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昆吾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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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一头雾水地跟着隳然去了轮回大殿，短短的十七年，这大殿的值守仙官居然也换了。她记得一个仙官若是不犯大错，应该是百年一轮才对，怎么如今全部换了新人。
轮回大殿的主管仙君南星感知到有人前来，立马放下手里的书卷从内殿出来。见是隳然，拱手行礼道：“翎仙子。”
“仙君。”隳然回礼。
戚寻总算是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南星从前是轮回大殿的管事的仙官，怎么如今竟然是主管的仙君了麽。
南星亦是注意到了她，却未曾与她说话，只回到内殿取了一样东西给隳然。
戚寻见到这东西顿时心中大惊，这不就是小了一号的昆吾剑么！
她在仙界时未曾与众仙家一样修炼过法器，帝君为求一时安宁将难以驯服的古剑昆吾赠予了她。上古的东西，本性桀骜，帝君本以为这剑能让戚寻棘手好一段日子，没想到这剑居然和戚寻心有灵犀似的，一拍即合。自此下到妖魔，上到天界诸仙便更没有能降得住她的人。
只是……这剑，不是在她下凡之前就被帝君一气之下折断了么？
南星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翎上神送来的东西我修好了，只是这剑是上古的料子没有东西可以连合，我便自作主张将它融掉重铸了，样子虽与从前不大相同，不过兴许应该能用。”
“多谢了。”隳然接过剑，随手交给了戚寻。
南星看在眼里，只浅浅在脸上带了些笑意，道：“小仙还有事，仙子随意就是。”
二人又行了礼，隳然才带着戚寻出了轮回大殿。
路上戚寻轻轻抽出了昆吾剑，那原本光洁的剑身上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整把剑也比从前纤细了不少。
“大人，这……”
隳然停了脚步，道：“你既然要跟着我修行，便要有一件法器。我以剑入道，也只能教你剑术。”
戚寻握着手里的剑，道：“我原是用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昆吾在她手上折过一次，她实在不愿让昆吾失望第二次。
隳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昆吾在她手里隐隐动了起来。像是不见天日了许久，昆吾显得异常激动。
“昆吾剑嗜血，我让南星加了克制的封印在上面。这些年来即使断成两半，它也从来没放弃见到旧主的希望。你要是不要它，才是辜负了它。”隳然看着那把剑，像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旧主，看来戚寻藏了许多年的身份，到底是谁也没能瞒住。她将剑重新合上，回道：“我要它。”
隳然颔首，“是了……”
轮回大殿返回月生殿的路原本没有多远，不过这一次却格外长。她从前不是御剑就是用缩地千里之术，还从来没有一步一步地走过。
路过一片静地，戚寻突然问道：“大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按理您从前也没见过我呀。”
隳然回过头来看着她，道：“这天下原是没有比你更好认的人。”
“昂？”
这么好认的嘛！戚寻突然觉得有许多年不曾体会过这种挫败感了。
隳然笑而不语，正过身去继续走。
戚寻却突然因为这一笑恍惚了，她确实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能成为翎上神身边的人。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了启祥殿，戚寻觉得她跟这翎上神的关系更深了一层，虽然话题大半是她扯出来的，也算是有话说了。
回到房中，戚寻将昆吾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隳然坐在凳子上看着她。
戚寻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大人原来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吧，如今把屋子给了我，大人又住在哪里呢？”
隳然道：“我不必休息，住在书阁就是了。”
书阁？！这怎么行，翎上神多金贵的一个人，怎么能住在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的书阁呢。
“不妥。”戚寻摇了摇头，道，“大人还是继续住在这里，我去书阁就是了！”
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往书阁去。
隳然抬手，大门瞬间被紧紧关上。
戚寻疑惑道：“大人？”
隳然道：“不必去了，这屋子不小，一起住就是了。”
“一……起？”
戚寻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她不是听错了吧，睡……一个屋诶。
翎上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在一个屋就在一个屋。
天界的白昼比人间长些，隳然坐在屋里看书，戚寻便坐在床边默默擦着昆吾剑。
一直到店内燃起了烛火，昆吾剑被擦得熠熠生辉，戚寻才停了手上的动作。
