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沙雕日常[穿书]》清甜红豆

30、第 30 章

　　三十

　　第一天看热闹的人多，第二天以后的数据才具有长远分析的价值。

　　当苏爽看到数据增量进入平稳增长区间，几乎是开张一个月吃两年时，终于露出了熟悉的，兼职期结束拿到工资时踏实畅快的笑容。

　　来这以后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初步成功，直播间内满场飞的珍珠钻石和观众的快乐虽然不是直接给她的，苏爽仍然十分满足，毅然决定今天按时下班。

　　各部门员工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苏爽很放心，也不去直播间围观梦幻王子送快递的罗曼蒂克现场直播了。

　　在午后的阳光里，苏爽端着杯红茶补看落下好些天的豪门狗血电视剧。

　　正看到苦情女主和男主玩漏洞百出的辣眼睛商战时，传来三声节奏明快的敲门声。

　　“请进。”

　　苏爽的视线仍落在手提电脑屏幕上，这种优雅好听如弹钢琴般韵律感的敲门声，只可能是洛寒。

　　洛寒站在苏爽身后，瞥一眼正在扯头花到底是你先搞垮我公司，还是我先撬走你墙角的豪门男女主，嘴角抽了抽。

　　“嗯？怎么？”半晌身后没动静，苏爽暂停播放，转身看过去。

　　“苏总，刚刚爆出的消息，高翔投资现金收购嗷呜视频。”一贯冷静自持的秘书难得露出担忧的神情，眼睛不时往屏幕瞟，眼前的总裁仿佛和电视剧的悲情女主角重合了。

　　“嗯？哦……嗨，你干嘛这么看我。”苏爽哭笑不得。

　　洛寒推了推眼镜，正色道：“总裁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尽全力为您分忧。”

　　“我没有任何问题，正在数钱美滋滋。”苏爽指着桌上文件，“新鲜的数据报告，你要不要看看一起数钱？”

　　“那高翔和嗷呜……”

　　“高总的脑子……”有问题三个字被苏爽应生生憋回去，她看过小说，提前适应了这个炮灰老公的神思路，下属还没适应。于是苏爽清清嗓，“高总很有商业头脑，嗷呜想找爸爸，一拍即合，不过和我们还不是一个量级的，不用担心。”

　　嗷呜原先是个放盗版电视剧的小网站，后来做直播做火了才在媒体行业有了姓名，在原主着手直播产品以前，一直占着直播领域市占第一的位置。

　　小作坊和他们这背靠苏老爹传媒集团大树的太子公司没法比，季星尘一走抽掉了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土豪粉，急着找爸爸扩大再生产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高诗秦前阵子谈的收购案就是这个。

　　“很好，你让我下定决心，收购案板上钉钉……”

　　苏爽恍惚间想起高诗秦的话，他看到“牛郎公关部”的成员照片后下定决心加速收购进程，是也想打造“牛郎公关部”？

　　反派炮灰的思维，真的很异于常人！

　　“苏总？”洛寒还是有点担心，“你和高总，没事吧。”

　　“放心，没事。”觉得无比丢脸的苏爽捂着脸，摆摆手，“不用管他，他闹着玩呢。”

　　闹着玩？

　　善于捕捉细节的秘书头顶亮起了灯泡，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推了推镜片反光的眼镜，“原来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好，今天可以按时下班。”说好了各管各的生意，苏爽没把高诗秦这桩事放在心上太久，反正他虽然容易脑抽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在企业决策上还是不掉链子的，于是继续转身看狗血剧。

　　“咚——”

　　总裁室的大门关上，里边岁月静好，外头风起云涌。

　　那是宛如下课铃般悦耳的声音，洛寒一走到员工办公区，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骤然停歇，地鼠出洞般齐齐从工位上探出脖子，还有几个腿长步子大的凑上前。

　　“洛秘书，什么情况？”

　　“高总真的收购了嗷呜，那不是和我们成竞争对手了？”

　　“难道春日阳光一去不返了吗？我每天都作法祝幸福的！”

　　“苏总现在这么样了，伤心？气愤？那我们还用不用加班啊？”

