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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医仙历难得恩赐 ...

  •   街上少了个要饭的疯子自然是清净了不少,但镇上的人也疑惑这倒霉蛋去哪了?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哪留个尸首吧。

      几个曾被即墨青鸳医治过的孩童不懂那人的那些,也不懂得避嫌,组织了个小队说是要去找即墨青鸳。

      从镇上找到山里,又去他的家里张望,去了每一处他曾经呆过的烂茅房甚至是乱坟岗,都不见其影。

      就在孩子们将这件事传遍大街小巷,大人们都为瘟神的消失感到庆幸时即墨青鸢又出现了。穿着他最常穿的那间浅蓝色外褂,头上束着藏青色发带,依旧是笑的春风和煦。

      最怪异的是,他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气质也恢复如初,似个书生一般端庄文雅。

      这下众人是看不懂了,之前那个灰头土脸到处乞讨,疯疯癫癫的倒霉鬼怎么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另一个重磅消息横空出世:上官家的大家主要不行了。

      上官家是什么家?仙门百家之首!平息百年大乱的最大功臣!如今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家主已是百岁有余,这一病病的是上官家几百号人心乱如麻,忠心于家主的人请来百名医者,竟没一个能查出个所以然,又怕治坏了要人头落地,一时间谁也给不出个法子。心怀邪念的人也就冷眼旁观,都希望这老顽固早些去了才好。

      家主本人也因这查不出原因的怪病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连遗嘱都写的断断续续的。忠心的家臣们心急,不忠心的也心急。

      就在两边都急得不可开交时,即墨青鸢被请来了。他站在上官家主的卧房前,护卫都头皮发麻想把他赶走,但又怕染上霉运,没人敢第一个动手。即墨青鸢见有戏,不顾阻拦喊着:“别碰我!碰了倒血霉的啊!轻则摔断腿,重则死全家!”

      这下想抓他的人一犹豫,让他抓到了空隙跑到了家主的床前。他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扎了家主的胳膊一下,立刻就沁出了血珠。

      刚听说瘟神混进本家的家臣们一进门便看到了这‘行凶’现场,又惊又恼,纷纷拔剑准备让这个瘟神和自己的头说再见。

      即墨青鸢急忙抬手制止道:“诸位诸位,扎了一下而已,死不了死不了!”

      一个身穿上官家黑袍,腰带上纹有12条祥龙,一看就是地位极高的男人喝道:“你扎我们家主作甚!”

      即墨青鸢答道:“看病啊!”

      另一个也是身穿黑袍,腰带上只有两条祥龙的男人问道:“那也叫看病?哪有扎一下就知道的!我看你是想用毒针谋杀我们家主!”

      即墨青鸢叹了口气道:“诸位是有所不知啊,我已经和霉神分道扬镳了,现在我有草药之神的加持,只要尝一口病患的血便可知晓其患何症。”

      说着他就沾了滴血珠往嘴里放。他皱起眉头闭上眼睛,手指唑得啧啧响好似在品尝什么佳肴。家臣们举着剑,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都已一种及其怪异的动作和表情看着即墨青鸢吸手指。

      半晌,即墨青鸢终于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了。他摇了摇头道:“你们的家主之前感染风寒,没有及时医治,这炎症随着肺里的空气流进了大脑,现在演变成了大脑里的染疾,没救了。”
      一时间,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家臣们对这风评极差的庸医所说的话半信半疑,马上有个扫地小童出了声:“之前,家主大人确实受了风寒,但是他说小病而已不必在意,就,就没医治……”

      马上有人接道:“是哦,之前家主大人老说头疼头疼的……”

      这下全场的情绪都躁动起来,即墨青鸢把握住时机,道:“信与不信都是诸位的事。我今天来是收到了一封密函,没有署名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官家的人所写。但我清楚一点,上官家马上就要有大变了。”

      有人道:“家主大人快不行了,确实是大变。”

      即墨青鸢摆手道:“非也。其实家主大人这病致不致命都难逃一死,毕竟这家里有人想杀他。”

      闻言,家臣们收起仙剑议论纷纷起来:“你少挑拨离间!”“听这疯子放屁!怕不就是他想带给我们家灾难!”“可我觉得这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哪能啊?这人就是个疯子,自己晦气还想让别人一起倒霉!”“是啊,他说和霉神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反正我不信!”“都说宁可一万不可万一,万一这都是真的呢?”

