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腿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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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深度睡眠的时间已经结束，陈杨在浅眠中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锅铲碰撞声，渐渐清醒过来。
他刚睁开眼睛，大片玉白的肌肤就落进了视野里。薄薄的皮肤之下，是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胸肌，看起来结实精壮，却也毫不夸张。
陈杨盯着那两片胸肌看了一会儿，过足了瘾之后，大脑才从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他发现肖柏言而无信，趁他“睡着”对他搂搂抱抱之后，一顿纠结要不要爬起来对其发出一番斥责。纠结着纠结着，不知怎么回事，那样被肖柏抱着，他半天都没找到的睡意竟然突然上涌，还没纠结出个结果就先睡着了。
睡得相当安逸，一觉睡到现在。
而现在，陈杨彻底清醒后，抬头看了看眼下的情况。他还在肖柏怀里，只不过从昨晚的背后抱，变成了面对面抱。
如果要说这是肖柏趁他睡着占他便宜，却也不尽然。因为陈杨发现自己的手脚正缠在肖柏身上，还缠得紧紧的，像只长满吸盘的大章鱼。这么看起来，倒更像是他在占肖柏的便宜。
他以前睡觉的时候有缠人的习惯吗？陈杨想了想，得不到答案。又没有人跟他一起睡过觉，他哪会知道？
肖柏还没醒，可能是因为昨天实在累着了，睡得又晚，陈杨觉得他大概得睡到中午。
厨房传来的动静渐渐平息，依照往日的规律，再过不到三分钟，张阿姨就该来敲门叫陈杨起床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肖柏回来了。
陈杨看着肖柏的睡颜，私心里想趁现在再多看一会儿，但想到如果等张阿姨来敲门，肖柏很可能会被吵醒。他那么累，就别吵他了。
陈杨决定马上起床，赶在张阿姨过来之前先出去。
他稍微动了动，大概找到自己手脚的位置，先是把搭在肖柏腿上的右腿挪下来，又把右手抬起。接下来，轻轻地把肖柏搭在他腰上的左手拎起来，再同样轻轻地放好。然后他向后一翻，大半个人顺利离开了肖柏的怀抱。
左手是自由的，现在就差左腿。陈杨低头看了看，隔着被子也看不清什么，只好再次动了动，想找找左腿……等一下，我腿呢？
陈杨又动了动，大半条左腿毫无知觉。我腿呢？
不死心地再动一下，却听见头顶处肖柏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陈杨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肖柏半睁开的眼睛。
肖柏看起来还是很疲惫的样子，这一点睡眠时间显然还不够他恢复精力。他半睁着眼，将醒未醒的眼里有些迷茫，脸上的神态很放松，露出一点睡眠不足的不满。像个没睡够觉，产生了小脾气的孩子。
陈杨第一次见到肖柏的这一面，感觉有点新奇。
肖柏动了动手脚，半睁的眼睛又重新闭上。下一秒，他把脑袋一低，缩进了陈杨怀里，哼哼道：“老婆，我腿又麻了。”嗓音低沉微哑，充满磁性，但听起来居然很像在撒娇。
陈杨被他拱了个满怀，瞬间不敢动了。你别、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我不想犯错啊，有话好说，你先起来！
在内心里疯狂嚎叫了一阵子，陈杨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嗓音也有些晨起时的低哑：“那个，你、你醒了吗？”
肖柏听到了，在他怀里蹭了蹭，以作回应。这让陈杨又想到了西瓜，他觉得有可能西瓜喜欢在怀里蹭蹭是跟他二叔学的。
陈杨好像对肖柏有了新的发现。在人前表现得清冷矜贵的肖柏，是个起床困难户，大概要撒完娇才肯起床。
“醒了，是不是该起来了？我们这样，不太好吧……”陈杨提醒道。
然而现在的肖柏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埋首在他怀里，再次蹭了蹭。陈杨被蹭得天灵盖一阵过电，心知这样不行，只好狠了狠心，推了怀里的肖柏一把。
这一推，他发现他找不着的那条左腿好像找到了，并且，麻了。准确来说，是又麻又疼又痒。啊，难受！
肖柏被他这么一推，扯动了麻着的右腿，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蔓延开来，在他整条右腿上作祟。煎熬之下，肖柏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睛，和陈杨对上视线。两两相望一会儿，陈杨说：“能不能把腿挪开？我腿麻了。”
张阿姨来叫陈杨起床的时候，卧室里的两个人正摊开手脚，一人一边躺在床上，出奇一致地进行着一项活动——腿麻。
陈杨应了张阿姨的提醒，等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扭头，又跟肖柏看了个对眼。
肖柏好像记起了自己刚才黏着陈杨撒娇的行为，对陈杨笑了笑，似乎有点脸红，“抱歉，我早上起床是有点……难。”
陈杨心想：你那不是有点难，是太难了。
肖柏凝眸看着陈杨，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他心里的吐槽，转移话题道：“我们以前经常这样，早上起来躺在床上，一起腿麻。”想起这些，肖柏的语气轻快愉悦，“有时候你会故意动我麻了的腿，看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批评我表情管理的功力不到位，然后又翻出我的黑历史……”