　　员工们忧心忡忡七嘴八舌，似乎让他们如此心焦的并不是竞争对手有了爸爸，而是大boss好不容易见好的幸福婚姻又出现了危机。

　　那个有着温暖笑容，亲切又聪慧的女人啊，弱小，可怜，又无助。

　　“苏总说，不用加班。”洛寒一脸泰然，镇定自若，“高总是闹着玩的。”

　　不加班……不加班……不加班……

　　很快，因对着电脑加班而疲惫的一双双眸子里闪烁着另外三个字。

　　闹着玩……闹着玩……闹着玩……

　　看向唯一知情的洛秘书确认，得到镇定平静的眼神，那是肯定的答复。

　　“哦！”发出虐狗的声音，众人顿时醍醐灌顶，红色警报解除，依然是春满人间。

　　其他楼层的员工听到收购案的消息，还在群里紧张的等待死士的查探，一个劲的催再探再报。

　　连徐徐都顾不上精明干练，成熟稳重的形象，在群里连发三个怎么样。

　　“警报解除，高总是和苏总闹着玩的。”

　　“什么什么？！闹着玩的？”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豪门夫妇买公司跟买玩具似的！”

　　“这波虐狗真的服，高总为了挑起苏总的注意力真的尽力了！”

　　“有钱人会玩，我退下加班了。”

　　“苏总说今天不加班。”

　　……

　　紧张的谣言就像潮水般滚滚来，还没来得及卷走趴窝晒太阳的小螃蟹，又快速退潮，海边依旧岁月静好，甚至十分虐狗。

　　苏爽准时打卡下班，一路经过员工办公区，碰上迎面走来的公司精英，不忘送上没什么用但很温暖的微笑，美貌是永恒的财富，令人一看就心情愉悦。

　　“大家辛苦了，不要太累，早点回家。”

　　数据报告非常好看，年底股东大会可以预见是数钱的日子，竞争对手多了爸爸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苏爽烦心，她只等一个月的试水期过去，部门负责人把长期投放可行性报告做出来，然后继续数钱。

　　苏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家，管家照例带着女佣姑娘们在门口迎接，不知是不是心情太好的缘故，连“欢迎回家”的声音都觉得格外动听。

　　“谢谢。”苏爽笑着把外套交给女佣，“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别墅女主人近几个月脾气和修养都是顶级的好，小姑娘们态度也是恭敬中带着亲近，笑着回道：“今天看了夫人公司的快递直播，我喜欢的那个主播快递一份生日蛋糕到大学，还给那大学生唱生日歌，太浪漫了。”

　　苏爽笑眯眯的说：“是吗，那你也算是我司的客户了。”

　　“嘿嘿嘿。”

　　管家：“夫人请先休息一会儿，晚饭很快就好。”

　　***

　　观众群覆盖到了别墅区，苏爽表示很满意。趁着晚饭还没好，换了一身运动装径直往健身房走去，身体力行表示绝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原本打算小跑半个小时，因为心情大好，还多增加了十分钟。

　　事业，家庭，身体健康，一切都按照苏爽计划路线走，一丁点炮灰的尘土都看不见。

　　别墅男主人依旧没有回来用晚餐，苏爽估摸着他还在忙收购案的事。

　　用完晚餐，管家约了隔壁王夫颜的管家一起去遛狗，女佣们到院子里闲聊看月亮。

　　空旷明亮，低调奢华的一楼大厅没人用，苏爽洗过澡便下楼打开电视，调到狗血剧频道，同时抱着平板进入主播直播间，一起看不耽误。

　　上次无意中发现，她身边稳重可靠，清俊出尘的秘书竟然也在看季星尘的宠物，苏爽就对这少爷的直播有了点兴趣。

　　他纯属闲得长毛，分享生活，没有靠直播赚钱维持生活的压力，所以内容很随性。

　　抬头电视超大屏幕正进行到苦情女主变身开始逆袭，低头平板屏幕里季星尘正在逗狗撸猫，混养久了小奶猫跑起来都和奶狗似的，一颠一颠。

　　苏爽正看得来劲，倏忽大门被缓缓推开，她抬头看过去，两名女佣拿着外套，公文包，紧跟着高诗秦走进屋。

　　“今天回来好早。”还没到八点半，苏爽颇觉意外，“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高诗秦坐在苏爽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扭头看一眼电视上女主变身进行中，又扫一眼苏爽手里的平板，里边两只大脑袋狗狗占满屏幕。

