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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礼物 ...
朔风狂啸,大雪纷飞,若隐若现的半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暗云间浮动,满地白皑皑的一片,踏上去只觉得厚重,簌簌作响。
夜半更深,万籁俱寂。京城的街道旁亮着几点残灯,在寒冷的雪夜里放纵着可怜的光明。
“开门!”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永安王府前几个黑影来回踱步,不知是不是门口守夜的侍卫懒怠,连叫了几遍都没人应声。
郎黎推开叩门的血雨,一脚踹在大门上,发狠道:“一会儿把里面几个躲懒的给我打一顿,接着敲!”
血雨只得依言照做。
也不怪主子生气,这家家户户哪个门口守夜的敢如此懈怠,这要是风云不测有个什么变故,府里的主儿还要不要命了。
郎黎不等了,留腥风和血雨在那儿敲门,自己一个飞身跃上高高的墙头,直接跳了进去。
血雨眼睛还没眨,身手矫健的永安王就消失得没影儿了,“哎,这怎么进自家门还要翻墙头了?唉,开门!不想死的赶快给我开门!开门啊……哎呀!刘叔怎么也不在啊……”
郎黎正巧落到假山上,衣袖不小心被一块棱角突出的石头刮住了。郎黎本就因为被关在门外而火大,这会儿一来气,“嘶拉”一声,硬是将袖子生生地扯了下来。
看着残破的袖口,郎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也不知永安王是不是在跟假山置气,怒气冲冲地走上长廊。
老管家正巧迎面走来,“王爷?您怎么……”
郎黎俊美绝艳的如玉面容上黑气缭绕,好像随时都会大发雷霆,“门口的人呢?”
老管家心下一惊,忙道:“王爷别生气……”
“我没气!”郎黎不再理会管家说的,径直离开,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抬手指了指门口,“给我好好罚,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哎!王爷……”老管家看着郎黎愤愤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郎黎走进院子,远远就看见书房里亮着灯。郎黎疑惑地蹙了蹙眉,随即变了道,来到书房前,一把推开门。
宽大的书案上,不知何时摞满了折子。摆在桌角的一盏油灯已经昏暗,火苗颤巍巍地跳动着。那趴在折子堆里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真是睡得沉,郎黎推门这么大的动静竟也没能吵醒他。
郎黎放缓脚步,走至桌边,静静地看着郎珅枕在胳膊上半露出来的侧颜。安静,柔和,像小时候一样乖巧。没想到皇帝陛下平日里那么冷峻锋利的面容,在睡着以后竟也这般惹人怜爱。
看见他,郎黎仿佛将所有不顺心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郎黎取下架子上的绒裘,轻手轻脚地给郎珅盖上。臭小子真不省心,雪天夜寒,也不知道给自己添件衣服。
郎黎刚准备撤回手,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方才还睡得好好的小皇帝动了动,也不睁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手上下了劲儿,就是拽着不让他离开。
郎珅嘟囔道:“皇叔……皇叔你回来了。”
郎黎应了一声,想把手抽回,可这小子是铁了心不撒手,竟还撒娇耍赖起来,将脸搁在郎黎的掌心上,自己被那像冰一样的手冻得一激灵也不在意。
郎黎微微皱起俊眉,偏另一只手还受了伤,没法去推他。郎黎轻叹一声,语气平和道:“珅儿,夜深了,回屋睡吧。”
“嗯……”郎珅蹭了蹭郎黎的手,迷迷糊糊地应道,“马上就好,还差一点……”
闻言,郎黎似有似无地看了眼桌案上快堆成山的奏折,眉心锁得更紧了,“奏折永远都批不完,你身子要紧,赶快去休息。都累成这样了,还强撑什么?”
郎珅笑道:“唉,最近正赶上苗疆的使团来朝,又是年关,难免事儿多了些。我没事,就是困了小憩一会儿。这些,早晚都是要批的。皇叔若心疼我,抱抱我可好?”
