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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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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1943年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大事?”黑板前的老师眼皮子一抬,点名唤道。
“呀?嗯...1943年美国队长率领咆哮突击队成功突破了压制盟军数月的九头蛇防线,这次战役的胜利,为盟军攻入法西斯之鹰本土扫清了道路。两面夹击之下,加速了法西斯之鹰的灭亡。”棕发的男学生很快就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回道。说话间把手里的物件悄悄地放进抽屉里。
老师不置不否地瞄了他一眼,并没有深究,“有没有同学可以告诉我,这次战役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眼睛一扫,又找到一个正在发呆的学生,“贝蒂。”
等待了三秒,听不到有人回应自己的老师有点不悦地望向正在神游太空的学生。
“贝蒂·布兰特!”加重了语气。
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金发女孩的同桌狠狠地肘了她一下。
不得不说,这一肘非常有效,至少贝蒂吃痛下意识地收回手肘的同时,也从太空里回神过来,苹果绿的眼眸里满满都是茫然的看向老师。
“贝蒂·布兰特,给你十分钟去洗手间清醒一下。”老师念在贝蒂这个学生往日的乖巧好学下,用婉转的语句惩罚她离开课堂。
贝蒂没有求情也没有委屈,只是默默的低头站起身离开课室,穿着长袖外套的娇小身影显得很是可怜。
“汤普森,告诉我,这次战役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经此一役......”棕色皮肤的男孩充满自信的夸夸而谈。
即使刚刚才被老师点名,但彼得也并没有专心在课堂,或者继续自己私下的“小动作”,反而担心的看向贝蒂的背影。
“嗨!彼得,你觉不觉得贝蒂最近很奇怪?”好友兼同桌的内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起课本,凑头过来悄悄的道。
“明明她以前上课和参与活动什么的都很积极的,最近却总是神不守舍的样子。我还见到她那些好朋友辛迪、乔娜对她冷嘲热讽呢!”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瞄了眼背对着自己正在黑板上写重点的老师和其他专心上课的同学后,用近乎气音的声量道:“前日我想上厕所的时候,经过女厕门口,不小心瞄到贝蒂掀起袖子时手腕上有几道鲜红的疤痕。之后她发现我便立即慌张地跑走了。当然,我是无心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恰巧撇见,绝对不是故意的......”内德连忙替自己辩解,他可不想被好友误会自己是那种偷窥女厕的变态。
彼得并没有继续听内德的解释,实际上,他知道的较内德多得多。
在半件前参加完安吉拉的签名会,还得到安吉拉亲手送赠的一张DEMO后,乐不可支的彼得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只奇怪的蜘蛛咬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能力,例如力气变得超级大,可以轻易抬起一部房车、五官变得异常灵敏,能够看清听到很远的地方、手脚产生了很强的静电,能够像蜘蛛一样在墙上行走。
这样彼得既惊喜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会不会被他人觉得是怪物,或者捉去实验室研究,连最亲近的梅婶都不敢透露半分,怕她会跟着一起担心,只能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务求让自己的表现与以往一模一样。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悄悄的溜出屋测试自己的能力。
而就在这段时间,彼得不经意地发现了贝蒂最近几个月越发沉默经常失神的原因。
与他的好运不同,贝蒂可以说是人生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以彼得所知,贝蒂的父亲布兰特先生是证券行的高级经纪人,母亲布兰特太太是家庭主妇,一家三口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生活也很是优渥(至少较彼得家强上十倍有余)。只是,前阵子布兰特先生似乎是操作失误,令客人损失了数百万资金,证券行承担一部份外,余下的大部分都得由布兰特先生赔偿。布兰特先生没有办法之下只得变卖家里的房子、车子、股票等,甚至还得拉下脸面向亲朋好友借钱,才堪堪补上了那个大窟窿。一家人搬了去治安较差邻近皇后区的布鲁克林边缘。住在皇后区的彼得在晚上四处乱窜的时候,发现布兰特先生和布兰特太太似乎在闹离婚之类的。布兰特先生在多重打击下一蹶不振,终日酗酒,而且喝醉了还会不停打骂贝蒂。而布兰特太太就更是已经搬离了家,留下贝蒂一个人默默承受。
而贝蒂面对的除了家庭问题外,还有校园欺凌问题。有一些原本与她家境相约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在知道她遭逢大变后,不单止没有安慰她,反而在疏远她之余,还处处嘲笑、欺负她。
这样一连串遭遇下来,贝蒂性情大变,由开朗活泼爱笑变得越发沉默忧郁。
彼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尽管他和贝蒂不是太熟稔,但因为偶像同是安吉拉的原因,平时两人都能聊上几句的,但他思前想后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些什么,毕竟他都只是一个没有独立经济能力和被受校园欺凌困扰的八年级学生而已。
双手伸向抽屉的另一侧,彼得依依不舍地摸了摸正方形的硬物。
这可是安吉拉亲手送给他的DEMO,连内德多次耍赖哀求想要借走一晚,彼得都狠下心拒绝了。
只不过,如果可以让贝蒂高兴起来的话,那也值...个鬼了!