      即墨青鸢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冷静下来继续听。他沐浴在一道道锐利的目光中,依旧是一脸和煦道:“诸位也是知道我的事迹的,与我有接触者皆会倒霉,病浅则加重,病重则性命不保。那位请我来的人心思很重啊,一来可以害死家主大人,二来把锅推给我背,两全其美,不用他动一根手指……好吧,写信还是动手指的。咳咳,他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就可以杀了想杀的人顺便再销毁证据。可寄信人不知前几日我在山中遭遇雷击,霉神以为我死了就断了和我的关系,所以很可惜我已经没有传染霉运的能力了。相反草药之神恰巧路过还同情于我,赐给了我百毒不侵的体质,还有只凭一滴血便能查出病症的绝技……说来,您知道这件事吗?上官陌散先生?”

      上官陌散,上官家主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位腰带纹有十二条祥龙的男人。此刻被点到名的他一脸莫名道:“你在暗指什么?”

      即墨青鸢笑道:“您真的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不妨我们请之前为家主大人看过病的大夫们也来一起聊聊?”

      刹那间,上官陌散的脸色巨变,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但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道:“我不明白。”

      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即墨青鸢看在眼里,心道这人真是大难领头了还不知羞耻,悠悠道:“您威胁了那些大夫,不让他们说出真实的病情,逼尚可救治的家主大人入了死地,真真是个逆子!”

      说到这,即墨青鸢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诸位若是还不信,我们可以对照一下那封密函的笔迹,当然不是和您的,是和您的每一位手下。”

      上官陌散冷哼一声:“好啊,那你拿出来让在座的各位看看便是了,不过要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我绝不对你客气。当然我也不会杀你,只要留下舌头就放你走。”

      即墨青鸢依旧笑道:“好。”于是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纸,让所有人传阅。

      原本自信满满的上官陌散发觉周围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凝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了。

      上官陌散问:“你们怎么了?这封信怎么了?”

      刚看完信的年长者瞥了上官陌散一样,将信递给他让他自己看。上官陌散刚接过信纸,表情凝固住了。不为别的,就为那落款处赫然印着的祥龙黑玺。那是上官家本家的亲传龙玺,只有家主和族中有权有势的人才可以使用。

      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上官陌散自己写的,要么是族内有人想陷害他。

      上官陌散反应也不慢,他捏着信纸道:“这是龙玺不假,但又怎么能证明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即墨青鸢道:“那么,我们将之前所有的大夫都请来便是。”

      话音刚落,房门前竟三三两两走进一群人,他们就是之前为大家主号过脉的大夫们。

      上官陌散厉声道:“说!是谁让你们不许说出上官大当家病情的?!”

      那些大夫中多为老年人,经不起吓,看上官陌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都只敢抖不敢开口。

      即墨青鸢走到他们中间拦住了上官陌散道:“你这么紧张作甚?难不成你当时就是这么威吓他们的?”

      上官陌散一下青筋暴起,刚欲抬手就被制止了。他怒道:“你们就让这个疯子在这撒野?!”

      即墨青鸢不理他,对大夫们道:“你们比起害怕他还不如想想,如果上官大家主死了之后会不会化为厉鬼来找你们,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安宁!”

      闻言大夫们也惊惶起来,几个年轻胆大的带头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上官陌散威胁我们,不让我们治病!”

      有了带头的人,其他大夫也大胆起来。

      “对对,他说只要事成就给我们百两银子!”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他说要诛我满门,我才帮他说谎的!”

      即墨青鸢在一片嘈杂中看向上官陌散,淡淡道:“认证物证皆在,你还要挣扎吗?”

      话音刚落,忍耐许久的上官陌散已经推开身边的人,拔出了仙剑朝即墨青鸢砍去喊道:“竖子敢尔?!”

      即墨青鸢一下懵了,他以为这厮还会再拿出准备好的台词反驳几句挣扎一下。这下可好,傻子逼急了成疯子了!他要来个鱼死网破!

