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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祝国的土地不算大,但与历史上的诸国比起来也不算小,而帝一是祝国的第四代帝君。

      先帝无疑算是圣主,祝国在他的治下也是海晏河清。可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帝就有一个无伤大雅的爱好,他是个精神洁癖加颜控。先帝的后宫美人如云,帝一的母妃也是最夺目的一簇鲜花,相比之下,他的母亲有癫症也无足轻重了。

      原主有先天性狂躁症以及性别认同障碍,这也是他身为一个女孩子却以皇子自居的原因。

      帝一翻了翻原主留下的残缺不全的记忆,然后发现原主和先帝都有点有趣。

      先帝是个真颜控,在发现两三岁的原主可能长的比他母亲还好看后就果断解决了包括原主母亲在内的一后宫美人,其手段残忍,行动迅速的十分值得效仿。

      原主是个被他父皇培养出来的假颜控,而且最搞笑的是他本来是个无性恋,后来被先帝掰成了双性恋,只要好看,是小姐姐还是小哥哥根本无所谓。

      先帝偏心的光明正大,把原主这个公主当皇储养,至于其他孩子都是草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群给阿一提鞋都不配的榆木。

      这群榆木死在原主登基的前夜,那晚祝国宫门长阶上的血洗都洗不掉,先帝是故意的把这群原主的兄弟姐妹留到了那天。

      至此,原主便在民间隐隐有了暴君的名声,天下无人不知当今帝君仗着先帝宠爱一张招贤令强迫了无数风流才子入了后宫。登基之后还不顾手足之情,把兄弟姐妹都屠杀了干净。

      更有传闻说,每逢十五,帝君的寝宫里都要拖出来几具死尸,且大都死状凄惨,血流满地。

      帝一表示原主无话反驳,她却有话说:原主是个被自己早死的母亲毁了的明君,他的母亲不仅留给他一身狂病,让他时不时发疯无法控制自己。他身为苗族巫女的母亲还往原主体内种了一个胎蛊,此蛊名“欲”,会在原主成年后的每月十五发作,发作时性情暴虐,全身如白蚁撕咬般痛,最后会使人失去神智。

      除非与男子交合,否则只能硬扛。没错,就是这么荒谬。若不是帝一十分确定拿到的剧本就是亡国暴君,她还以为自己又接了一个虐文角色呢。这种NP不NP都是虐文主角的标配体质,帝一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要。

      当然,原主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里先帝也不是白干了,他找到了除此之外的一种方法,喝专治的药,并见血,见血越多症状越轻,能用血洗澡就更好了。

      这么一看,先帝的很多做法就显得老谋深算了。主动去做一个暴君,当然是比被迫接受既定的无奈事实要好多了。

      难怪阿福提醒她说今天十五了,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把陆翊赶走的。不过原主那个柏拉图恋爱者,真的会和别人发生关系吗?帝一非常怀疑。

      她看了看原主记忆里对他后宫美人的标注和映象,觉得这就是个在感情上不开窍的直男啊。

      工具人一号,文书能力不错,有用。工具人二号听说会做饭,有空去吃吃看,正好省了御膳房一笔开销。工具人三号医术不错,可以考虑去当御医。……工具人N号,贤良淑德,正好拿去应付那群腐迂的御史。

      帝一沉默了一会儿,十分从心的把穿越司发的度假福利——痛觉屏蔽仪拿了出来。然后果断拉到60%,不是她不想拉到100%,而是帝一非常有自知之明,人一旦有恃无恐,就很可能干些傻子才会做的事。

      帝一向来讨厌被人嘲讽智商,人就是越缺少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什么眼神啊?帝一撇了老太监一眼,偷偷在心里嘀咕,觉得原主风评被害的实在无辜。

      “把云亭喊来。”帝一吩咐阿福,看他应声退下去,才收回目光。

      从窗外的太阳高度看,这才下午四五点,想必原主晚膳还没吃,就被仆人默默关心安排晚上的活动了,古人就是娱乐太少,才睡的早。

      “你喜欢陆翊吗?”帝一好似翻原主的记忆翻上瘾了一般,把他记忆里有名有姓的人都认真研究了一会儿,发现陆有羽这个美人在他心里还真有点特殊。

      “有目无珠。”原主懒懒散散的挨着帝一在柔软的榻上坐下,语气恹恹一如既往。“你从哪里看出来他特殊了。”

      “因为你没有给他备注别的能力,这至少说明在你心里他不是个工具人?”帝一语气迟疑的回答。

      “哈!”原主短促嗤笑,那阴郁的如同大雨淋过的杀气又冒了出来。“那是因为他除了一张脸外什么用都没有。”

      “不过也够了。”他那不针对任何人的杀气来的快,散的也快,喜怒无常的很是典型。“我还以为你要猜谢稚柳呢!”

