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有你，而更爱世界》任北安

3、第三章

　　6404轻轻推了苏木，“想好买什么给段医生吗？既然要表明心意，首先态度就不要差。”6404说得头头是道。
　　苏木在大街小巷的精品店橱窗外游走，其实苏木真的不知道段长言需要什么，总感觉他什么都不缺，甚至给人一种连钱都不缺的感觉。
　　最后，苏木的目光在一块黑色手表上停了下来。记得，段长言的左腕上有一处大约三四厘米多的疤痕。
　　记得段长言说是以前在北京医院实习的时候，一些不受控制的病人弄伤的。这块手表的长度可以刚好遮住这块疤。
　　“6404，我要这个，这块黑色手表。”
　　苏木刚指了手表，6404就把苏木拉了出来。“木儿，那块表一百三十八。那么贵，你带了多少？”
　　苏木翻着衣服口袋，从头到脚，数了十多分钟才数清楚，连总价的一半都还差些。
　　“怎么办，6404，我想要那块表，他很适合段长言。”6404想了想，在苏木耳旁说了几句话，让他在一个地方先等着。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一个穿着大衣和灰色围巾的少年在路口旁的灯光下，灯光把影子显得格外的修长，每呼一口气，空气中就有一团白雾。
　　苏木想起段长言，就不禁心跳加快，想着和段长言的点点滴滴，但也怕这一切不过都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远处传来一群人错乱的脚步声。苏木的思绪迅速地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眼前，一群人追着6404，还偶尔来一句，“快点，抓住他。”
　　6404把一个礼物袋塞到苏木手上，自己手里拿着手表盒。“木儿，我们分开跑，谁被抓到就看运气了。”
　　于是，俩道身影分开跑向城南城北。苏木头也不敢回，只是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后面传来时远时近的脚步声，苏木才明白，那些人追上自己了。
　　打开礼物带一看，那块刚刚被看中的黑色手表躺在口袋里，而6404的手表盒里什么都没有。可偏偏那群人就是追上了自己。
　　苏木不知道的是，本来偷了一块不太值钱的表，没什么大事，但6404在店里偏偏和别人起了争执，结果精品店被6404弄得一团乱，偷表的事还被发现了。

　　夜空中的月亮已经微微有些倾斜，苏木的体力渐渐耗尽，跑的越来越踉跄，最后，在一处地面凹凸的胡同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股火辣的感觉迅速从手中传来。苏木也顾不上那么多，快速站起来，但那群人已经走来包围了他。苏木被逼的越来越紧。
　　“把手表给我，然后回去把店里砸的东西意一一赔给我们，我们就不报警，不要给脸不要脸。”
　　苏木望着他们，轻轻的把手中的礼物袋移向了背后。意思在清楚不过了，他不会还手表，即使是偷的，他想把手表给段长言。然后再给他……
　　还没想完，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用力推了苏木，原本瘦弱的身体，撞在胡同口的白墙上，后背传来一阵疼痛，苏木顿时瘫在了地上。
　　这时苏木才注意到，右手上擦破了皮，在惨淡的月光下，手上的血迹却显得格外清楚，但即使这样，苏木手中的礼物袋依旧没放下。
　　一拳一脚落在苏木的身上，苏木一声不吭，只是单单皱了眉，注视着天上的月亮，尔后，没有了意识，身体似乎坠入了万丈深渊，耳边依稀传来几句对话。
　　“里面还穿着病号服，他得了什么病？”
　　“得了吧，这人精神病吧，病服上不写着嘛。”
　　“原来是一个疯子，你说疯人院怎么不看管好，让这些老鼠屎跑出来，神经病……”
　　之后，再也没了感觉。苏木睁开眼睛，床边是段长言送的玫瑰花，四周的摆设苏木也在熟悉不过了，他怎么会又回来了？是做梦，根本没出去过吗？
　　但当苏木闻着身上的馊臭味和大衣口袋里的手表时，才确定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回来了，那6404呢？
　　正想着，段长言推门进来了，苏木望着他，这是苏木第一次看见段长言这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脸上有一层冰。医生的白大褂把段长言显得极为冷漠，段长言站在苏木床边，看着苏木。
　　“为什么？你出去干什么，你知道我……”
　　“我们医院的人有多担心吗，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有病吗？”
　　苏木听着这句话，有病……“是，我是有病，我就像疯子一样，被关在这间疯人院里，这里的人全是疯子，从头到尾我就是傻子！”苏木直视着段长言的眼睛。
　　这是三年以来，苏木第一次那么大声，第一次叫这里疯人院。段长言愣住了，皱了眉，说了句“医院说，从现在开始往后半年，你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没有以前可以随意走动的权利。”说完，便走了。
　　在医院里，症状较轻或可以控制的人，在下午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苏木和6404就是其中一二。
　　白色病床上，苏木蜷缩在角落里，现在他才注意到衣服的馊味，他疯了，像疯了一样喜欢段长言，无可救药。其实，说完那些话苏木就后悔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医院六楼的医生办公室里坐着一位穿黑色风衣和鸭舌帽的男人，看见段长言进来，起身问道，“他怎么样了？”
　　段长言望着他，手揣在医生的白大褂中，“不关你的事，我说过离他远点。”黑色风衣轻轻的笑出声，“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来，你们医院自己没用。”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进这个疯人院，收起你的慈悲，立刻出去！”段长言倚在门旁，看着他几秒钟后，办公室里再也没有黑色风衣的身影。
　　疯人院？如果可以，他也真的想让苏木出去，段长言想着。
　　时钟指向了两点钟方向，苏木把发臭的衣服和围巾脱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头，对着玫瑰花发呆。
　　段长言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盒饭。“苏木，你最喜欢吃的百合粥。”段长言在苏木对面坐下，把粥舀在碗里。“我不是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来见你，而是……以朋友。”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苏木抬头望着段长言，接过了百合粥，和以前的口味一样清新，微甜，“苏木，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出去的吗？”苏木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能说。”
　　如果可以，苏木是愿意和他说的，但他答应过6404，不会吧货车的事说出去。“没事，我不会要求你必须说，那，你出去干什么呢？”
　　段长言一问，苏木又再次没了声。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表给段长言，毕竟，这块表来的也不光彩。
　　段长言见苏木不说话，自己继续说着“苏木，白天的时候，我去市中心的超市里选了很久，给你买的礼物，本来打算早上再给你的。”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项手链，上面挂着圣诞树，圣诞老人，礼物袜等，虽然小但很精致，精致却也不女气。段长言把手链放在苏木手里，“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所以，苏木，圣诞快乐。”
　　说着，用手摸着苏木的头，语气温柔，段长言看着苏木，苏木甚至能从段长言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段长言左手的温度，通过圣诞手链传到苏木右手，传到心脏。
　　苏木随便吃了几口就把碗收下了，而段长言在一旁为苏木上药，额头上，手上，腿上都是淤青和流血的伤口。
　　苏木看着段长言认真的样子，感觉一点也不痛了，反而心里面暖暖的，不禁轻声笑了下，段长言也相视一笑，“笑什么，傻了？”什么回答着:“傻了也好。”
　　“不过苏木，以后离6404远点吧。”
　　“为什么？”苏木觉得6404人挺好的，自己能回来，应该也是他带苏木回来的。
　　“有些事，为了你的安全，我不想瞒着你，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回不来了。”段长言这句话一出口，苏木就愣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差点回不来，和6404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