隳然放下书卷，调暗了灯火。走到屏风后面解起了衣裳。
戚寻坐得像个木头人，脑子空白一片。她低头去看啸天，啸天早已经跟周公幽会去了。
“还不休息么？”隳然问道。
戚寻抬头，只见隳然一袭墨色的青丝垂在肩上。不同以往穿戴整齐的疏离感，如果翎上神是人间的女子，必然是个贤妻。
“这就睡了。”戚寻脱下靴子，外衣也没解，直接躺在了一边。
隳然看了她一眼，走到另一边，躺了下来。
不是她习惯和衣而眠，而是在翎上神面前她总觉得这样不妥似的。
诶，戚寻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也讲究这些有的没了。
烛火昏暗，昆吾剑就放在身侧伸手可取的的地方，仿佛现在她还是月生殿里的八公主。
可惜了，经年往事回不去。
次日一早，戚寻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满地溜达的啸天。
翎上神不在身侧，戚寻登了靴子拿上昆吾剑就出了房门。
好巧不巧，正遇上端着东西路过的莫梳。
“哟，姐姐早！”戚寻十分有礼貌地欠身拱了拱手。
莫梳扫了她一眼，随即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皱了皱眉头，道：“启祥殿的规矩，要起在大人前头。”
戚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便记下了！”
莫梳冷冷道：“能在启祥殿修行，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既然来了，就勤快些。”
“是。”确实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戚寻侧耳听着。
莫梳说罢，直接将手里端着的东西塞到了戚寻的手上，趾高气昂地吩咐道：“送去织造处吧，若是不认识路就别回来了。”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
戚寻看着自己手上的锦盒，挑了挑眉。
啸天趴在屋里偷乐，说真的，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八公主说过话。这场面，还真是极其愉悦身心。
戚寻自然不在乎这些，拿着锦盒就出了启祥殿。
虽说离开了十多年，这天界的路却仍是认得。戚寻一路小跑，捡着不会遇到人的地儿往织造处去了。
织造处专职每座宫阙的锦缎供应。但凡是从这里出来的东西，无论绫罗软缎，还是香囊绢花，皆带着些或多或少的灵力。有的可以安神静气，有的甚至可以封魂护体。
相传供给的帝君的七彩锦缎，就是死人穿了也能将魂魄留在体内。远比驻魂符，要好上千八百倍。
只可惜这锦缎虽叫七彩锦，却又因为颜色混杂直接变成了白色。她从前也有过一匹，因为实在没什么花色便压了箱底。如今想来，既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做件里衣护身也是好的。
“什么人？”殿内缓缓走出一名女子。
戚寻抬眼望去，正是织造处的值守管事夙和，许久不见，夙和的风姿更胜从前。待她来到面前，戚寻欠身将锦盒举过头顶道：“翎上神殿里的，来织造处送东西。”
夙和一听是翎上神，脸上立马带了笑，“既然是翎仙子宫里的，就进来说话吧。”
“诶！”
戚寻拿着盒子，跟着夙和进了织造处。
夙和边走边道：“我看你有些眼生，可是新来的？”
“是。”戚寻低了头，心道只要不是看着眼熟就好。
夙和又道：“我听闻翎仙子收人向来严格，你相貌与众不同必然是有过人的本事吧。”
“……”与众不同，不就是一片红印么，这么影响的嘛。
戚寻道：“承蒙翎大人不弃罢了，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说着，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那人见到夙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仙子不好了，织星院丢了七彩锦，帝君大发雷霆，这会儿提了当差的宛瞳姐姐在审呢！”
“什么？”
下一刻，戚寻看到夙和撇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才进来的人仍旧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戚寻看着转眼间在天边化成一个点的夙和，叹道：“你们家仙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不就是丢了七彩……嗯？七彩锦，这种东西弄丢了不死也要被贬下凡吧。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偷到帝君头上？
戚寻将盒子交给殿中的仙子，转身出了织造处。
九华殿是帝君的地方，那个什么宛瞳必然也是被提到了那里。
一路连走带跑，硬是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九华殿的影。
戚寻躲在远处偷偷望着，不少仙官陆陆续续的走进去，连二郎神都来了。按理说偷盗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惊动如此多的人。
这宛瞳，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昆吾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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