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恋》水汀婷

5、初穿

　　昏暗的夜里，连空气都是灰雾色的。
　　我猛的睁开眼，像是被恶梦惊醒般。我这是在哪？如果是死了，为什么身上还会痛的要掉眼泪？为什么意识还会这么清醒？
　　环顾着四周，我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用尽体力眨巴着眼睛，想尽快了解眼前的世界，也想尽快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可我现在唯一最想见的竟是韩炫澈。为什么我一睁开眼睛，担心的竟会是他？回想着那一幕，也许真的是命。难道他的一生真的就这样走完了吗？
　　想着想着，我连忙闭起眼睛，不敢再想下去，真的很怕那噬心之痛猛地来袭，更害怕再见他那倒在血泊中的迷人微笑...
　　“啪嗒...”一滴、两滴、三滴..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身上。
　　而这时，我才清醒的发现。我躺在木床上，屋里的摆设甚是简陋。一方桌子，一方因年久而腐化了的梳妆台，还有的就是破旧的衣柜。但，衣柜的门是半敞着的，该是主人着急出门忘了关上。
　　我扭着脖子，强起身。然后又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子虽然孱弱、痛楚，但却找不到一个受伤的地方，倒像是那伤由内而发，蔓延至全身。随后，只觉得一波波的气体有规律的在体内游走。好似在和体内的另一股势力叫劲。
　　“啊——好痛！”我痛的惊呼出声。但咋听之下，这声音好似不是自己发出的，娇滴滴的柔弱。像是这一声呻吟中能滴出水来一样。
　　天！这是我吗？我是活人还是死人？老天不要再玩我了！我抗议！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一声惊呼，彻底的把我打垮了。这是哪门字的称呼？韩国护士有这么和我说中国话的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难道又是梦魇？
　　“你个怪人，不要再耍我了，别再让我做梦了！如果我是死了也好，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还要在我死了以后还来捉弄我？...我想回去....”我哭喊着，狂叫着。再也憋不住了，泪像开了闸了洪水，一泄而出。
　　我这激动的话语，吓坏了眼前的人儿。她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身着米黄色对襟长衫，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的风格。她脸上的愁容使原本很好看的细眉，拧到了一起，狠狠的打了个死结。然而，她手上的那柄长剑更是将她的忧郁、冷漠展示的无以复加。
　　她定定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任由我靠在她身上呜泣着。说真的无论是在现实亦或是在梦里，我都喜欢平静、淡若的人。因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容易平静，更容易忘我。仿如他...一样。
　　“小姐，好点了吗？这不是梦！”
　　还有一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一开口，便会把你无情的点醒，无论何时。
　　“什么？我...这是哪？”我惊了，她刚才的话太冷静，太平和，说的我呆楞在那里，视线久久不肯移动。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又发作了？快让落儿给你输真气！”见了我那副神情之后，她不再冷淡的看着一切，眼底升起抹焦急的红色。
　　我着实是看不懂这搞笑的画面，难道自己落入了金庸的书里？也是在闯荡江湖？
　　越想越诡异，越想越有趣，我怔怔的看着双目微闭正在运气的落儿。笑也始终忍不住了。
　　“扑哧！——”我大笑了起来，刚刚的失落、伤心与现在的惊奇、搞怪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漫溢。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窘的让落儿不知道从何下手了。”她见了我一副不好意的笑后，嗔的满脸通红，略有些气结。
　　她偏过头，满心疑惑。为何小姐一觉醒来，眼神变了，性情变了，连说话的方式也变了？从小她便待在小姐身边，日夜遵师傅的教诲，要善于观察小姐，善于洞悉一切。而今天她眼前的所有，让她丧失了该有的判断力，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没事，我没事。只是...请你告诉我，这是哪里好吗？”我忍住笑，不再瞎想，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确定此刻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魂魄游离的状态。真的好怕这眼前的人儿再次给我打击，虽然现下有了心理准备，可如果自己真的是掉入了金庸大侠的书里，以后该怎么办？
　　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我怎么会有那么多愚昧的想法，估计是小说看多了，伤了神经。
　　思绪刚一定，看着眼前的人儿满眼通红，话哽咽在嗓子里，闷闷的说不出声。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的一句话触动了她的伤处？我这到底是处的什么地方。不想思绪被搅乱，我连忙挤出个笑容：“别哭了，你这样子看着我好难受。知道吗？我也不想的，我一睁开眼睛见的是这样的世界，以前的事情早忘记了。对不起.....”
　　我黯淡的眼神，生出了片水渍。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竟又流了泪。
　　“小姐，小姐，您别哭，是落儿不好。也许真像师傅说的那样，昨晚是您的命砍。可这也好，您度过来了。虽然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您只要是健康的就好了。”她忽的转怨为喜，表情变换如此之快，倒是另我无所适从了。
　　我眨巴着眼睛，仍旧是迷茫的看着她。什么命砍？什么小姐？什么师傅的？好乱的思路，这谁写的小说啊？听着我都晕。
　　“那落儿能告诉我，我是谁吗？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我这一身的伤痛从何而来呢？”其实我有好多的疑问，但实在是害怕再次把她吓到，便没敢问出来。比如说，她是什么门派的？看样子像峨嵋派的。还有她师傅又是谁？不会是灭绝师太吧？还有好多个乱七八糟的问题从我脑中窜了出来，脑袋一下子也变得晕晕的。
　　但是我的发问，还是让她愣神了：“小..姐，您...唉。您叫韩恋若，现在是天梦皇朝，您身上的伤，是打小开始便有的，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师傅和夫人清楚了。”
　　她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小了，还带了些浓浓的鼻音。我知她是不愿再讲下去，也不愿这么直接提及我这副身体的病情。
　　敢情好啊，原以为自己掉到了金庸大侠的书里，当周芷若了。可没想，竟是个历史虚无的年代。可更叫我瞠目的是，我这身体还从小就带了病，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治的病，该是让这家人伤脑筋了。
　　唉，难道，我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吗？想着自己原来总做的梦，难道这真是那个怪人和我玩的游戏？他到底是哪路的神仙，竟能把我带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年代。可，要带，也该带我到韩国的历史啊，毕竟自己出事的地点是韩国的演唱馆附近。可...这么说来，韩炫澈也有可能来了？呵呵，或许，现在自己也是处在他人编制的美好的梦境里呢？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再多想，如果真是那个怪人带我来的，我想，他应该还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至此，我该面对现在突如而来的一切。
　　“小姐，您想什么呢？是不是身子又痛了？快，让落儿给您输真气吧！”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满满的担心又蒙上了她那本该俏丽的双眼。我的心一紧，把那些疑问咽到了肚子里。
　　“没，落儿别担心，我只是有些困了，还想再多休息会。”我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实在不想再看见她那焦急的眼神，径自的躺了下去。韩恋若，这名字倒和我蓝恋中的一字吻合。
　　思绪刚到这，忽然身体里像有几百只蚂蚁钻入般，痒痛难忍。这剧痛来的如此之快，让我连呼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抹黑，渐渐地，只能听到落儿微弱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