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阴阳师』命运》Aluce

140、73.老丈人

　　（一）

　　日光高照，三月的日本依旧美不胜收。

　　樱花，乃为日本的国花，就是在土御门岛上也是随处可见之物。
　　然，阴阳师却对樱花不那么友爱，或许是因为它花季短，更有“飞眼即逝”的称呼。

　　“毕竟咱们阴阳师总爱生命力的东西，比如向日葵？”

　　坐在天若私家车内，听闻着自家姐姐吐槽着日本之花，茧良忍不住就嘴了句：“可是姐姐好像都不太喜欢呢！”

　　这是一种暗喻法，事实上茧良还是听说一二的。
　　比如自家姐姐除了修炼狂、天才等美声外，更著名的是“女汉子”，这其中最经典的就是根本不爱花花草草，据说这位天才在学期间唯一的跨科是插花课程。

　　“……什么话呢，花朵我还是挺喜欢的。”天若幽玥也不是小气之人，尤其对妹妹，“其实也不全然厌弃，我就挺喜欢佛手花的。”

　　音海茧良听了这话，倒也没所谓的笑了笑。
　　她想，挺符合姐姐的性子的，就是喜欢的花朵也是有真正功效的，而非纯存赏心悦目。

　　乘坐的时间不算太短，区区三个小时，便已能看到纯朴小镇的风景。
　　茧良透过玻璃望着自己生养长大的地方，却愁肠的觉得有些陌生。

　　熟悉中透着陌生。

　　她自嘲轻笑，自己不过离开数个月，如今回来就好似不那么——

　　“这是正常的，放宽心。”

　　茧良回头见着姐姐，望着那双总能看透她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摸不得头绪。

　　“毕竟心境不同。”天若幽玥低眸一说，“这是妳成为阴阳师的代价之一，毕竟被生死压迫过的，自然感受会与过去截然不同，妳自己应当调适一二。”

　　茧良低头“恩”了声，算是回应。

　　姐妹之间的闲聊也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而停止。

　　“家主大人，二小姐，目的地已到。”

　　天若家族御用司机，上冬常说道，透过后照镜小心观察着自家上司的反应。

　　虽然小心想窥探些什么，但奈何这些年来的家煮经历，已经让天若幽玥练就一身淡然气场。就是气恼或开心也难以被人察觉。

　　“辛苦你了，常君。”天若幽玥轻笑，虽然是笑着但眸子依旧清冷，是淡然也是冷漠。

　　“可有事项要交代？”

　　“并未，你回去领命便可。”想了想天若幽玥又说，“如若夏姬问起，便回我一切安好，预计一周后回归。”

　　“是。”

　　一离开紧闭的车内，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天若幽玥感受到由内而外的放松感。
　　就是素来厌恶阳光的她，也在此刻觉得这道灼热感挺好的。

　　“姐姐瞧妳......”茧良轻笑，“真该在岛上多运动运动的，别老待在封闭训练场的，不然等以后肯定得跟爸爸依样肌肤苍白，那可不好看的。”

　　每个女人都追求白皙肌肤，就是阴阳师也不例外。
　　但凡事讲求一个度字，太过白极为惨白，自然不那么美观。

　　“小老头。”天若幽玥笑骂，眼中满是对妹妹的宠溺。

　　对比下方才在车内的端着家煮架子的冷漠样，亲疏关系一眼明了。

　　……

　　“你们回来啦！”

　　耳边听挚友讶异的惊呼，天若幽玥扬起嘴角，恩了一声。

　　“比起妳们俩，反倒是你家那口子先到呢！”化野红绪收上拿着刚从超市买来的食材，一边闲话家常，“今天可是我跟音海阿姨掌厨喔！”
　　言意下便能透出“今夜晚饭会是盛况”的好言，倒也让人舒心。

　　“呵，想当年啊，我们家红绪酱还是个厨房杀手呢！”天若幽玥见着好友越发人妻属性重了，忍不住出言调侃几句，“啧，看不出来呢～”

