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难当》依彼岸

1、『一』

　　在一个风和日丽，啊不对，美丽的黄昏的衬托下，清雅观前的一千多阶台阶上，绯清风左顾右盼地看了几下后。
　　蹑手蹑脚地偷溜着进了大门，刚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准备悄悄地走回房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即恐怖又熟悉的声音:“哟，你回来了。”
　　绯墨仙人和一大群弟子都看着绯清风转过头后，用着一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些结巴地说:“师师师师师傅，好好好好好好好巧啊，还还还还还有各各各各各各各各各各位师弟也是。”
　　绯墨仙人看了一下绯清风手里的酒坛以后，怒火立刻上了几分，怒气冲冲地对绯清风说:“我怎么说的来着！明明说了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喝酒，你怎么就这么不听你爹我的话呢！”
　　“爹！那你说说，你听过我的一句话没啊？还让我听你的，”
　　“你是爹还是我是爹，哪有老子听儿子的啊！而且你爹我还半截没入土呢你就这么咒我，你是不是我儿子啊！”
　　“是不是你儿子你自己清楚啊！你问我能得出什么答案啊！”
　　“可为啥你那不像老子呢！”
　　“你问我有麻子回答，我也好奇你这个锤子是不是我亲爹。”
　　于是，众弟子们看着他们的师傅突然用着一口麻利的山东口音和也是突然用着一口顺畅的四川口音的大师兄，吵架。
　　众弟子第n次鉴定成功后，这父子俩绝对是亲的，否则嘴上说着要掐死对方，手也确实掐住了，可就是没用力。
　　然后，两人都会用着各自特有的口音，向对方宣战:“你个小王八犊子，你敢用力试试。”“你个榔头，你有本事你也狠下心杀你唯一滴儿子――我，你敢下手嘛。”
　　“不好意思我下得去手。”“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呢，你怎么不去死啊。”
　　僵持了好久之后，这父子俩也很奇葩地和好了，比如:
　　“晚饭一会儿吃啥子？”“克厨房偷看会儿？”“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滴好。”“谁让我是你儿子（你爹）呢！”
　　然后两个人对视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掐上了，打完之后，绯清风顺理成章地又被罚了，还是和往常一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那就是――一晚上抄完门规。
　　对于绯清风来说，就像是喝酒一样的轻松，谁让他从小抄到大呢，绯墨仙人担心儿子没有吃饱，半夜炖好汤后拿给绯清风喝。
　　绯墨仙人端着汤，笑嘻嘻地推开门:“儿子~你爹我来给你送宵夜来啦~我炖了好久呢，快喝了吧~”绯清风一听绯墨仙人的语气怪怪的，毫不犹豫的回怼:“这里面有毒吗？”绯墨仙人把汤放在绯清风面前，对天发誓:“我在里面放了三斤的砒/霜，保证毒得死你。”
　　绯清风拿出另一个碗盛了些汤，放在绯墨仙人面前，笑嘻嘻地说:“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啦，爹你也喝一口，免得别人说我没良心是个白眼狼。”
　　绯墨仙人吹了吹，说:“那我也得喝了，否则有人会说儿子好心给我盛汤，我又不喝，说我辜负你的一片好心就惨了。”
　　俩父子一口闷了之后，随后开始怼自己身边的熟人了，尤其是柳青仙人。
　　“我告诉你，柳青那小子年轻时比你还没用呢。”绯清风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给绯墨仙人补刀:“可是柳青师伯说，你才是当年不及格的那一个啊。”绯墨仙人一拍桌子怒吼着:“那臭小子的话你也信？他啊，可是后来经过你爹我的指点才当上了掌门呢。”
　　绯墨仙人说完后，露出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绯清风毫不犹豫地揭开绯墨仙人的谎言:“你就吹吧，霍磐和我说，你们的事迹都记录在了赤明门的藏书阁里了，你就是比我还没用的那个人。”
　　绯墨仙人一听绯清风是从霍磐那里听来的，立刻质问绯清风:“你天天和那个霍磐粘在一起，是不是日久生情，对人家有意思了？”绯清风老脸一红，立马反驳:“胡胡胡胡说什么呢你！我要是对那臭小子日久生情的话，我娘都能从坟里爬出来陪我们爷俩儿了！”
　　“原来你对他真的有那种心思啊~我的好儿子~”绯墨仙人故意把最后的三个字拉长声调，听起来格外的刺耳，绯清风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绯墨仙人。
　　绯墨仙人一看儿子这副气鼓鼓又可爱的样子后，揉了揉自家儿子超级好摸的发顶，笑着说:“好啦好啦，爹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的对人家动了心思，爹也绝对不拦。毕竟呢，你是你娘给我带来最大的礼物，而且我就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啊？”
　　绯清风笑了笑，单纯无害的笑容出现在绯清风的脸上，绯清风的外表长得本来就纯良，笑容里有着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让绯墨仙人觉得背后一股寒意。
　　“儿子啊，总觉得你笑得很恐怖啊…”
　　绯清风依然笑得很灿烂，说:“没有啊，爹，是你想多了吧。”
　　绯清风和绯墨仙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以后，就各回各的房间了，翌日的早晨，这父子俩肯定又会…
