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仙》笙辞

3、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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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初年坐在镜前比试着哪根簪子更好看，从铜镜里看折夏进了门，忙将她唤来当个参谋看看瞧瞧。折夏“哎呀”了声，搬了小凳儿坐在初年身后，数落她：“小姐，晨起刚梳好的头发您怎地拆了呢？如今快到正午，要赶不上关宫门选秀的时间了。”

　　“是吗？”初年挑眉，“梳洗一番，再去，会迟？”

　　折夏抿了抿唇，咽下了还想数落的话。她很清楚自家小姐的算计，也愿意相信小姐绝不会把机遇押在“概率”这两个字上，所以坐在小凳上理着妆奁里头的珠钗，比划着想着今儿给小姐梳什么发髻。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

　　嬴初年眯着眸子看镜中的她：“做什么？”

　　折夏“哎呀”了声，显然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小姐，老爷说了让您入宫，要是迟了赶不上最后一批关宫门前的，怎么交代啊？”

　　嬴初年笑出了声：“傻折夏——难道有人盼着我们入宫选上？”

　　她打扮好，穿着月天淡竹青色的连花衫，暗金滚边，玉腕上温润玉镯子连同藕臂若隐若现，隐在水袖里头，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一身素雅清淡，不失大家闺秀之风范。

　　折夏朝她招手，嬴府门外车轿早就备好，一路上她不停催促车家快些。

　　赶在了宫门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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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廷储秀宫里头，等待选秀的秀女扎堆儿三五成群在讲话。嬴家权势不大，但徐氏的威风使得有不少秀女凑上跟前讨个巧儿。

　　左边一位，穿得明红色水纱的女子，是萧家的嫡长女。她被不少县官家的小女儿为得快要发疯，一个劲儿喝茶去火，免得失了仪态。见初年到了，放下茶碗儿快步走到跟前：“嬴妹妹怎地才来？这都是晨时选秀的最后一批了。”

　　嬴初年笑道：“萧瑶姐姐安好。今日晨时家妹出了点小问题，家里头稍有慌乱，家父多嘱咐了几句，梳妆迟了，这才姗姗来迟。”

　　萧瑶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你们家那个七妹妹，平日不守闺阁之礼，想要对付她的人大有人在，你也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了。”

　　初年心里冷笑，她丝毫没有自责过：“是，但家丑不可外扬——还烦请姐姐替妹妹守着秘密。”

　　萧瑶拍她肩膀：“晓得。”

　　初年恭敬的笑了笑，嘴上抹了蜜：“祝姐姐殿选一次就过——福寿安康。”

　　萧瑶回敬。

　　两人交谈刚过，折夏就端来了茶水。初年吃了几口，放下了茶碟子。

　　宣旨嬷嬷来了。

　　众多秀女都安分的闭上了嘴，等待下文。

　　“礼部尚书嫡长女萧氏瑶，入殿——”

　　“工部尚书嫡次女顾氏锦容，入殿——”

　　宣走了两位。

　　嬴初年皱了皱眉，望着远处来的仪仗，对折夏低声吩咐：“端着茶水，帮我重新研杯茶——顺便去看看那儿什么情况，快去快回。”后半句她说得很急，声音压得很低，折夏平时在自己身边，对于自己的心计也算是耳濡目染，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大差错。

　　折夏带着笑：“好的，小姐您小心。”

　　她跨进宫门，仿佛也变了个人，面上带着笑。

　　初年自嘲似的笑了笑，摇头不说话。站了半晌腿脚麻了，迫于家室也只能硬是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