彼得陷入内心第一千零一十八次纠结。
直至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哈灵顿先生!糟糕了!”
一名学生连门都没有敲就横冲直撞进来,打断了老师的说话。
老师——哈灵顿先生不悦地望向他,“戴维斯,现在是上课时间......”
一脑袋汗水的戴维斯似乎是跑了很远的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翻了个白眼。
谁管它现在是上课还是下课了!
“贝蒂!贝蒂·布兰特在布尔芬奇楼的天台上跳楼啊!”
“什么?”哈灵顿先生震惊,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该不会是他刚才当着众人面前惩罚贝蒂离开课室,那孩子脸皮薄受不住,一时想不开走去跳楼吧?他也隐隐约约听闻贝蒂家中遭逢大变,又受到了校园欺凌,总不会他这么不走运,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在阿美利加,校园欺凌、学生自杀,甚至学生持枪回校枪击老师同学,这些都是常见到不得了的事情,平均每星期都会发生一宗,因此哈灵顿先生并不质疑戴维斯所带来消息的真确性。
戴维斯见他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心急的道:“哈灵顿先生!你还不快去二号楼天台劝贝蒂下来!!??”
“她还未跳楼?”闻言,哈灵顿先生彷彿劫后余生似的大喜过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出去。
“贝蒂居然要跳楼!!??彼得,我们得去看看!彼得?彼得?”内德着急地转头道,却发现课室里不见自己好友的踪影。
布尔芬奇楼,中城区科技中学的其中一栋教学楼,主要被用作体育馆、食堂。
一个身影踏在天台的边缘,身子摇摇晃晃的,彷彿随时都会跌下去。
地上布满了纽约警察、消防员、医护人员、老师学生,还有不少“关心”事态发展、举起手机的热心市民。
“贝蒂!不要跳啊!”
“布兰特!有什么事也好,先下来再慢慢说吧!”
“警察呢!你们还不快些上去带那小孩下来!”
贝蒂的身影每摇晃一下,下面的人们就惊呼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跌下来。
“韦恩娱乐那边联络得如何?安吉拉是否已经赶过来了?”纽约警局局长乔治·史黛西皱着眉头问。
副手焦急道:“刚刚已经再联络他们了,但这个时段正值交通繁忙,到处都大塞车,恐怕还要等上一会儿才到呢!”
“该死的!”乔治局长咬牙,“再催催他们!这样下去怕是来不及的了!”不是他们纽约警方无能,只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安吉拉身上,而是他们刚一上天台派出谈判专家想要把贝蒂劝下来,贝蒂就立马站上天台边缘,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守天台门外。而且,不单止是警察,就连相熟的老师同学,甚至是她的父母都被她强硬地赶走了。
再加上,天台环境空旷宽敞,贝蒂视野开阔,稍有动静都暪不过她。而且天台的下一层正是体育馆,楼底极高,难以从下层潜上天台。而因为布尔芬奇楼的面积太大,消防员所设的救生气垫只能放置在东南西北其中一方,只要贝蒂多走几步,就能避开救生气垫,人一掉下来注定非死即残。
“他妈的!那奇怪的家伙是谁?我不是叫你们看守好上面的防线,不要让那些哗众取宠的人上去的吗!?”正焦头烂额的乔治局长突然指着航拍摄像机拍摄下来的画面,勃然大怒的道。
贝蒂坐在天台的护栏外,把两腿伸出搭在墙外悬空。
与地上的热闹相比,偌大的天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静静地远眺着蓝天白云时的那种孤独感仿佛充满着她整个世界。
这种孤独和地上的喧嚣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孤伶伶的自己。
良久,地上高举手机的热心市民好像为她带来了一点灵感。
贝蒂掏出自己的手机,面对着自己,开启了录像功能。
“我是贝蒂·布兰特,我想自杀。”
“最近我过得糟透了,我尝试过坚持下去,但我发现我不行,我撑不下去了。”
“人们说自杀是解决这些暂时性问题最一劳永逸的方法,让我来告诉你们是不是。”
“我只是希望我的死亡比我的人生有价值,但其实有谁会在意我......”声音慢慢低下去,眼神更是黯淡无光。
她左手往护栏一撑,就要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