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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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安静宽敞，午后斜阳的办公室里，二十年学霸苏爽难得体验了一把学渣入考场的真实感受，就像静悄悄的考场里，脑内一条和试卷对得上的信息都没有，开启了分贝清晰的喇叭，无限循环“我爱你就像一场梦……”
还都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从不向命运低头的苏爽败下阵来，认输般地关掉电脑，签完今天最后一份文件，盯着墙上还差五分钟指向下班时间的挂钟，正点打卡下班。
走过员工办公区照例送上社区温暖，“新活动还有几天，坚持，加油，不要太辛苦哦。”
紧跟着是日渐整齐的口号声，“苏总明天见！”
行使总裁准点准秒下班的特权，赶在晚高峰大部队之前驱车回家，一路畅通无阻。
苏爽实在是被魔音穿耳的太厉害了，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踩油门，唯有赶紧回到温暖熟悉的家，打开同样洗脑功max的狗血电视剧，往大脑输入狗血台词才能以毒攻毒。
意外的是，高诗秦和她几乎是前后脚回到别墅，门口列队迎接的管家女佣们还没散开，就秒整队形迎接下一位别墅主人。
“先生，夫人，请到楼上稍微休息片刻，很快就开饭。”管家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扫过这个点难得同框的两位，一脸高深莫测。
高诗秦跟在苏爽身后，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还是忍不住转身朝那个认识他爹比他这个人还久的管家说：“我先声明，绝对不是跟着夫人回来的。”
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合唱般长长哦了一声、
苏爽：“……”
顿觉尴尬的苏爽在高诗秦跟上来之前就加快步伐，小跑着回房了。沉在如母体般温暖的热水里，苏爽边泡澡，边给自家平台的电视剧频道增加播放量，打开昨晚更新的三集。
被绿的女主哭唧唧痛诉家花不如野花香，绿茶白花女表专骗傻瓜直男癌。
男主说完那句经典渣男语录“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下一秒就被女主一巴掌扇倒在沙发上。
“……”
苏爽懵了一瞬，拍打水面。这个套路清新不做作，追了！
反套路的剧毒台词成功赶跑了“我爱你就像梦一场”，古装剧的以毒攻毒果真童叟无欺。从浴室出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苏爽整个人焕然一新，就像恢复了出厂设置一般。
换上家居服，苏爽便要下楼吃晚餐。上菜清洁都是女佣们的工作，苏爽从来不愿耽误她们的时间，总是早一步在餐厅等待。
好巧不巧，一出门就撞上同样刚从水里捞出来，油光水滑的高诗秦，依旧没有扣好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肌，只是少了旖旎的水珠，稍微能看。
苏爽一抬眼扫到那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恍惚间和刚才电视剧里被女主一巴掌拍飞的男主重合了，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
美男出浴格外香，总裁对苏爽看痴了的眼神很满意，嘴上偏不放过她，轻笑道：“有这么好看么？嗯？”
苏爽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
心情甚好的总裁觉得这白眼都有点可爱，紧跟着苏爽的步子，继续问：“你今天问霍思的ID要干什么？”
“侦查竞争对手。”
“哪一方面的竞争对手？”
听出对方揶揄口气，苏爽脚步顿了顿，忍着回头的冲动，绕过餐桌坐下。
觉得在这场互相吸引注意力的游戏中占据了上风的高诗秦满意地在坐在她对面，在管家和女佣们的众目睽睽之下，高诗秦的表情管理很好，冷静沉稳的形象没有一丝破绽，只是用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着对面闷头用餐的人。
苏爽觉得在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用餐，可能会消化不良甚至报急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开支，苏爽无声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一抬头，高诗秦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餐桌底下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两次，苏爽终于说服自己“炮灰脑子又瓦特了社区送温暖”。
“你上次说用美少女对付我的牛郎团，不会说的就是霍思吧？”
总裁大人眉眼飞扬，但笑不语。
“恕我直言，贵司的美少女一开嗓，可能会提高我司的业绩。”
高诗秦愣了一秒，很快想到了同样的事，面上闪过一丝遗留崩溃，“想套我的商业机密？小爽，你还差得远了。”
套你妹。
嗷呜视频确实在准备一项新企划，首批主播就包括霍思，如果成功推向市场很有可能弯道超车，重现辉煌。
冷静睿智的总裁是不可能在企划推出前夕的关键时刻头疼脑热，泄露给竞争企业的。
“如果你跟我说两句真心话，说不定我会考虑？”
“……什么真心话？”苏爽抬头对上高诗秦水润的双眼，那专注的视线让她心头莫名有一丝悸动。
高诗秦身子前倾，深深的目光令餐厅站桩的女佣们不禁面红耳赤，一致把脸别向窗外看挂着彩灯的歪脖子树。
“认真的说一句，‘暴发户小子是个傻瓜’。”
苏爽：“……”
众人：“？？？”
“快说，我会考虑的。”觉得快要达到目的的总裁趁胜追击，偏要苏爽用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那句话。
不明白为什么高诗秦和赵佑前死磕到底，但这是个危险信号，为了避免托马斯回旋炮灰路，苏爽决定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管家先生，麻烦你拿两支水到健身房。”