郎黎暗嗔:没正形的臭小子。虽刚回京不久,苗疆的事他却也知道不少。这苗王赶着年节前来朝拜,据说还是为了两国联姻的。郎珅为了不扰了他的清静,也没与他多说什么。
再怎么样,郎黎也是心疼他的。看着从小在自己身边嬉笑玩闹无忧无虑的小皇子如今为了朝政累得伏案不起,眼睛睁不开了还要继续坚持,郎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般,隐隐作痛,难受得紧。
郎黎拍了拍他,道:“起来,我看看是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发来的奏疏,要是没事找事,明天就去抄了他的门户。”
说着,郎黎随手抽过一本还没批阅的折子,倚在桌边,略略扫了几眼。
郎珅也坐起身,却还是紧握着他的手不放。一抬眼看见郎黎拿折子的手上缠着布条,手心还在渗着血,立刻就慌了,站起来紧张地问道:“你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郎黎抬手拨开他,将手里的折子一把丢开,“新建宅邸?朝廷的钱他倒是用得舒坦,这种事也敢奏上来。”
折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将端着茶点进来的老管家吓了一跳。
郎珅示意老管家将茶点放下,又道:“刘叔,去取些创伤药来。”
“哎,好、好。”老管家深知这时候不宜在自家王爷面前晃,放下茶点,拾起折子,瞥了眼王爷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地被那绚丽桃花眼中的阴鸷给吓退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郎珅上前,拿过郎黎受伤的手,小心地拆开血迹斑驳的布带,看着郎掌心上深得可怕的伤口,不禁心疼地皱紧眉头,“再深一点,怕是都能看见手骨了。”
郎黎不作声,美目漠然地移向一边。
郎珅知道他不愿同自己说他究竟去了哪儿,都做了些什么,小皇叔一向这样。于是郎珅取来一方洁净的巾帕,知趣地转移话题,与久不问政的摄政王聊起了政务,“宅邸是亭阳侯奏请为长平郡主建的,说是为贺郡主出嫁,只要了京郊的一处庄子,我也不好驳了人家的喜。”郎珅叹了口气,悉心地擦拭着郎黎的伤口。
郎黎自然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一个破宅子就敢向皇帝狮子大开口,真是反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是君,至高无上,不该由着这帮老臣拿捏。”
郎珅道:“我知道。只是眼下正巧赶在年关,说到底,他就是从我这儿要个恩典罢了。”
郎黎见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就不高兴,更何况他还是个帝王。他郎家人,个个都是铁手腕,称霸天下,无人敢不敬不畏。郎珅虽不是个软弱的,却太像个仁君。他很聪明,聪明到能用平和的手段化解一切,非常完美地贯彻了仁义贤德的好名声。这些年来,郎黎很清楚,这小子根本不欠缺什么帝王威武、君者霸气,他只是逐渐习惯了安定,习惯了恩泽天下,只要不触到他的逆鳞,合乎情理,基本上他都会由着朝中的那帮老东西来,留下隐患他也不在乎。因为他一定会在祸起之时一并收拾了所有祸患,一网打尽,干净利落。
这是君王该有的样子,郎黎承认他做得很好。
郎黎只是见不得他受委屈。
“长平郡主是谁?”
这时,老管家端来几个药瓶。
郎珅看了看,微一点头,示意他下去。见老管家躬身退去带上了门,才开口道:“皇叔常年征战在外不知道,这个长平郡主是左都御史金方同的独女。金家祖上曾救驾有功,因而得以爵位。然传到金方同这一代,膝下只有一个孤女,无法承袭,因此先帝下旨,特封……”
“嘶……”郎黎吃痛地缩了缩手。
郎珅顿了顿,动作更轻了些,边给郎黎上药轻轻吹着他的伤口,“……封为长平郡主。”郎珅给郎黎包扎好,突然垂下脑袋,两手撑在桌边,沉重地舒出一口气,肩膀逐渐沉了下去,一双明艳的星目都变得黯然无光。
“为什么不跟我说?”郎珅低声道。
郎黎侧目看向他。
“为什么要瞒着我?”
郎黎没有说话。
郎珅是君,而他是臣。不是郎黎不想告诉他,只是立场不同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坦诚相待,真正的毫无隔阂。
郎珅合上眼,双手攥得紧紧的,“我也想知道皇叔为何夜半出行,为何会受伤,为何身上沾染了香粉气味,为何就是不能告诉我!”他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双目赤红地盯着郎黎,恨不能将他这个人看穿,不让他有任何隐藏的余地。
“够了。”郎黎不想与他起争执,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别问。珅儿,你相信我吗?”
也不管郎黎看没看见,郎珅郑重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信。”
幽暗的灯光下,郎黎的面容异常苍白,那双无与伦比的异瞳格外灼亮,“信我,别问。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郎珅一怔。
小皇叔的话语冷漠平淡,可他却觉得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地,缓缓地流进他干涸的心田。
郎珅一把抱住郎黎单薄的身子,想用尽全身的温度去温暖他。他的脸埋在郎黎颈窝里,在郎黎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现出一抹苦笑。
他信郎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相信。但是小皇叔为什么不能也信任他一点呢?相信他也不会伤害他,相信他也能保护他……相信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郎黎被他勒得有些难受,无奈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好了好了,别看这些东西了,眼睛都熬红了,伤还没好就这么折腾。去好好睡一觉,我来处理。”
“这点事不必劳烦皇叔,我能办好。”郎珅只要粘着他了,就不会轻易放开。
“主子!额……”血雨刚推开书房门就看到了想让他戳瞎自己的一幕。从他的角度看,皇上正将主子压在桌子边上,头埋在主子颈间……反正就是有点不可描述。血雨一惊,立马调头就跑。
“站住。”
这两个字就像钉子似的,将血雨牢牢地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郎黎推开郎珅,走向血雨,“进来了?”
