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二十一封信》偶然天成

8、第 8 章

　　（八）
　　亲爱的佟欣：
　　我是嘉瑜。
　　小欣，你也喜欢我，我很开心。
　　昨晚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一晚。
　　高考过后的暑假很漫长，我寻了一份短暂的工作，挣大学的学费。每天也倒是悠然自得，尤其是你每天的问候更是让我如沐春风。我们谈论的内容无非是平常生活的繁琐，多半是你在说，我在听，或者你问，我答。有时也会在电话里陷入沉默，我没觉得尴尬，你也不会轻易打断这种安静。我轻轻的放慢此时的动作，静下心来能听到你平稳的呼吸声。这是我这一天中最安心的时候。
　　昨天同学聚会，大部分同学都到了，就连我这个不入群的人也被你催着去了。浩浩汤汤坐了三桌人，我左手边是你，右手边是你姑姑。高中三年，我没去融入这个集体，今天才慢慢地一个个的观察起来。
　　A同学性格很好，就是有些八卦；B同学性格有些内向，但人很好；C同学学习成绩很好，稍微有些高傲。。。你姑姑偏过头，对我叮嘱了几句去大学后应该注意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已经被其他同学拉着去喝酒，你对我和你姑姑说的时候，我本不想让你去，但你姑姑没拒绝，反而让你玩的开心点。我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姑佩服到五体投地，也就不好再对你说什么，毕竟我连劝说你的身份也没有。
　　你可能有些开心过头，果然喝的有些多。回座后脸色红的像个番茄一样，被你姑姑嘲笑了一番，脸便更红了。我却觉得此时的你十分妩媚，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是有科学道理的。不论你什么样子，镇静自若的、认真钻研的、调皮嬉戏的，亦或是如今妖娆妩媚的，大概我都会很喜欢。酒过三巡，我迫不得已也被灌了几杯酒，喝不得酒的我只要一点点便有点晕，从小便这样。你和我不一样，虽然容易上脸，但眼神还是清澈通透的，像平常一样。对，就是那个晕晕乎乎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双眼里我的面庞，还算精致的脸，对着你傻笑。那一刻，我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凑到你耳边，轻轻的对你说出这辈子都不敢说的话。
　　“小欣，你好漂亮。”
　　直到从饭店出来，被风吹着才算清醒了一半。想着刚刚对你说过的话，心里既慌张当时自己的胆大，又欢喜你过后流露出的越发羞涩的表情。我们并肩走在一起，你要和他们一起去唱歌，而我要回烧烤店打工到深夜。饭店出来是条公路，我们走过去就该各奔东西。
　　过了人行横道，才发现你已经很自然的牵着我的手。好像两个女孩儿牵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酒后的同学自然也没有过多关注。你面对着我，和我说再见，我对着你微笑，点了点头。看着你放手、低头、转身，一气呵成。又看着你还没迈出一步就犹犹豫豫调过来，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要说的话还是因为喝了酒，对我说“嘉瑜，你也很漂亮。”我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倒是有点急，匆忙接话“真的，我说真的。”慌张的情绪一点也不比我少。我觉得要是再笑下去，你这种学霸冷静、高傲的形象也就彻底毁了。所以我悄悄呼了一口气，嘴角上扬洋溢着笑意，对你说“好啦，我知道。快去吧，他们都走了。”
　　你和他们去唱歌后，整个下午和晚上我都在傻笑，觉得自己一定是沉浸在你的“甜言蜜语”里无法自拔，虽然你就只夸奖了我一句，但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其实我算是他们眼中长得漂亮的，黑直的长发，眼大唇薄鼻挺，只不过平时学习成绩不好，再加上性子冷不爱说话，也就自然而然疏远了很多人。和我相处的那些朋友，包括遇见你之前的我，大多是这个学校的寄生虫，吸取着腐烂的气息，从表皮到深层，从不让寄主安安静静。这儿打一架，那儿闯一祸，我们的存在，是每个学校的必然，所以，大部分学生都恨不得离我们远远的。我身边，也就没有什么能长期留住的追求者，高一时打架的那两个后来也因为这个被退了学。这样下来，我算是仗着身边的朋友，平安度过了这三年。