      就在剑刃快要劈开即墨青鸢脑袋时,上官家的修真者们反应更快,以气御剑,十几把仙剑一下就弹开了上官陌散手里的剑,还将他架在了地上。

      上官陌散知道自己玩完了,被一个疯子给玩完了。他咆哮道:“我不是!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写信叫他来!我也没有威胁那些大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上官陌散挣扎着,哭着。即墨青鸢看着这样的他百感交集,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和躺在床上的上官大家主知道上官陌散为什么哭的如此歇斯底里,即使即墨青鸢此刻感到胸口微微发疼却也是想说不能说。

      即墨青鸢觉得可惜,如果他不出手的话还是有反转的余地的,可现在已经没人愿意相信一个欲要弑父之人的话了。

      上官陌散被带走拉去审问,即墨青鸢被十分尊敬地扶着坐在了一把雕刻着龙纹的檀木椅上。

      上官家的人对他的态度一下就变了,都恭喜他摆脱了霉神的纠缠,还得到了药神的恩赐。说他虽不是修仙之人却也是过了这个劫,了不起!

      即墨青鸢回想起了之前乞讨时遇到的种种,不禁苦笑。心想这里的人也一样,有福愿意同享,有难是不愿同当的。

      一些人又说起上官陌散,说他之前就有逆反的征兆,只是碍于身份都不好说。

      即墨青鸢扶着额头,十分疲倦的样子,道:“诸位,我想和家主大人单独说两句,可以吗?毕竟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家臣们听了之后表示理解,便退了出去。

      这时,一直在床上昏迷着的上官家主睁开了眼睛。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完全不像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他刚想说话又怕被外面的守卫听到,强忍着喜悦笑道:“真有你的!”

      即墨青鸢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苦笑道:“您有想过我要是说漏嘴了会怎么样吗?”

      “哎呀,你这不是做的很好嘛!来来来,喝口茶缓缓。”说着,上官家主坐到了即墨青鸢旁边,从大的夸张的茶盘里拿出两个小巧精致的青花瓷茶杯,倒上茶递给了即墨青鸢。

      即墨青鸳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笑的像个孩童般端着茶杯呼呼吹着热气,不由想起了自家老头。

      他接过杯子边喝边问:“您不难过自己的儿子要杀您吗?”

      上官家主也边喝边答:“那哪是儿子,是养子。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大老婆死的早没留下孩子,当时年轻觉得她是生命里的唯一,打死不准备再娶了。于是就领养一个有资质的当儿子养。天知道那天我喝多了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藏宝图的事,他居然起了邪念想占为己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饭菜的异样,早让他得逞了!”

      即墨青鸢沉默了,这件事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无非是养子心生邪念谋权陷害自己的父亲,被一个外人搅黄了局,被道破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可事实永远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那封信是上官家主准备的,不让大夫说出实情也是上官家主指使的,在场帮忙指证的扫地小童也是上官家主的心腹。所有的演员集合在一起演了一出上好的戏,现在戏收尾了,那些演员还能安全离场吗?

      上官家主看出了即墨青鸢的心思,笑道:“放心吧,我与你父亲是老相识,我做出这些也是为了保护地图碎片。和你父亲告诫你的一样,为了保护这个碎片,要不惜一切代价。相反,没有念图的人我不会拿他怎样的。”

      即墨青鸢点了点头,不想再继续这沉重的话题,道:“那就多谢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上官家主放下了茶杯,缓缓道:“隐姓埋名游四海,遇到妖魔就除,遇到天灾就扛,再找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修炼,早日飞升,好给我的族人们一些照应。”

      即墨青鸢道:“不愧是家主大人,纵使被背叛也依旧牵挂家族。”

      上官家主笑道:“等哪天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到屁股都麻了,就会懂了。有些事不是你怎么想就怎么做,而是别人觉得你会怎么做,你才怎么做。”

      即墨青鸢心道自己又何尝不懂呢。

      上官家主拿出即将写完的遗嘱,思索着再加些什么,道:“即墨先生也是我上官家的救命恩人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即墨青鸢本想着要些银两,可又觉得银两迟早有一天要用完,要这个没用。于是他想了半天要什么,终于想到一个满意答案:“赐我一个名号吧,就像极道乐师极道剑客那样的,就叫……”

      “极道医仙吧!”说完,即墨青鸢露齿一笑,如最初还没遇上霉神那会儿一样,俏皮可爱。
      这便是极道医仙的由来。

      吃过的苦流过的泪发过的疯都伴随着这个响亮的名号消失在了过去,现在的即墨青鸢是个人见人爱,受万般尊敬的医仙大人。

      同时,他也有了个新秘密——之前的倒霉蛋即墨青鸢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内里的灵魂来自遥远的未来。

      简单来说,他是个穿越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医仙历难得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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