　　“哼！就贫嘴吧妳。”

　　化野红绪被这番言论弄得面红耳赤，刚担当人妻不过半年之久，还是蜜月期呢！
　　虽然他们俩偶尔会幼稚的争吵斗嘴，但日子总归要过的。
　　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她学了厨艺。

　　但谁都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毕竟化野红绪出身名门，身边也有个婆母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派头十足。
　　但自打同居、结婚后，家事样样来，就连煮饭也不在话下，这其中付出的辛劳与努力不言而说。

　　“看来你们小俩口过得很好。”

　　天若幽玥到底是打小认识她的，清楚知道幸福的女人该是什么模样。
　　她很高兴，见着好友终于告别那些纷扰与苦处。

　　“呵......瞧妳说的。”化野红绪轻柔一笑，里头透着温婉，“婚姻也就是这么回事，生活总要过的。何况......辘轳君对我也是真的好。”

　　化野红绪有时想，或许过去所受的苦难，都是为了让焰魔堂辘轳送到她面前。

　　现在她有爱她的丈夫、待她如亲人的阴阳寮的伙伴、甚至是挚友皆然在身边。
　　那些苦难仇恨与怨怼，在如今看来都像是笑话，能一笑带过。

　　“这样真好。”

　　两个姑娘，就站在屋前，一言一语的聊起生活。
　　在阳光下，好似发着光芒。
　　一种名为“幸福”的光芒。

　　让人见着，都能会心一笑。

　　（二）

　　【叮咚】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耳尖的听见大门打开的声响。
　　心知，是他的姑娘终于到了！

　　“士门。”

　　一声低沉的叫唤，换得男人一阵激灵。
　　他仰头望着素来给予自己教导与方向的男人。

　　土御门岛上总流传一句话：白虎神将乃朱雀的贵人。
　　这句话从没被证实，却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儿。

　　“师傅。”

　　天若清弦望着昔日乖巧的弟子，内心有些挣扎。
　　他很清楚，这家伙来到这儿的目的地为何。

　　这个小鬼是他唯一的关们弟子，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养在身边细心教导的孩子。
　　当初的起念不过是一时心软，但却没想过他能这么争气，年纪轻轻就做了朱雀。

　　其实平心而论，这小子样样都好，也知根知底，配给他女儿也是足够的。
　　但老父亲的心性就是这样，总记恨着抢女儿的家伙们。

　　“……你清楚我这关不好过的。”

　　“是。”士门低眸应声，语气虽顺从，但意思就不那么可爱了，“您的作为是您的是，我的渴求那又是我的事。”

　　天若清弦气结：“......臭小子。”

　　“何况，您不是总这么教我的吗？”士门轻笑，语气里却在认真不过了，“想要什么就必须坚持到底，柔弱的我也只有这个可取之处。”

　　“……”

　　天若清弦真切感受到什么叫拿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臭小子居然拿话激我？
　　当初这么说不过是安慰之词，啧！

　　“师傅，难道您还不放心我吗？”士门收起玩笑，正经八百，“我同幽玥谈起恋爱也是好几年载，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成长，我想这世界上再无人能比我更爱她。”

　　“就是您，我也有把握。”

　　士门想起这些年来相处的种种，想起她那张堪比阳光温暖人心的笑容。
　　其实他已经记不起是何时动心的。
　　年幼时的相遇与相处其实单纯的多，只是希望她能不那么辛苦，能好生欢笑便足矣。
　　但不知何时起，却渐渐地想把那样耀眼的女孩收在怀中，不让人看瞧见。

　　年幼的欣赏与喜爱，也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男人的爱恋与独占欲。
　　人人都说朱雀家素来出情种，也因此不容易动情，但凡动了便是生生世世。