　　你的出现算是个意外，起码在我意料之外。所以当凌晨近一点下班后，我看到在烧烤店外你的身影时，惊讶远远多于开心。你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对着我笑，夏夜的微风吹着你的裙摆和发梢，还有我的心。
　　你对我说你们玩的太迟，你不愿意回家打扰已经休息的父母，当然也和他们打过招呼，今晚会去同学家留宿。我想他们一定叮嘱了很多，才放心你一整晚不回家。我没问你为什么要选择住在我临时租的小房子里，也没问你在那儿等了我多久。只是听你说完后，拉起你的手，慢慢走上回家的路。
　　房子是为了打工方便租下的，自然也就离得不远。不大，简单来说，就是一室一厅。这种房子在这个小区里有很多，大多是大户型放置不用，从中隔开，一分好几，简单装修，再租出去，收点租金。你进门边称赞这所小房子的一应俱全，边四处打量着。我也不时应答你，为你准备着今晚住宿需要的拖鞋、牙刷、毛巾、喝水杯等。等我准备妥当，你已经坐在那个只能挤下两三个人的沙发上，看着我。
　　我假装开玩笑的对你说床只有一张，你要是介意，我就睡沙发。你好似也在和我开玩笑，对我说“好啊，那你睡沙发。”我笑了笑，去热水、去铺床。其实就算你正经的和我说让我睡沙发，我也不会当真。因为我了解你，你不会真让我睡那个整晚得弯曲身子睡觉的沙发。
　　等我洗完澡出来，你已经吹干头发穿着我的睡衣躺在卧室里。家里只有一床被子，也只有一个枕头，我从未想到会有人来，便一点准备都没有。可幸的是，我睡觉都会用双人被，不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枕头不够，只能把不用的衣服暂时拿出来叠成方块，我能凑合一晚上。只是我没想到你躺下后自动占用了那个方块。我边开玩笑问你“方块好不好用？”边走到床边，想把它换出来。你伸手阻止了我，笑着对我说，“好用。”我无奈只得去吹发，让你先睡。
　　等我躺下，关了灯，已经凌晨两点多。你没睡着，感觉你翻了个身。我尽量不让自己触及到你，屏住呼吸慢慢面对着你的方向。轻轻的和你说“晚安”，等待你的回答。我听见你带有暖风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嘉瑜。”
　　我被这种声音迷的昏天黑地，回答你“嗯”。其实完全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听。不知等了多久，大概已经迷糊到快要睡着时，我听见你开口叫我“嘉瑜”，我大脑清醒了一半，答你“嗯”。我怕你是认床睡不着，问你“是不是认床？”你说不是，连带着我旁边的头也动了一下，我想你一定是摇了摇头。可是黑暗里我根本看不到你的动作，平时那么张扬自信的你如今这样可爱动人，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很多。
　　大概又过了很久，久到我认定呼吸均匀的你已经睡着了，稍微起身把夏凉被为你送过去一点。动作缓慢，生怕吵醒了你。只是没想到你还未睡着，准备无误的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我没敢动，也不想动。我贪恋这一刻的接触，已经很久了。你摸索够脸庞后，稍微用力让我离你更近。几乎在从远到近的那一刻我确定了心中的疑虑，你也喜欢我。未等我缓解这个刚发现事实的喜悦，你便把我揽向你，准确无误的含住我的唇。
　　你的双唇很软，我闭上眼睛，慢慢用自己的触及你的。小心翼翼的像对一件古老的瓷器，描摹完上唇，自然的移到下唇。左臂撑住身子，空出右手把自己的长发顺到身后，开始摸你的脸庞、耳边、发丝，想象着你现在沉醉的模样。稍微用了力，开始专心的包裹你的上唇。这个浅尝辄止的吻持续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只是记得吻完后，你把我抱在怀里，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最甜的话。
　　“我喜欢你，嘉瑜。”
　　“我喜欢你，嘉瑜。你呢？”
　　我没说话，直起身，重新吻住了你。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小欣，我很喜欢。
　　小欣，我很怕自己忘了，忘了和你发生的一切，所以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必须完完整整的写出来。哪怕以后忘了，再翻出来看，也是完整的。
　　你喜欢的嘉瑜 2016.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