血雨眼睛也不敢抬一下,怯生生地点点头,支吾道:“那几个看门的小子说……是、皇上让他们下去休息的。”
郎黎转头看向郎珅。郎珅道:“哦,我见他们没精打采的,就先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你……”郎黎一时无语。怪来怪去,原来他半夜被关在门外,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小皇帝啊。“罢了,你还有事?”
血雨点头,瞥了眼屋内的皇帝,与郎黎对了个眼神,略略凑近耳语了几句。
“嗯,我知道了。”郎黎摆了摆手,遣走了血雨,转身对郎珅道,“啊,我的陛下,王府的门前守夜的侍卫是不能动的,就像你寝殿前的羽林军。你不想有一天我在梦里身首异处吧?”
郎珅一愣,睁大眼睛,忙摇了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郎黎笑了笑,走到他近前,屈指刮了一下他俊挺的鼻梁,眸中溢出说不尽的宠溺,“你永远都不用说这三个字。”郎黎知道郎珅只是不喜欢家宅中有太多披甲挂胄的军士,他小时候就喜欢把这些黑黑的铁人都赶走,他说有这些人在,皇叔的王府就不像个家了。
郎黎抄起桌上的一盏茶,微微抿了一口,“下次撤走他们记得给我留个门,可冻死人了。”
郎珅闻言笑了起来,又挪到郎黎身边,黏黏糊糊地不想从他身上离开。“松月可冻着了?我给你暖暖。”
“啧。”郎黎蹙了蹙眉,伸手指了指不老实的小皇帝,“说了不许没大没小的,乱喊什么?”
郎珅也不与他辩驳,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身,看着郎黎修长白净的食指,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他的神经,他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了上去……牙齿不重不轻地触碰,舌尖轻舔郎黎的指尖,大眼睛时不时地望向他……
郎黎心下一惊,从指尖传来的温度与触感让他浑身一僵,顿时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孔都炸了开来,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忙抽回手指,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这小子,刚刚在做什么……
郎珅垂了垂不知该往哪儿放的眼眸,转过身,半晌才道:“对了,我给皇叔备了一份礼,皇叔…可有兴趣看看?”
郎黎直勾勾盯着他,郎珅即使背对郎黎也能感觉得到那双异瞳中放射出的冷冽光芒。他紧紧闭上双眼,似是在懊悔刚才的举动。皇叔会怎么想他?今后,该警惕他了吧……
“什么礼?”
郎珅惊愕地回头,郎黎已经坐到了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将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尝了尝,又不满道:“唔,太甜。”
郎珅笑道:“皇叔喜欢皇城庙那处的桂花糕,珅儿记得。我会让人每日都备着。”
郎黎翻了翻几本奏折,漫不经心道:“算你孝顺。有关金方同独女的折子都先放着,能不能嫁人还两说呢。”
郎黎抬眼见郎珅愣在原地,道:“不是要给我礼吗?”
“啊……”郎珅迅速掩了面上飘过的疑色,随即笑得明朗,“皇叔等等。”
片刻后,郎珅取来一只黑布包裹着的笼子。郎黎端详了一会儿,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
郎珅道:“皇叔,打开看看。”
郎黎看了他一眼,伸手扯开黑布,随即扬起喜悦的笑脸。
笼子里是两只小虎崽子。
白底黑纹,煞是可爱。
郎黎抱起其中一只,这不懂事的小东西还乖巧地舔了舔他的手。
郎珅摸了摸另一只的小脑袋,听着它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皇叔可还喜欢?”
郎珅最喜欢看小皇叔脸上纯粹干净的笑容。永安王常年在朝堂和战场上游走,一张冷铁面具戴得久了,似乎已经长在了他脸上。笑也好。怒也罢,都掺杂着太多逢场作戏的虚假。可此时,他是真的开心,真的在笑。
郎黎实在欢喜这两个小家伙,对郎珅道:“这比什么名画名字的有趣多了,你懂我。”
郎珅望着他,一颗心好像已然柔成了一汪水。
其实郎黎从小就喜欢这些小东西。他曾有一只养到半岁的白虎,只是那时身不由己,被三皇子郎洵在太皇太后面前告了一状,说孽畜无眼,险些伤了他。结果可想而知,太皇太后当即下令处死那只十分乖巧听话的白虎。
自此,郎黎再没养过任何宠物。
但这回,是郎珅送给他的,谁都不能夺走的厚礼。
感谢Asoa一如既往的支持!
开森开森!
通知:本文更名《守护王权》,最近会有一些整改,希望各位看客大大见谅!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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