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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Episode 50 ...

  •   朽木白哉大为尴尬,忙道:“我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所以才瞒着你……”
      “殿下!”名嘉这次却没顺着白哉,而是罕见地打断了他的解释,“您是家主,露琪亚是您收养的,原因为何,本来与我无关,我也不该问。”她没有笑容的面孔如覆了一层薄薄的霜,明艳端丽的容貌冷得叫人不敢逼视。“想来您是怕我知道了露琪亚与绯真夫人的关系后心有芥蒂,才不曾提及。请殿下放心,我再不堪,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不是露琪亚的错,我当然也不会故意冷待她。”
      成婚以来,名嘉向来替自己着想,就连娘家的利益也排在自己后面,白哉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他当然也不是毫无感觉。如今名嘉鲜见的生气了,还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名嘉,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朽木白哉难得解释自己的做法,“当年绯真临终前拜托我照顾被丢弃的露琪亚,又说自己既然已经抛弃了亲生妹妹,没资格被叫做姐姐,但是却希望我能代行兄长之责,所以第二年,在真央找到露琪亚以后,我就立刻接了她回家。”
      “你应该也听说过,因为这件事,长老会很不满意,我自己也曾在父母坟前发誓,这是我所做的最后一件违背规则的事,此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违反规矩。为此,即便收养了露琪亚,我对她也颇有疏远,又因长老会时常挑剔,我不得不勉强她做些自己不喜欢之事。”说到这里,白哉的神色透了些苦涩出来,“原本,我是打算按照绯真的遗愿,不告诉露琪亚被收养的真实原因的,所以才专门嘱咐家里的仆从,编造了那样一个理由。”这点名嘉倒是听露琪亚提到过的,听白哉这么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就露出了几丝聆听的神色。
      白哉看在眼里,心里不知怎么,微微松了口气:“你对露琪亚循循善诱,又处处关照,我也不是瞎子,怎么不知道?可平白无故的,我怎么跟你说露琪亚与绯真的关系呢?你一向为朽木氏着想,又尊重我的想法,要是我没头没脑突然说起露琪亚的身份,又怕你多心,以为我是暗示你对露琪亚多些宽厚。”
      “你为人如何我自然清楚,宽容大度又最明事理,对露琪亚的关照维护就是我也不能做得更好了,是以我才不想让你误会。今天在双殛上对露琪亚讲那些,我事先也没有准备,当时只是觉得不想让她继续懵懵懂懂,并不是有意避讳你。”见名嘉表情一变,又赶忙加了一句,“此事是我不对,没有考虑你的立场,也实在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白哉的坦诚让名嘉怒气渐消。
      其实抱怨过后她就有点警醒。按说,露琪亚究竟身份如何,对她而言并无甚差别,就算真的是绯真的亲妹妹,绯真都已经死了,白哉也不过是遵循亡妻的遗愿照顾露琪亚,名嘉还不至于跟一个死人计较。
      她以往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白哉是因绯真的请托才如此看重露琪亚,还一手炮制了那种谎言也要守住对绯真的承诺,真的不让露琪亚知道绯真这个亲姐姐的存在,她心里就怎么也不得劲。
      还隐隐有点不服气。
      自己何时做过跟绯真较劲的事情了?以前没涉及到,不专门说就算了,她因女侍在背后说露琪亚闲话、将泷山夫人贬去别院那次,白哉也只字不提,难道自己就那么小心眼儿,知道了真相以后就会因此苛待或者巴结露琪亚了?
      成婚一年,她兢兢业业,力求完美,还在兄妹之间穿针引线,付出那么多努力,结果朽木白哉想瞒就瞒,他认为气氛合适,又想说就说?

