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轻舟》橘岩

4、到来

　　石霄pov
　　在大巴上颠了一路，颠得人七荤八素的，特别想吐。
　　妈妈要我跟她说学校里的事，我不搭理她，反正我说什么都只是给她留话把儿，没准哪天她就从里面挑出一句大加挞伐。
　　窗户是全封闭的，车里的气温很高，空气中混杂着汽油的味道，更添闷热之感。我撇过头去，背对着我妈，闭上眼睛。我妈拿我没办法，说：“睡吧。”我本以为自己入睡很困难，没想到竟然成功地眯了会儿，后来因为脖子太酸了，就醒了。我怕我一醒，我妈又要问东问西，就偷眼瞧她，如果她还醒着，那我再假装眯一会儿。她果然睡着，随车一起左摇右晃，眼看头就要往我这方向歪，在她的头即将碰到我肩膀的一瞬，我轻巧一躲，我妈一下就醒了。
　　“干嘛？”她不高兴地说。
　　“醒了。”我憋笑。嘿嘿，她不高兴我就高兴。
　　“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刚睡觉时我就把肩膀给你靠着。”
　　“……行吧。”我勉强地说，然后——在她头靠过来时又躲了。当然我也不想这么皮的，主要是因为肩膀那太痒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保证不躲了。”我诚恳地说。“算了。”我妈直着脖子就睡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再次进入梦乡，但失败了。就睁着眼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喜欢自己的手。上初中以前我也总是借着这个理由让爸妈给我报钢琴课，最后当然没实现，一来这会增添家里的经济负担，二来爸妈也觉得我就是三分钟热度。但每当看自己的手时，我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雀跃起来，就跟卢晓滢早起照镜子的心情差不多吧。
　　卢晓滢啊，妙人！
　　“分儿不行手再漂亮有什么用！”你看，两人同行，必须至少其中一个在睡觉，只有这样才能天下太平。
　　“我没觉得我的手好看。”我慢条斯理地反驳，“而且我的成绩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我故意语气上加重那个“文绉绉”的让人不快的词。“你老是在我还没说话时就乱猜我的心思，这样不好。”
　　“谁想猜你的心思，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呵呵。”我妈的战意一起来，我赶紧闭着眼睛装死。昨天她就因为我一句夸奖我们班男生长得帅的话——当时正在公园里健步走，她追着我整整说道了三圈，游人们无不侧目。难道今天我还能让她在大巴上教训我一路？
　　好不容易挨到车到站，我们拖着大包小包下了车，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妈妈给大姨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两个就边走边聊。
　　聊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左看右看，不是第一次夏天来，但是我以前都没太注意过。成熟的桃藏在袋里，挂在枝上，有的袋子竟然被大桃给撑开了，现在正是这儿的人们开始忙碌的时候。他们有的站在小梯子上，有的猫着腰在桃树下面，比划着看哪些桃现在就能摘下来，哪些桃还应先留着。至于那些由于过于成熟、都已经都掉地上了，他们也不太在意，好桃多得是哩！只要把正当时的果子摘下来，放在面粉口袋里（总之就是那么大，袋子叫什么名我就不讲究啦~）装满一车运回家，放在院子里，随时准备发货。紧接着他们又汗流浃背地赶回来，重复刚才的过程。大姨和大姨夫大概也在忙，我意识到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不一会儿就碰到骑着电动三轮车来“拯救”我们的琳琳姐。
　　又有一年没见到琳琳姐了，她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皮肤也比以前要白了，还画上了淡妆，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活泼快乐，而且一张嘴我就知道是那个温和可亲又有点调皮（？）的琳琳姐。
　　“嗨，小石头！老姨！”琳琳姐先发现的我们，她一手握住车把，远远地朝我们招手。看，连称呼都没变。我很想跑过去，但是包太沉了……“就说让你别被那么多。”我妈不放弃任何一个嘲讽我的机会，她一见琳琳姐，脸上也是乐开了花，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不停地夸表姐，我觉得我的心都碎了。
　　大姨大姨夫和我们几乎同时到家，我们有幸尝到了琳琳姐的手艺，然后我妈又夸……“真是恰如其分。”我点评一盘西红柿鸡蛋。“就是做化学实验时锻炼出来的啦。”琳琳姐笑眯眯地说。“强强强。”我送出了大拇指，这个动作在我们班风靡一时，一来二去我也知道该用在哪些语境下中了。还是张靖晨开的风气，呕！美中不足！
　　因为我妈还有事，所以她就回家了，我留下来，可以在这里呆一个暑假呢，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