听他又开始回忆从前与陈杨的温馨时刻，现在的陈杨不禁又开始酸了。见肖柏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他酸溜溜地捧场问：“什么黑历史？”
肖柏没想到他不让霍赫提这事，自己却差点露馅，只好及时止损道：“以后再告诉你。”
陈杨表示柠檬精对此毫无兴趣。
听完肖柏的一段回忆，此时陈杨再看这间房间，其实角角落落满满的全都是回忆……不行了，越想越酸。
陈杨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得还没恢复的腿，火烧屁股一样爬下床，“我先起床吃饭了，你还没睡够吧，要不再睡会儿？”
说完，他也没等肖柏回答，拖着活动不便的麻腿，一蹭一蹭地出了卧室。
在他身后，肖柏看着他行动不便的背影，又陷入了不解中。为什么陈杨对自己的过去好像很抗拒的样子？就像陈杨一直在疏远他一样，肖柏认为，其中一定存在某个理由。
应该不仅仅是失忆后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如果是缺乏安全感，并不会对自己的从前表现出抗拒的。
陈杨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肖柏很想知道。总觉得如果不弄清楚的话，他们的关系，很可能会一直这样无法进展。
早饭后，张阿姨给陈杨把头上的纱布拆了。她观察了一下伤处，对陈杨道：“已经完全长好了，结了痂，要等以后慢慢褪。”
肖柏没有再继续补觉，也凑过来看了看陈杨的伤口。伤处那一小片的头发被剃掉了，光秃秃的，他问张阿姨：“这一块头发还能长出来吗？”陈杨大小也是个明星，秃掉一块头发，总归会影响形象。
张阿姨说：“周围那一圈还能长，疤上那一小块，最起码几年之内不会长了。”
陈杨听着他们的对话，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秃掉的位置，在耳朵上方大概三厘米处，约莫两个钢镚那么大，还挺显眼的。他突发奇想，问道：“它要是不长了，那我有没有可能从这里开始就慢慢秃掉了？”
张阿姨被他问得哭笑不得，“不会的，你的头发这么浓密，秃不了。”
肖柏站在陈杨身侧，盯着陈杨一个多月未打理过的头发，突然转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两个黑色鸭舌帽和两个口罩。
陈杨还在照镜子，正缅怀着自己已然秃掉的头发，头顶就被扣上了一顶鸭舌帽。他抬头问：“怎么了？”
肖柏牵起了他的手，自己也把鸭舌帽戴好，对张阿姨道：“张阿姨，我们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家吃饭了。”
张阿姨原本见陈杨的伤好了，想着自己的任务也该结束了，正要跟他提结工资的事。他们这么一走，没说成。但转念一想，是霍赫聘她来的，跟霍赫说应该也一样。
陈杨戴上肖柏递过来的口罩，被牵着出了家门，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要去哪？”
肖柏的脸被口罩和帽子挡住大半，转头看过来时，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他看向陈杨的头顶说：“过几天就要去录制综艺了，得给你打理一下头发。”
“公司不是有造型师吗，节目组也有吧，干嘛还要自己出去弄？万一再被人认出来。”陈杨嘀咕道。
他的属性还是有点宅的，搬过来十天了，也就出来过不超五回，还是张阿姨亲自督促他下来，在小区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的。
再加上这次意外的起因，陈杨对于出去，尤其是和肖柏一起出去这件事，就产生了那么点抗拒。
肖柏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解释道：“我知道有家会员制的造型工作室，对顾客信息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经常有圈内人光顾。我们直接开车去那里，不会被谁打扰的。”
这样的话，听起来还不错。陈杨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到了停车场，肖柏拿出钥匙按下开锁，一辆毫不低调只剩奢华的法拉利跑车散发出了人民币般的光辉。
陈杨看着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感觉和肖柏清冷沉稳的形象有点不搭。肖柏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再看看车，无奈道：“这是霍赫挑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啊，”陈杨恍然，“怪不得，他就喜欢红色的东西。”球服、球鞋、护具，霍赫全都要买红的。据说就是因为扎眼，最好扎眼到整个球场的人都只看到他一个，是装逼必备的辅助颜色。
陈杨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当年霍赫学长在篮球场上的风采，出了会儿神，再一转头，就被肖柏眼中炽热的光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肖柏：“你记得？”
陈杨：“……”怎么又是这句？我又在露馅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腿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