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之眼》SuperZ

18、17

　　1月10日
　　放学后。
　　我早就找好机会，这一次是我，以恐吓信的方式约见别人，不过对象是凶手而已。
　　我早就在厕所门前等候，小P很久才从远处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发现是我约见她，笑了，笑容如沐春风，很美，但是看起来却暗藏杀机。
　　“说吧，约我出来是有我的什么把柄，我可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有城府的人。”
　　“有城府的人是你才对吧。”我冷冷地说道。
　　“你有我什么把柄？”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揭晓真相的时候，我缓缓说道：“杀了2个人，或者说是3个，有一个没死，你不害怕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D和F老师吗？”
　　我冷笑一声：“从来没有人宣布过小D的死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道消息。”
　　“那好，我先问你，小D应该不是你杀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还记得警方第一次传唤你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就交代了，只是给小D递一封恐吓信而已。目的是让小D成为在衣服上投毒的作案人，从而嫁祸给一个死人，以为他是畏罪自杀。”
　　“那你说谁害死了小D。”
　　我自信地笑了：“小Q啊。”
　　“什么......”
　　“我去爬窗台实验作案的可能性的时候，注意到了外墙上有一点黄色的颜料。我记得我有一次不小心把颜料弄到小Q的衣服上了，那种丙烯颜料的黄颜色，应该是我独有的吧。”
　　她没有回答。
　　“我测试过了，你的身高是不够的，如果翻墙作案很危险，会掉下去，那么只有找身材高挑的小Q代为作案，你们俩从一开始就是共犯。”
　　“然后小D已经在英语节的服装道具上投好毒了，只要你让负责服装的小Q在服装分配上做了手脚就好。”
　　“呵，不错的推理，那请问我为什么要杀F老师。”
　　“应该是小D说出的话吧，我猜。”
　　小P眼神一紧，我胜券在握。
　　“也许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小D因为喜欢你，在你的卧室的落地镜后面装了一个摄像机，把镜面换成单面玻璃，外表上看天衣无缝，谁也看不到里面藏着摄像机。”
　　“小D无意间拍摄到了F老师□□你的视频，我猜他是以此为要挟吧。”
　　沉默。
　　“呼——”小P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破绽最后居然是小D设计的摄像机啊。”
　　小P笑了，笑得很舒心。
　　“你说的大差不差了，当时小D一次跟我吵架，说：‘你个女生连初次都没了还想跟我谈，死了这条心吧，别再来烦我，你那点破事估计很快就成了学校火热的新闻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为了我的名誉绝对不可以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所以我联合小Q设局让小D先去下毒，然后再谋害他，这样可以除掉两个后患。”
　　“为什么要选择小Q作为你的帮手？”
　　“呵，你以为呢？”
　　“我......知道了。”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同样经历的人了。
　　“两次都是你刺杀我吗？”
　　“我早就发现你是警方的卧底，当然先除掉你才行。”
　　“我觉得你的行为方式太过激了，为了一个名誉宁愿夺取两人的性命，小D还是无辜的。”
　　“无辜？死有余辜！如果我真的到公安局去报案，那F老师是会进监狱，说不定要判刑，可我呢，小Q呢？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真如小D所说，初次都没有了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现在的女生也没必要那么拘谨啊，很多人未婚先孕。”
　　“那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但那个禽兽□□我，只会令我厌恶痛恨，没有人会同情我，顶多大家只会发发同情心然后继续嘲讽我的经历罢了。”
　　“就这些了，既然你承认了我也无话可说，告辞。”我说道。
　　“呵，你以为来了我还会让你走吗？”小P冷笑一声，从衣袖里摸出一把刀。
　　“你大可试试。”我笑了。
　　我打了个响指，潜伏在男厕里的刑警迅速包围了小P。
　　小P苦笑一声：“罢了，说完，把刀子扔在地上，一对刑警随即给她戴上手铐，带出校门。
　　......
　　她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正如我所见的之前的眼神。
　　恨意。
　　滔天的恨意。
　　我不禁又一次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
　　......
　　不久，小Q也落网了。
　　我问L：“最后给出的是什么结果？”
　　“两个女生都判刑了，鉴于是未成年人，4-5年的样子吧。”
　　我挺同情小P和小Q。我也厌恶F老师，但小D，我说不上来的感觉，既是悲伤又是厌恶。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站在小P的立场，杀人是理所应当。
　　......
　　当晚。
　　L请我去T饭店吃饭，我很意外。
　　他说：“案子结了，我也要走了。”
　　“还有其他的任务是吗？”
　　“对。”
　　“这是送别宴？”
　　“......”
　　“我以后还会见到你吗？”
　　“我这种刑警，呵，不太可能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吻了下去。

　　一如我和他的第一次接吻。

　　但这是最后一次。

　　良久，唇分。

　　我的眼泪滴到他的脸上，他挥手拭泪。
　　......
　　夜。
　　喝了不少啤酒，现在走路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清楚，摇摇晃晃地走着，前面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生。
　　我走着，想打个招呼，但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那个人走进了，啊，是小M，我笑了：“Hello.”
　　她也笑了：“你怎么还喝酒啊，走我送你回家吧。”
　　她吃力地托起我的上半身。
　　然后

　　我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我看见小M的笑容消失了，而我看见的是一双眼睛。

　　恨意。
　　滔天的恨意。

　　她从我背上拔出一把东西，应该是刀子。
　　感觉背上热热的，是血啊。
　　她丢下刀，看了我一眼，就像看丢弃的布娃娃一样没有感情，独自走远。

　　突然袭来的疼痛让我意识骤然清醒。
　　我思考了片刻。
　　小P小Q落网前肯定也和小M说过这些事情了。
　　呵呵。
　　没想到啊，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却被一个M刺杀在街头。
　　没有L的保护，我就如同稻草一般脆弱。
　　看着小M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来，那天跟踪我的人，原来就是小M！她的背影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还是我的疏忽大意，只在我们班进行了比对，小M和小Q的身高本就差不多。
　　我笑了。
　　小M杀我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拒绝了她的认真的感情吗？也许吧。
　　四肢一点点地变冷，L他说得一点没错。
　　意识渐渐模糊。

　　有人说，临死前可以看到最珍贵的回忆。
　　我眼前闪过的有L，有小D，小M。
　　不行了，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下来。
　　记忆的画面在眼前破碎。
　　所有这一切，
　　转瞬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