　　一名女佣端上红茶和点心，得到女主人的允许后，继续出门看月亮。

　　虽然内心得意又高兴，但冷峻的总裁尽量维持面上的优雅淡定，等女佣们都远离墙角跟了，他才问：“收购案的消息你看到了？”

　　“对，你怎么突然对媒体企业有兴趣？”

　　看到苏爽无法掩饰地直接掉到坑里，早就准备好的高诗秦马上说：“你不是说对我不感兴趣？现在又感兴趣了？”

　　苏爽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你现在相当于我的竞争对手。”

　　“哼哼。”嘴硬的样子，总裁勉强笑纳了，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气定神闲地说，“你打造牛郎公关部，我也可以。”

　　公关部的徐徐有话要说，苏爽不想和他掰扯梦想企划，凉凉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嗷呜最大的牛郎公关部成员，已经被我撬走了。”

　　高诗秦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目光落到一旁的平板屏幕上，季星尘正出镜撸猫，阳光的笑颜经过镜头的放大格外有冲击力。

　　砰地一声，红茶杯重重磕到茶几上，发出贵重物品的嚎叫声。

　　一时忘了保持冷俊总裁范儿，高诗秦指着屏幕蹙眉道：“这小子不就是上次那个？你为什么在看他！”

　　“我在视察我司员工的业务能力。”苏爽一脸坦然，“他之前是嗷呜的摇钱树，被我挖走了，有没有影响到你的收购价？”

　　高诗秦：“……”

　　前些天苏爽还没想到这茬，高诗秦应该早就盯上嗷呜，之前的嗷呜确实有发展潜力。

　　可是季星尘事因为男主，才最终决定到苏爽公司，没了季星尘的嗷呜被抽掉的除了流量客户，还有市场价值。

　　高翔原本看上的是一颗金蛋蛋，现在缩水成鹌鹑蛋，损失不是一点点。

　　男主光环哪怕是经过七弯八拐，还能曲折将反派男配弹飞，只要和赵佑前沾上边，好像高诗秦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光环，苏爽真的服气。

　　说到这个，高诗秦心里也有点不爽。当家主播卷铺盖跑路的事件一出，高诗秦就有点想撤回这个收购案，在犹豫间看到苏爽电脑里那一排丰富多彩，款式多样的俊美男士，顿时就在心里猛戳通过章。

　　“低价收购一家有前景的公司，怎么说高翔都是赚了的。”完美的总裁并不会因为一点小插曲而气馁，高诗秦重新端起那杯红茶，优雅地抿了一口，“你有你的牛郎团，我有我的美少女。”

　　苏爽挑眉看过去，说的好像他们直播平台没有美女主播似的。

　　“好吧，恭喜你打开新世界大门。不过在媒体这块还是我比较擅长，有需要可以随时向我请教。”苏爽淡定地说，“咨询费，给你九九折。”

　　传媒帝国的假公主，绝不认输。

　　“只有聪明人才会变革创新，迎接挑战。”

　　“呵呵，拭目以待。”

　　他旗下的业务拥有一大批美少女员工，杀伤力应该不亚于王夫颜提议的“和美女模特热吻十秒”，想象中苏爽因此惊慌失措，旁敲侧击的询问劝说没有出现，高诗秦既茫然又不爽，甚至互递战帖。

　　一时间，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大厅内，秋风萧瑟肃杀气，战前铿锵的琵琶奏响破阵曲。

　　苏爽和高诗秦不偏不倚紧盯着对方，仿佛一动就输了气势，连空气都被琵琶bgm注入了力量，随时能化作锋利的杀器。

　　“先生，夫人。”管家中气十足的男中音适时打断了大眼瞪大眼的两人，背景从决战紫禁之巅变回他们温暖的别墅客厅，“演奏会，是否需要继续看？”

　　豪门狗血剧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正在直播国风演奏会。

　　“呃，电视剧呢？”

　　“今晚只有一集。”完美的管家必须熟悉先生夫人的一切，甚至是电视剧编排。

　　“那换新闻台。”

　　“好的。”

　　平板传出的汪汪声把两人从对战的角色中拉了出来，高诗秦放下茶杯，从单人沙发上起身，坐到苏爽边上。

　　“这小子是干嘛的？这是在哪？他家？”

