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负重长大》默默的听

1、第 1 章

　　“...Daddy......”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叫唤了一声，稚嫩的嗓音微微颤抖着，有点紧张地咬着下唇。

　　小女孩年纪大约六岁上下，头发干燥，苍白的小脸上五官非常精致，破旧又肥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她瘦小的身子上，空荡荡的，更显得她瘦得厉害。

　　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她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点难过。小小的眉毛皱起，看着就令人觉得可怜极了。

　　小女孩蹲下身子，打开了放置在沙发旁边一个小小的铁笼子，伸手轻轻地捧了一只棕色的老鼠出来。

　　棕鼠似乎还未睡醒，眼神中却充满了困倦，还带有几分茫然，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杰瑞，不知道Daddy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小女孩摸了摸小宠物粗糙的皮毛，心里
　　忐忑不安。

　　“你在找我吗？小天使？”一把磁性的男声从她背后响起。

　　小天使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冷颤。

　　男人见状，假装责怪道：“噢！Daddy告诉过你，刚起床要记得穿外套，要不然会感冒的。”说着，就脱下自己正在穿着的外套。

　　外套上那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的，小女孩没有拒绝，乖巧地配合穿上那件过于肥大的外套，小小的身子越发的显得瘦小可怜。

　　“登登！”男人象是变魔术似的，手里倏地多出了一束淡蓝色的小花。

　　只是许是拔下的时间有点久了，小花耷拉着头，蔫蔫的，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怕不是过一会儿就会彻底凋萎了。

　　这种小花是城市中比较常见的观赏花卉，路边或者公园里随处可见，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男人应该也是回家的时候随手从附近的公园里偷偷拔了几棵带回家。

　　小女孩的眼睛倒是一亮，惊喜地接过小花，放到小鼻子下深深一嗅。虽然没有嗅到什么香味，但还是很是心满意足地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玻璃瓶放了进去。然后，蹬蹬蹬的把玻璃瓶放在窗户旁边。窗外阳光正盛，为垂头丧气的小花增添了几分生气。小女孩怔怔地凝望着它，彷彿也触碰到一丝希望和明媚。

　　男人满有耐心地等待她做完这一切后，才抱起她，坐到饭桌旁。

　　经过送花事件后，知道此刻的男人并不会伤害自己，小女孩无疑是安心了很多，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三分。闻到香甜的麦片味道，她眼睛一亮，小嘴急切地往汤匙一凑，吸溜地吃着寡淡无味的麦片。

　　他们家家境不太好，麦片只是最便宜的那一种，还是每月领救济食物领回来的，而且只是用普通热水冲开，寡淡无味，但小女孩依然开心地眯起眼，吃得香甜，吃得一脸心满意足。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小宠物也一样还未吃早餐，分了几口麦片给杰瑞。杰瑞看起来也饿了，吃得悉悉索索，有滋有味，与小主人如出一辙。

　　父女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场面温馨感人。

　　然而，下一刻。

　　“啪啦！”

　　男人突然反手把装有麦片的碗和汤匙都打翻在地上。

　　杰瑞受惊，吱吱的叫了两声就立马顺着饭桌脚溜到地上又窜进沙发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女孩脸露惊恐，下意识想要挣扎下地逃回房间里。

　　只是一双大手早已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双臂。

　　强行把女孩转过来正面面对自己，男人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异常的难看，彷彿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低声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纵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小女孩依然吓得脸色惨白，嘴巴哆哆嗦嗦的。

　　“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男人暴怒地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着自己。

　　“我的样子很可怕吗？为什么你不敢看我！？”嘴里喷出浓重的酒气。

　　坦白来说，男人的相貌并不难看，甚至还有点眉清目秀，但疯狂怪异的气质和嘴巴两旁狞狰的疤痕让人一眼看过去只感觉到恐怖，诡异麻木的眼神更透出一股让人脊背发寒的阴森。

　　小女孩几乎快掉下眼泪，但她死死抓着衣服，嘴巴也紧紧的抿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刺激到精神不正常的爸爸。

　　“Why so serious?”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男人嘴角咧起，露出一个浮夸、诡异又足够惊栗的笑容。

　　啪嗒一声，一滴泪落在男人那捏住小女孩下巴的手背上。

　　滚烫的泪珠开始一滴又一滴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但即使如此，小女孩依旧死死咬着咬下唇，努力调整呼吸，不敢发出半点抽泣声。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平静，温和地抚上她的脸颊。

　　“不要哭，无论在什么情况也好，都要保持微笑，挂上笑脸，展现出自己最快乐的一面。我的小天使，你知道吗？你生来就是为了传递快乐和欢笑的。”

　　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狞恶可怖的疤痕触目惊心，嘴上却语带轻柔，让人骨寒毛竖。

　　尽管男人看似已经回复正常，但小女孩依旧紧张得连眼睛也不敢眨，死死地睁大双眼。

　　男人轻柔的道：“那就笑起来吧！”

