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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始 ...

  •   我么,出生在一个愚昧与现代并存的小山村,在这里,现代科技永远要输大家规矩一筹,所以呢,我妈怀我待产的时候,虽然做孕检,但也拉着二大爷给我反复掐算。

      这二大爷,据说在以前也是个秀才,后来遭了难,才在我们这地儿躲清静。再后来就干脆在这落了户。人呢,老留个山羊胡子,穿着个长袍,说话还惯爱拿腔拿调,在村子里辈分又大,成天就拿着书,坐在树底下看。村里人虽觉得他神神叨叨,不乐意跟他接触,但大家到底知道这二大爷是个有真本事的,碰上了个什么事儿,多是找他帮忙,也不白做,备个红包,请顿饭。多了,这二大爷就要发脾气。

      “你家这娃子啊,是个女娃子。我说的对不对啊,袁家媳妇?”二大爷反复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神态中颇有几分自得。

      我妈心里一突,这孕检结果她可谁都没告诉,袁家重男轻女,前个孩子才出生就给送了人,这个讨债鬼托生的,怎么说也得生下来,养着。她心下虽说做了决定,但到底还是怕的,孕检她偷偷做了,但谁都没告诉。到时候生下来,木已成舟,前个孩子趁她睡着了,家里给送走了,这个孩子他们要再敢这么做,她就跟他们拼了。老妈心底一紧,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松快的,这时候借二大爷的口说出来,到底是个事。这农村里,谁家没个肮脏事儿,但私底下偷偷干,和明面上闹的难看,到底还是有区别的,人家要指着脊梁骨骂哩!

      心下急转,手上的红包就递了出去,“你老接着说。”这二大爷平时看着神神叨叨的,老妈本身是有些敬而远之的,但冲他刚才那话,到底是个有本事的。老妈又恭敬了几分。

      “娃子是个好娃子,命也好,搁以前就是那贵不可言,但可惜了……”二大爷摸着胡子一叹。命格极贵,八字极弱,这娃子怕是……

      老妈以为他在拿乔,赶忙又递了个红包。

      二大爷停了动作,眼睛一瞪,将红包推了回去,想说些什么,但到底只是叹了口气,就又接着说了下去“你家这娃子啊,你要是舍得,就……”看我妈眼底的不认同,这二大爷说着就又叹了口气,戴着老花镜,“你要是愿养就养着吧,到底是条人命!”神情中就带了几分恍惚,但手指到时6没停,在老黄历上反复划拉。

      那时候的老黄历和现在不同,现在的就薄薄一册子,那时候的老黄历比现在的新华字典还厚,有现在两本新华字典的长度,两页合一页的纸张,极其厚实,竖向的繁体,密密匝匝的,看的人眼晕。

      二大爷就在那黄历上反复划拉,但到底也没个解决办法“你们袁家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惹下了寃孽,这就报应到你家娃子身上了。这冤孽唉!误了生辰,这命呐,就难说咯!”二大爷合上黄历,叹道:“难说了……”

      老妈问这二大爷的时候,也是没法子,他这几天老做梦,梦里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一脸凶神恶煞的要老妈给她捡骨头,说我们家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没把她骨头捡干净。老妈看着老太太一脸凶相,就推脱,说当初盖房子的又不是她,谁把她骨头埋进去的就找谁,那老太太一听就怒了,说老妈是这家里的下一代,肚子里还有这家的后代,父债子偿,说啥都要老妈捡,老妈自然是说啥都不干。不说死人骨头晦气,她肚子里可还揣着一个呢,自是咬牙说啥都不干。那老太太也急眼了,看我妈说啥都不干,当既就强抓着老妈得手,非要她捡,眼看着要碰上那骨头了,老妈也急了,就开始干嚎,“我不捡我不捡,谁埋的谁捡……”