      “哦?!”帝一挑眉。“谢稚柳?”

      谢稚柳是个在后宫美人里也有些特别的人,他在原主这里没有备注。若非原主提及,帝一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格格不入的如同彩色相册里的黑白照片。

      帝一饶有兴致的,像点开一段游戏CG一样点开原主对于谢稚柳的深刻记忆。

      [谢稚柳是主动应招贤令进宫的,那个时候先帝还在,谢家做为坚定的保皇党是从来不站队的,他们只能是当代帝君手里最利的刀。

      谢稚柳是谢家的庶子,若非谢族嫡系凋零,他纵然天才到七岁做诗,也断无出头之日。更何况,谢稚柳是京都有名的病美人,曾有得道高僧断言他必然早夭,活不过二十岁。一个没有未来的天才,是没有培养价值的。

      他究竟抱着何种目的来到先帝面前向原主自荐枕席,这是世人无从得知的。但自那之后,先帝几乎是把半个后宫的权利都交给了谢稚柳。

      “若是阿一同意,右相之位给你也无妨。”先帝曾笑眯眯的当着原主的面这样对谢稚柳说。

      “随便。”原主很随便的抢了先帝的话,他就像没有看见先帝有些抽搐的眼角,也仿佛没有听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一样,盯着坐在下方的谢稚柳看了一会,就默认了。

      十九岁的谢稚柳很好看,好看到世人夸一句美人都肤浅。

      祝国的皇族喜玄,那时候的世家名士却还效仿风流仙人,好穿一身白衣。谢稚柳尤为适合白衣,他用纤细苍白的手指捻起额边一缕墨发,在灯光下敞露半张眉目清俊的侧脸。似乎捕捉到原主的视线,那原本鸦羽般垂落的长睫轻轻张开,在比如雪白衣还要白的刺眼的面颊投射一道惊心动魄的剪影。

      世人对谢稚柳风流容貌的所有幻想恐怕都会终结在后者的眼神里,他黑色的瞳孔里有火光在燃烧。那是一种久病成疾的美,生命于绝望间挣扎自焚,连余烬都胜过人间所有风月。

      他的唇色也泛着死气的青白色,抿成冷淡的弧度,略显矜傲似的,尽显名士夙儒的疏离高华。

      谢稚柳只轻轻冲原主点了点头,那模样与其说是吝啬笑容,不如说是不知所措恰当。

      “多谢殿下抬爱,稚柳不敢奢望,如今陛下给的礼遇已经足够了。”谢稚柳声音轻的像亭外落雪,被暖气一烘就会轻易融化。

      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东风一荡,白衣公子指尖刚被煨热的一点温度立刻消散了。剜骨的寒意侵入肌肤,让谢稚柳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他顾不得失礼,连忙用柔软的锦帕捂住口鼻,不自觉的蜷缩起消瘦的身躯,无声颤抖着匍匐下去。

      原主在先帝的暗示下解开自己披着的黑色狐裘,把蜷缩成一团的谢稚柳牢牢包裹住,在他的胸前系了个笨拙的死结。

      “谢谢殿下。”谢稚柳抬起泛着绯色的苍白面孔,仿佛感受到了狐裘原主人身上的暖气似的,终于肯弯了一下嘴角,亭外满树梅花都为他开放。

      原主若有所思的回头,先帝看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的病要是好了,我就废掉左相,封他做孤的唯一丞相。”原主伸手去碰桌上瓷瓶里侍者新折的花枝,他的语调难得正常,孤傲中带点少年帝君的狂气,轻描淡写的宣告。

      “可惜……”原主的手穿过缀满天星的花枝,帝一也听到了他的下句话。“…他的病不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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