　　这些年来，作为朱雀神将，他也与过不少女子。
　　其中不乏比幽玥美丽、温婉的，但却没一个能像她一样牵动着他内心。

　　“我爱她，我情愿舍弃一切，将最好的给她。”士门抚着心口，说得真切，“其实我也同师傅一样，所图的不过是她一世幸福。”

　　天若清弦轻哼，“好听话谁都会讲。”

　　他也是男人，非常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尤其是出身于十二神家，在高官条件下，前仆后继地女人不要太多，甚至也有不少男人瞒着嫡妻养着外室，私生子也是，虽不至于闹到版面上，但终归是有这么回事。

　　而这也是他对士门唯一有意见的地方。
　　他家是过于显赫，哪怕只是嫡系的养子，也会有许多女人前仆后继地。
　　稍有个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天若清弦低眸说，“确实你是我的弟子，但你同时也是个男人。”

　　如若有天，你遇上了更让你欢喜的女人，你能有把握不委屈我女儿吗？
　　你有把握，不让幽玥落下一滴泪水吗？

　　“那孩子被我好声教养的孩子，生性虽骄傲但却也极重感情。我知道你们现下感情好着，但一辈子这么长。”
　　感情说到底可以是一瞬间的事，但婚姻却是一辈子。
　　不单是只有情感能概括一切的。

　　士门张了张嘴，意外却不惊讶，对于师父的话。
　　这个东西，这些年来很多人都来明着暗着试探，每一个人都是质疑的。
　　换个人老被这么对待，早就翻脸不干了！但偏偏他又无法去责怪他们。

　　他们都是为了他的姑娘，唯恐她未来会受到伤害。
　　理清这层道理，士门如何能避而既知呢？

　　“师父请放心，关于这点我也已经打点好。”士门好似早有准备，掏出自己包包内的那层纸。

　　他递给天若清弦，不忘说明：“这是我的婚前财产分配，其中的配制就是若未来我背叛了嫡妻，那么我名下八成的资产将过继给幽玥。”

　　“并且拟地这份契约的是家父，因此不论未来我是否有意识变动，都将无法而成。”

　　天若清弦倒也细心研读，倒也讶异得很。
　　毕竟世上哪有爸爸给儿子添堵的？

　　这项契约完全是向着自家女儿的，就连受益人都是幽玥。

　　“……你父亲也是......是你授意的？”

　　“是，但家父甚感欣慰。”士门想起自己把想法一说后，父亲与大哥都目瞪口呆，半饷后反应过来都极为赞同。
　　小夜甚至还大赞：“真男人，这才是我家哥哥。”

　　可以说这一家从老到小，都对那位未进门的媳妇甚感欢喜。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倒也不会同意这样乱来的契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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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好，月光高照。
　　现在是晚上九点，音海宅邸两位主人家都已然回归。
　　不知怎的聊起了士门上门提亲一事，以及那张婚前契约。

　　音海紫已经洗了个香喷喷，正穿着丝织睡衣，坐在床边听着丈夫抱怨。
　　她轻笑的看着这幼稚的男人，哪里会不懂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舍不得女儿年幼早嫁，但说实话对于士门那孩子她还是挺喜欢的。

　　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他，她也挺欣赏的。
　　但与丈夫欣赏个人实力不同，她却是喜欢那孩子注视女儿的目光。

　　直率的、真诚的，就是连在旁护着也透着宠溺。
　　身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

　　男人真正在乎起一个人是什么姿态，她很清楚。
　　也所以，比起丈夫，她倒是相信那孩子绝不会亏待女儿。

　　【我会对她好，比您比师傅更加的。】
　　【哪怕是她一滴泪，我都不舍。】
　　“安心吧！清弦。”音海紫轻轻一笑，那双透彻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色彩，“那孩子都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定是不敢负了咱们女儿，而且我敢赌——”

　　他肯定舍不得。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该去相信女儿选男人的眼光。”

　　天若清弦撇撇嘴，没在说什么。
　　这行为倒也像是无声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