      老爸睡到半夜,被老妈嚎醒了,赶忙把老妈推醒了,这才辛免遇难。当然这也是这次找二大爷的主要原因。

      果真,老妈生我的时候整整生了三天,差点儿就那么一尸两命。

      老妈生我的时候,家里帮忙的嫂子媳妇看到了第二天晚上都没生下来,这一合计,都说:“这不行啊!这都第二次生孩子,哪能第二天都没生下来。这样下去,大的没力气,小的就更下不来了。找个人去问问二大爷,看还有没有什么法子。”

      急赶忙赶的将二大爷请了过来,一听这状况,也愁了,当时是算到这家里有冤孽,也做法送了,但也没成想这么凶啊!他说到底也就是个书生,读的书多,学了一手掐算的本事,老天爷也赏饭吃,掐算的准,会问事儿,但到底没啥驱邪的本事,只能说好话,给送一送。但你家盖房子的时候把人家骨头盖里面去了,这事本身就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人家不同意解决,这他也没个法子啊。

      最后还是个村里辈分大的姥太奶奶有经验,说袁家媳妇些事儿,向桥村子里那个老产婆说不定有法子,人家是老接生的,见识的事儿广,指不定就知道怎么弄。

      没法子,家里一路紧赶上了向桥村,奶奶的老家,将那个老产婆接了下来。

      那产婆一看这情况,到底是见识的广,让人一面端来补身的汤水给老妈灌了下去,一面吩咐奶奶拿了五谷,用力地在老妈生产的房间扔,一边扔还一边恶狠狠的骂……

      说来也奇怪,这么一折腾,老妈还当真就发动了,最后在第三天凌晨平安的将我生了下来。

      我刚出生以后,还不会走,整日里不是被抱着,就是躺摇篮里睡着,这时候也没什么大灾大难,就是小小一个人儿,自己在摇篮里常常自说自话,活像和个看不见的人说话玩闹似的。这种情况在乡下倒也常见,说是地神奶奶看小孩子机灵,常逗小孩子玩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注意着小孩子,以免真被地神奶奶带走了。

      被地神奶奶逗着玩儿,这情形倒也一般,只是与旁人不一般的是我到六七岁的光景,这情况不但没见弱,反到越发严重了,家里这才慌了起来。

      家里人没法子,就又只好抱着我去找二大爷。“他大爷,你给瞅瞅,这娃子是个么回事儿。”

      二大爷接过孩子,未看过面相,就先叹了口气,“说说吧,都有个什么情况?”

      “娃子小时候就常在家里说说闹闹,就像和人玩似的,这些事在我们这也不是稀罕事,家里都。,。觉得是地神奶奶陪孩子玩,觉得等孩子大了,也就好了,可这都六岁了,这情形反倒是越发严重。”奶奶说着就叹了口气,语气里还有几分心有余忌,“娃子,自打过了六岁生日,在家里不是哭就是闹,哭的时候倒是总念着别打我,别打我,我听话。闹的时候,不是摔东西就是吼叫,那声音能是个小孩子发出来的吗?”说着这就抹起了眼泪,“这还是在家里闹,平常家里人只要一错眼,娃子不是往山沟沟走就是往池塘跑,这是小孩子能去的地儿?”

      “把娃子给我看看吧!”二大爷叹了口气,接过孩子,仔细打量,才将将看到脸上就叹了口气,这孩子偏生面白无血,却又眼下泪痣惑人,形容冶艳,生就一副惑人皮相,偏生命比纸薄,艳色森森,鬼气四溢,这哪里还是人的皮相……二大爷闭了眼“这不是我能看的命,我也没这个本事,将将养着吧,权当为你袁家赎了冤孽。”

      奶奶听了这话,也不抹泪了,牙齿一咬,也不说别的了,放了红纸包,抱了我就走。到底养了六年,那里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事儿,砸摸着又找了几家,说的话大体相同,但到底求了个名字回来,说是能压几年的气。

      古有‘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戮主杀,有同心之意,上可夺运,下可借势。

      于是我的大名就这么定了下来――袁戮。

      也不知是这名字起得好,还是,到底算是应了劫,接下来的日子里,袁戮这个人虽说大小灾祸不断,却到底活了下来,机缘巧合下还得了本书,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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