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我的刀在哪？》您的一一

15、遇火 二

　　若虚个子很高，长长的睫毛好似少女的小指上一截，半张脸映在夜色之中。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安静低头瞧着姑娘的动作。姑娘没有撕烂这外表温和内里却冷若冰霜的和尚的衣衫，只是将他的手擒住，放在面前，一张嘴，恶狠狠地咬了上去，半晌也不松口。

　　一旁的钟郁看着都痛，若虚的一双黑的清透的眼睛望着这嚣张跋扈的姑娘，除了疏离恭敬，再无其他表情。

　　这一下，姑娘将自己深深嵌入的牙齿从若虚的肌肤里拔出，脸却皱成一团，嚣张的气焰没了大半。抬起头，却仍是愤愤然道“哼，你不和我走，我也要你记住今日的教训！”语气虽冲人，但明显声线里的气势已经若有若无。

　　若虚未应，只后退几步，双手合十。身后的火势已被扑灭，他略微躬身再一声“阿弥陀佛”后，转身告辞。

　　姑娘望着这个欣长的身影渐渐没在那已经被自己烧的七零八落的佛寺中，微微出神，尔后，再幽幽地叹一口气，回过身来，瞧见一直在自己马下蹲着的钟郁，一瞬间刁蛮跋扈的模样又涌了上来。

　　“你这个小屁孩！一直蹲在这儿干什么！”姑娘杏目圆睁。

　　“我看姐姐你生得好看，一时便呆住了。”钟郁笑嘻嘻，油嘴滑舌道。

　　也只每每在此时，钟郁方能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份，记起自己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不过再想起自己一个男人被一群泼辣娘们欺负得窝囊到不行的模样，又觉着心中羞愧非常，甚至期盼着自个儿真真是个女人才好，也不至于觉着如此丢人。

　　“油嘴滑舌！”这姑娘嘴上怒斥钟郁，但眼底还是添了一抹颇为得意的愉悦来，想必再高傲的小姑娘，别人夸赞自己美貌的这种话，也总是百听不厌。

　　钟郁趁机又是一顿猛夸“姐姐不仅人生得闭月羞花，这身份，这气质也都是一等一的，纵我一小小女娃，也是沉浸于姐姐如兰的气质里，如醉酒一般，不可自拔。”

　　这女子略微将脑后长长的发髻一甩，也没细思量“气质如兰”这样的词儿用在自己身上合不合适，十分得意道“罢了，看你年纪虽小，却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也算是见识不凡。”

　　“今日你偷窥之事，我便也不同你计较。”这姑娘想必是从小被人宠到大，虽是张扬跋扈些，性子也不乏直爽可爱，被人夸两句便全然忘却先前的烦恼。

　　“那姐姐能不能，赏我这见识不凡的小娃儿，一件事物呢？”钟郁瞧她被哄得高兴，便乘胜追击。

　　“但且说来！”她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地应道。“我这样的身份，有什么不能满足你的。”

　　“姐姐是哪家贵女？”钟郁不觉有些好奇。

　　“这哪是你能知道的！”姑娘责怪地望钟郁一眼，嗔怪他不懂事。“既是贵女，高贵的出身，总要有世家才有的矜傲，自然不能轻易说于你听。”

　　“好好好，姐姐不说就不说。”钟郁一语带过，“我只求姐姐，能不能赠个完整些的马鞍给我，还有，，，一些吃食给我。我奔波了一天，还一口热饭没吃上呢。”

　　钟郁撇嘴，模样确是可怜巴巴的模样。酒馆老板赠与他的坐骑虽好，可那个破旧马鞍，却是一言难尽，，，，，毕竟他刚挨过打，屁股上还有伤，白绛给的舒魂散虽有奇效，可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痊愈的。

　　“这有何难。”女子朝他努了努嘴，袖口微微一动，钟郁反射性地伸手一接，只见整整一锦囊的碎银，便稳稳落在自己掌中。

　　“这般，，，，这般，，阔绰！”钟郁半张着嘴，毕竟这是他做栖花的烧火丫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真是可怜，这点钱财都要感叹。”不肯透露姓名的尊贵姑娘摇了摇头，同情钟郁这穷苦人家的孩子。手臂一扬，朝不远处林子外一指，道“就那儿，不远，有个市集，很是热闹。”

　　“你拿着这些钱财去那里，想要什么自己买便是。”

　　钟郁手捧着一袋子钱，心中欢喜得连连点头称是，望着姑娘扬鞭而去的背影，挥着小手送道“姐姐走好哟。”尔后便一溜烟转身，小跑，牵马，赶到市集，动作一气呵成，很是利落。

　　夜市里很是热闹，男女老少，喧嚷无比。钟郁出手很是阔绰地吞了三笼牛肉馅的包子，寻了个装潢还不错的客栈住下，睡了个很是香甜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