      “您刚才说,之前没说过这件事,是时机不到。”名嘉缓和了语气,但脸色依然绷着,“那,您就没想过,今天在双殛上您告诉了露琪亚实情,我也总有知道的时候吗?您过去不说,如今又挑明了,就不担心我有别的看法了?”
      “你一贯宽容又明理……”
      “那究竟是因为我宽容还是明理?”
      名嘉神色认真,白哉也不由收起了惊讶之心,郑重起来。他细细想了想,才道:“你一贯善解人意,对露琪亚关照有加不说,也从来以大局为重,不是那种任性小气之人,就是我偶有疏漏,你也能锦上添花。当时是率性而为,以后跟你解释了,你自然也会理解的。”这么说着,他自己也渐渐有点明白过来名嘉为什么不悦,神色颇有些讪讪然。

      名嘉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也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但是,即便一开始不方便告知,当时泷山夫人放任侍女对露琪亚说三道四我处罚她的时候,可是问过您为何要那样告诉露琪亚的,若是有心,您那时为什么不说?我恪守本分,从无对绯真夫人的攀比和嫉妒,尽量理解支持您的决定和做法,是因为我是您的妻子,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包容理解。您是家主,千头万绪的事情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外政我帮不上忙,就想着,一定不能再让您操心内务。我恭敬温驯,恪尽为妻之道,一心想为您分忧,可您却只记得我宽厚好说话……说都跟露琪亚说了,也不记得让人知会我一声……别人议论纷纷,我反倒还蒙在鼓里……”
      名嘉很少示弱,也几乎从不向他抱怨,这也是为什么白哉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应该向她说明这件事的原因。妻子没说错,他的确没从心底里重视名嘉的立场和感受,不然就算在双殛上说了那些话,事后也来不及知会名嘉一声,在她进了病房之后也该告诉她,可他却直到对方问了出来才想起,显见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如今看见一贯大气的名嘉露出落寞的表情,白哉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道道涟漪,更让他如坐针毡般不安起来。

      “名嘉……”他就有些无措地犹豫着,却始终没能说出第二句话来。
      妻子想得都对,就连质问都一句句直指核心。
      他没有重视这件事,究其根本,也还是担心名嘉对绯真有所芥蒂。只是这话说出来多伤人,白哉比谁都清楚。
      从他自己的立场出发,无论是遵守对绯真的承诺也好,维护绯真的存在也罢,都是理所应当。可是对名嘉来说,这种防备显然就是一种猜忌和不信任,甚至是对她品性的质疑,她那么努力那么谨慎,不该遭此对待。
      名嘉看着白哉,慢慢垂下了眼帘,遮住眼底浅淡的失望。

      从朽木白哉的神情中她能看出来,对方完全明白,可是就是不愿意承认。
      再尊重她,在有关绯真的问题上,白哉也还是不肯让步,不肯对她交心,无意识地保持着最低限度的防备。
      绯真对朽木白哉的特殊意义,名嘉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此前,她也一直认为,无论如何,绯真已经不在了,她不会、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只要白哉能尊重自己,给予她认可和信任,凡事能跟她有所商量,她就满足了。
      成婚一年,经历过相互试探和缓慢的理解,她本以为,白哉已经足够信任她了,绯真这个名字也渐渐成为了名嘉理解中一个单纯的、不用触碰的名字而已。
      但是,自从清早看见白哉独自一人对着绯真的遗像露出那样前所未有的温柔表情时,名嘉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以前还是太天真了,把绯真的存在感想得太微弱,也把自己的立场想得太理所当然。

      婚姻的存续时间再短,也曾经真实存在过,更别说白哉至今对绯真念念不忘。她一贯表现宽容,白哉尚且担心她对绯真有心结而有所隐瞒,可要让她明明白白保证不会与绯真比较、不在意绯真,名嘉的骄傲又让她说不出口。
      此刻她有些明白为何成婚之前大家都担心她出身尊贵、心高气傲而不能甘心屈居绯真之后了。单就这份忍耐,就够磨人的。

      用力压下内心复杂的感觉,名嘉缓慢且悠长地呼吸了两回,再抬起眼睛时已经收起了情绪,又挂上了一贯从容端庄的面具。
      “您伤病未愈,还是要注意休息。”她的声音轻柔,与平常别无二致,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床头的碟盘,“我服侍您躺下吧。”
      白哉默默地从善如流,任由名嘉给他盖好被子,关上半开的窗。
      看着名嘉优雅的身影,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
      名嘉看见了,却假装毫不知情,安顿好病房,将床边的椅子放回墙边,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卯之花队长说您还要再观察几天。您且安心养伤,明天我再来看您。”说完,自顾自离开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关上,白哉望着名嘉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懊恼地叹了口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Episode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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