　　小女孩忍着害怕，嘴巴哆嗦着的勾起一个生硬的弧度。

　　“很好。”男人用一种看艺术品的眼神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推开。

　　小女孩跄踉地后退了几步，她没有再看男人一眼，立即跌跌撞撞地逃回房间里。

　　躲在昏暗的卧室里，身体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冰冷、恐惧、无法摆脱的绝望。

　　直到凌晨时份，一直强撑着睁大眼睛留意外面动静的小女孩肚子咕咕的直响。毕竟，她一整天下来只吃了那半碗麦片，犹豫再三，实在是饿得不得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

　　大半夜的，全屋一片黑暗，小女孩也不敢开灯，只能靠着窗户外那丝丝的月光慢慢摸索地向前行，好不容易翻出了一小个拳头大的生土豆，不敢耽搁，连忙悄悄地想要回房间，享用自己的晚餐。

　　“呜——”就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时候，一下怪异的声音倏地响起。

　　小女孩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心脏跳动得快得惊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怯生生地转过头。

　　透过月光，能依稀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蜷缩地躺在破旧的沙发上，不时地发出抽泣的声音。他的手里紧紧握着尚未喝完的酒瓶，地上更是散落了十几个空酒瓶。

　　小女孩抿抿嘴，低下头，然后静静地回到房间，取出早上男人给她穿上的外套，轻手轻脚的替男人披上。

　　在淡淡的月光下，男人的嘴角好像勾了起来，似笑非笑。

　　第二天，小女孩再次醒来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见惯不怪的自己踏上椅子，在高高的柜子上取下大半袋面包和快要过期的牛奶。

　　孤伶伶的坐在椅子上，一口面包一口牛奶的慢吞吞地吃着东西。

　　用了一个多小时，却只吃了巴掌大的面包和三分之一的牛奶。

　　还把些许面包碎末和一口牛奶喂了给自己的小宠物，也是在这个小小天地里自己唯一的小伙伴杰瑞。

　　看着吃得正欢的杰瑞，小女孩舔了舔唇，渴望地看向剩下来那大半袋面包和牛奶，喉咙滚了滚，但没有继续伸出手。

　　家里的食物不多了，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她，即使肚子再饿也不敢把食物吃光，得精打细算才能捱到男人回家的那一天。所以，她每次吃东西都会细嚼慢咽，慢慢地感受食物落到肚子里的满足感，而且吃得慢点肚子里那股烧灼的感觉还可以减轻一点。

　　只是，这次小女孩就算把食物省下来，一天只吃一餐，但直到断粮了三四天，男人依然没有出现。这是前所未有的，以往男人最久往往七日内总会回家一次的，这一次算上断粮的日子足有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在食物耗尽后，小女孩就这样飢饿而孤独地在狭小的房间里渡过了三天。

　　直到有邻居见男人多日没有回家，自己敲门也没有人回应，而且细闻之下屋内有异味传出，怀疑男人是把小女孩虐待至死后逃走不归。于是，少有的大发善心打电话报警。当然，可能他也只是不想要在晚上睡觉时隔着一道薄墙有一具尸体与自己一同躺着而已。

　　“啪——”接到报案，有机会涉及人命又不是□□纷争，危险性不大，因此，哥谭警局的出警速度还算不慢。

　　破开了大门，戈登警长带领着几个同僚徐徐进入这间破落公寓里。

　　首先落入眼帘的是客厅里堆积如山的杂物，凌乱的衣物、叠起来有半人高的铁锅、陈旧过期已久的报章杂志，甚至还有十几个酒瓶齐齐整整地排列在地上。看起来混乱中又井然有序，给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打量了大厅一下，发现不到任何人影，戈登警长稍稍挥手，同僚会意，各自前去查看厕所和房间。

　　“警长，有发现！”不多久，负责搜查房间的女警报告了一声。

　　戈登警长立即绕过地上的杂物走过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也就堪堪摆放到一张紧靠墙壁的矮小铁架床。在床尾那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块角落位置有裂纹的镜子，反射着房门方向的影像。

　　而最重要的是，床上躺着一个脸无血色，骨瘦嶙峋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是太过虚弱了，即使有陌生人闯进自己的家，她也给不出什么反应，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睛，努力扯开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声如蚊蚋的问：“...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说话间，嘴角和齿间有丝丝血迹露出。

　　戈登警长也是抽了一口冷气，大声喊道：“立即通知救护车。”

　　在正午的阳光下，窗边插在玻璃瓶里的淡蓝色小花早已枯萎，枝干弯曲垂头，死气沉沉。它的身边还有着零星几根细小的白骨，拼起来依稀看得出是一副小型哺乳动物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