正现在没太多时间，你先挑一件，”他主动退了一步，“下次咱们再来试试别的。”

　　乐意听出他的潜台词是早晚都要买回去，不由万分无奈。然而殷其藏提醒了她，他们确实没什么时间耗在商场里。“好吧。”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去试衣间的路上，她默默地提醒自己，下周上班之后一定记得去人事那儿查查殷其藏哪天生日。

　　至于被惦记着的男人，他趁乐意看不见的当口，在剩下的裙子里挑挑拣拣了一会儿，很快把他认为乐意穿着肯定会好看的几件都付了款。导购小姐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询问他需不需要办会员卡。

　　殷其藏一边随口应付，一边忍不住想，还是女朋友乐意就这么勤俭持家，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可她肯定不知道，男人有能力给心爱的女人买单，因此产生的满足感到底有多少。尤其是，作为助理，乐意堪称十项全能，他连个关心她的机会都难找。就以裙子为例，她大概认定他在乱花钱，可实际上，他只是希望她能多依靠他一点……

　　背后变大的动静唤回了殷其藏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立时就被再次惊艳了；如果说之前那件令她看起来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现在的这件则令她像是脱胎换骨的天鹅：纯洁，轻盈，向他走来的每一步都落在了他的心尖。

　　“这件怎么样？”心尖上的天鹅轻声问他。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听见自己的回答，从未如此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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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最佳助攻：旗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