　　绯清风大声地说：“哎呀，我爹，我给您盛了一碗粥，你可千万别喝呀。”
　　绯墨仙人接过粥，吹了一口说:“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我怎会不接受呢？”绯墨仙人把另一碗粥递给绯清风，绯清风接过后，淡然地说:“我在里面放了鹤―顶―红。”
　　绯墨仙人点头，说:“巧了，我也是啊，咱们父子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绯清风得意地说:“谁让我是你儿子呢。”随后，绯墨仙人紧随其后地说:“谁让我是你爹呢。”
　　吃完早饭后，绯清风就下山去算命了，谁让他爹是个三八呢，好好的仙门法术不让学，偏偏就教人家学算命，还帮开了个天眼。
　　美名其曰，为了你好，不过放眼望去，也没有那家仙门的公子这般惨吧。
　　绯清风出门时，狠狠地跺了跺门槛后，立刻下山去了，绯墨仙人忘记告诉他，今天他可以不用下山算命的。可是，绯墨仙人还没注意时，绯清风就到半路了，绯墨仙人也懒得去追他。
　　黄昏时，绯清风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回啦了，绯墨仙人上前去问:“这孩子哪儿来的啊？你私生子？我孙子？”
　　绯清风狠狠地踹了绯墨仙人一脚，绯墨仙人立刻抱着腿去一边嚎了，绯清风怒气冲冲地道:“一边儿去，这孩子是我半路上捡的，他们村子被邪灵给袭击了，他是钻密道逃出来的，受了不少的伤呢。
　　绯墨仙人蹲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说:“可怜的娃娃，你叫什么呀？”
　　孩子害怕地钻进绯清风的怀里，不敢看绯墨仙人，更不敢面对面和绯墨仙人说话，孩子用着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我叫关天明。”
　　绯清风揉了揉关天明的发顶，看了绯墨仙人一眼，想了想，把关天明的小脸捧起来，认真地对关天明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绯墨仙人的第二十一个座下弟子，我的师弟，我是你的大师兄。我们不仅是师兄弟，更是一家人，今天是以后也是。”
　　关天明点了点头，对着绯清风笑了笑，绯清风揉了揉关天明的头，然后指着绯墨仙人说:“看到那个臭老头了吗？”
　　“看到了，大师兄。”
　　绯清风不屑地说:“那个就是你师傅了，他向来不靠谱的，所以学好了法术后，那么你就完全得靠自己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师兄。”
　　绯墨仙人满脸黑线，笑着对绯清风说:“你个混蛋玩意儿的，你爹我哪儿对你不好了，你就这么在你小师弟面前说我的坏话。”
　　绯清风笑着说:“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承受不来呀，混账老爹。”
　　绯墨仙人脸黑着用力地掐了掐绯清风的脸，狞笑着说：“哎呀，你爹我以后就多多的虐待你吧，否则你总是会这么对我。”
　　绯清风也反掐回去，脸黑着狞笑着说:“不用了，你这样对我就挺好啦~我也就不要求你太多啦~”
　　绯墨仙人用力地揉了揉绯清风的脸，一把把绯清风抱在怀里，含泪着说:“果然还是你好啊，不像你那个混蛋老姐，去华山这么久了也没回来看看啊。”
　　“说不定，阿姐今年就回来看咱们了呢，别难过了，爹。”
　　关天明被安排和绯清风同一间房，就因为关天明不想和别人一起住，所以就和绯清风一起住了。
　　绯墨仙人拿着食盒推开门就进来了，绯清风立刻打开食盒，招呼着关天明一起喝汤。关天明看了看绯墨仙人，狐疑地问：“师傅炖的汤，能喝吗？”
　　绯墨仙人一听，立刻反驳:“我炖的汤怎么不能喝啦!你大师兄从小喝到大，不照样没死嘛！”
　　绯清风翻了个白眼，还是照样怼回去：“别信他，我受了严重的内伤，已经命不久已了。”
　　绯墨仙人也白了绯清风一眼后，拿出三个碗，盛好汤了后，分别递给绯清风和关天明。关天明尝了一小口后，眼睛发光地说：“好喝！”
　　随后，就把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的了，然后嚷着还要喝，绯墨仙人笑呵呵地给关天明又盛了一碗汤。
　　绯墨仙人洋洋得意地对绯清风说：“谁说我炖的汤不能喝了，这不是爱喝的嘛。”绯清风默默地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对绯墨仙人又翻了个白眼。
　　“嘿!你个臭小子!”
　　“我怎么了，又怎么给您老人家了？”
　　绯墨仙人摇摇头，收拾了碗筷就走了，绯清风满不在乎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随后关天明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关天明想了想，问:“大师兄，你和师傅，一直都这样吗？”
　　绯清风翻了个身，说:“那是当然啦，我和我爹也就是你师傅日常相处就是这样。嘴上都说不想见到对方和想毒死对方，但是心里其实在乎对方在乎得不得了。”
　　关天明沉默了，绯清风转头看向他，说：“我知道你爹他们都没了，但是，你得明白，来到这个道观之后，你就是这儿的一份子，是这儿所有人的家人。”
　　关天明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关天明哽咽地说：“大师兄谢谢你。”
　　绯清风笑了笑，说:“都是一家人，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再说了，我还指望有人和我一起折腾那个臭老头儿呢，叫他不教我法术让我去算命。”
　　绯清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关天明的轻微的呼噜声从另一面传来后，绯清风也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