　　“宠物主播。”苏爽决定把Rich先生的事略过去，免得男主又上了男配的记仇小本本，“你看这干嘛，嗷呜视频的招牌是音乐主播。”

　　“上次他看见我就跑了，我要看清他是圆的扁的。”高诗秦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又凑近了些。

　　日理万机，冷峻睿智的总裁是没有时间去了解区区一个小子公司的具体业务的，苏爽偶尔还得给他讲解直播间的术语和满屏飞的礼物。

　　拍卖会上拿下的奢华沙发上，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在一起，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撸猫逗狗。

　　“呵，穷小子。”直播结束，高诗秦给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评价。

　　苏爽不想说他爹和你爹也是一个晚宴桌上吃饭的人，从晚餐到现在窝在沙发久了，骨头都有点发酸。用力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高诗秦的肩膀准备上楼。

　　高诗秦一抬头就看到她因伸展运动，露出的那一段白皙纤细的腰线，一种莫名的冲动腾地烧红了脸，有些慌张地别过脸去。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没有。”

　　“那我回房了，晚安。”

　　苏爽趿着拖鞋上楼，高诗秦翘着腿，单手撑着脑袋，在客厅又坐了会儿，直到热腾腾的红茶变凉。

　　某人对他收购竞争公司毫无反应，这让他多少觉得这个投资项目无趣，嗷呜的价值对于高翔投资来说只是毛毛雨，如果没有引起苏爽关注度和紧张度的附加值，那是不值得总裁费什么心思的。

　　高诗秦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又删掉了对话框里的文字，起身往外走去。

　　“先生，这么晚要去哪里？”管家奇迹般的出现，彬彬有礼问道。

　　“去隔壁散步，很快就回来。”

　　“好的，先生。”

　　走了两步，高诗秦停下脚步，扭头说：“如果夫人问起，就告诉她。”

　　“……好的。”

　　待在房间里看深夜剧的夫人，应该不太会问起呢。

　　***

　　王夫颜这个点不在夜店实在很稀奇，就像是提前知道他今晚需要咨询顾问一般，早早就回到家。

　　“无事不登本少爷豪宅。”王夫颜和高诗秦击掌，“先恭喜你，事业越做越大了哈。”

　　一说到这个，翘起的毛蓦地垮了下去，高诗秦没什么精神地和王夫颜碰碰杯，啜了口红酒，“小爽对我收购嗷呜没什么反应。”

　　“你希望她有什么反应？”

　　“于公，夫妻成了竞争对手。于私，我的集团内会有一大票美少女员工。她怎么样都应该有点反应吧！”

　　王夫颜碰了碰他的酒杯，“再恭喜你，在小爽面前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优雅绅士皮，应该一丁点都不剩了。”

　　“……说人话。”

　　王夫颜清清嗓子，用赵希希的语气说：“老高，你是不是喜欢上小爽了？”

　　“啥啥啥？”总裁对这个新概念很懵。

　　“啧，不是兄弟挤兑你。你现在做什么都要想着小爽的反应，太奇怪了吧。”

　　“呵呵，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应过来的高诗秦，气定神闲地说，“小爽性情大变，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也做点什么，引起她的注意。”

　　“然后呢？”

　　“嗯？”

　　“你成功注意到小爽，小爽也成功注意到你。”王夫颜双手合掌，“完事以后呢？”

　　“……”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受过国际顶级精英教育的二代总裁，被问倒了。

　　他就是一眼看穿了苏爽的小心思，不由自主地想陪她玩这个“游戏”，可是互相注意以后……以后的事，他还真没想过。

　　“到时候再说吧。”想不明白的高诗秦撇撇嘴，执起高脚杯将红酒一饮而尽，“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实在很好奇，苏爽这装作毫不在意的伪装，还能坚持多久。

　　“也对，你现在还在客房猫着呢。”王夫颜了然于胸。

　　“闭嘴！！！”总裁出离愤怒了，走的时候拿走了两瓶82年的拉菲。

　　苏爽完全没把高翔和嗷呜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全然是出于对自身的信任，更是对男主光环和男配炮灰的信任。

　　有男主死党在公司，小小的嗷呜视频必然会被光环一弹八百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