“你要去健身？”
“嗯。”苏爽低头吃饭，“身体太差，做什么都不方便。”
做什么都不方便……不方便……便……
高诗秦蹙起眉，歪着脖子，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莫名的有点臊，他和苏爽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爽再一抬头，刚才的小插曲似乎揭过去了。高诗秦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举止斯文优雅。
脑子坏掉这件事，还真是间歇性的。苏爽耸耸肩，继续吃饭。
***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每天锻炼半小时，明年萎靡我开场的。结果新产品上线初期大体平稳向好，小毛病不断，搞得苏爽一天三顿会。
回到家要么太晚要么太累，一把自己丢进浴池里就不想动弹了，健身房打卡计划成了随缘项目。
这样不好不好。
换上运动装，苏爽站在立身镜前拍拍脸，要先把革命本钱赚回来。
晚餐过后，管家就和隔壁王夫颜家的管家出去散步，顺便讨论城内新开的管家学院特聘教授的事。苏爽迎面碰上刚从健身房出来的女佣姑娘，便和她打招呼：“雯雯，水拿过去了？”
“是的夫人，有需要您和先生随时叫我。”
“啥？先生也在？”苏爽看一眼虚掩的门。
“是。”
雯雯保持着服务从业人员的职业微笑，但那种老怀安慰一切秒懂的目光，让苏爽有点想调头回房。
高诗秦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正在做准备活动，脱去了板正绅士的高定西装，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他看到苏爽进来以后便停下来，朝跑步机抬抬下巴，“比一比？”
“你怎么也过来了。”苏爽一边压腿，一边问，“怎么比。”
“我来陪陪你，比耐力。”
苏爽动作一顿，听到高诗秦说陪她的瞬间，脑海里的弦像是被拨动了下。
“不比这个，我就跑半小时，还要回房看电视剧。”
高诗秦皱了皱鼻子，哀而不伤地叹惋：“你这么怕和我独处，嗯？”
苏爽面无表情地拍拍他脑袋，径直走上跑步机，按下启动键。
高诗秦脑海里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这是小爽的持续装不在意策略”，一个小人说“该死这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爸爸命令它马上结束”。
两个小人没打出结果，高诗秦凝望苏爽纤瘦的背影一分钟，还没跑步心跳就有点快，把健身房内的空调温度又调低了三度，高诗秦走上苏爽旁边的一台跑步机。
“滴滴滴——”高诗秦戳了几下电脑板，直接把速度调到5，扭头扫了苏爽一眼。
苏爽习惯循序渐进从慢走开始，屏幕显示还停留在2.5，那风情万种的一眼撩拨得她小心脏猛颤，跟着连按加速键，调到5.5。苏爽别过脸，回敬千娇百媚微笑一瞬。
高诗秦冷笑一声，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引他的注意力。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场游戏远没有结束。
“滴滴滴——”高诗秦戳到6，摆臂跑起来。
“滴滴滴——”苏爽猛戳6.5，轻松地睨他一眼。
“滴滴滴——”7.
“滴滴滴——”7.5.
两人较劲似的你来我往，挺挺胸十分钟奔上10公里，细密汗珠冒了出来，两人开始喘气还不忘互相媚眼如丝，敞亮的健身房里，空调像是失灵了一般，无法阻止热度上升。
高诗秦和苏爽梗着脖子凝视对方，眼瞧着对方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双唇轻启生怕落下风般小口喘息，此时随便一个人闯进来看到这幅画面都会愿意相信，那是深情款款的目光。
“啊！”
就在苏爽怀疑他们是不是要以刘翔的速度跑半小时，突然左膝一阵刺痛，她情不自禁地叫出声，一手快速按下停止键，一手扶着扶手跳出跑带，顺势落到地上。
健身房没有铺地毯，不能打滚，洁癖最后的倔强支撑着苏爽做了个七百二十度回旋踢。
高诗秦莫名地望着苏爽完成那一系列优雅又不失智障的动作，也跟着按下暂停键跳下来。
“扭到了？”总裁敏锐的听力察觉到那短促叫声中的痛苦，他有点紧张地在苏爽身边蹲下，“哪边？”
“左、左边。”
苏爽疼得说话都漏风，运动冒出的热汗这会儿全专为疼痛的冷汗，因为跟高诗秦较劲导致准备过程不充分，左关节不出意外地扭到了。
幸好不严重，她落地试着扭了扭，还能走动，就是疼。
高诗秦动作轻柔地查找痛点，从小就皮的他对跌打扭伤很有心得，一边按一边看苏爽的表情，知道问题不大便稍微放下心来。
“一会儿擦点药，明天去医院。”
苏爽微微睁大眼睛，“这也要去医院？”
高诗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必须去。”
“……明天再说。”
苏爽撇撇嘴，转身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那酸爽的疼痛感又欢快地扑回来，一瘸一拐很是优雅。高诗秦双手抱胸站在苏爽身后，看了几秒觉得那举步维艰的小身影格外刺眼。
完美绅士的总裁不能允许在面前的女士有任何不便，高诗秦歪着脖子想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快步上前，一把揽住苏爽的肩头，“小爽，你输了吧？”
苏爽：“……”
可能是疼出错觉了，苏爽仿佛看到某人胜利的灵魂在疯狂摇尾巴。
“唔，你承认今晚的比赛你输了，我就抱你上去。”冷峻的总裁体贴地递上下楼的梯子，并耐心等待就坡下驴。
别说平地袋鼠跳会不会把右膝也凉了，在众人面前跳上楼的难度还是有点高。
苏爽忍不住握紧拳头，又悄悄松开，小口喘息三下，宛如丧权辱国地低声说了句：“我输了。”
跑步机耐力比赛输了，四舍五入装作毫不在意互引注意力的比赛也输了。
提前预演的高诗秦很满意，唇角止不住上扬，俯身一手勾起苏爽的腿，将她整个人公主抱在怀里。
下一秒，高诗秦的脸色晴转阴，“怎么瘦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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