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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竟然会说汉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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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左边是与我最为交好的小朴,她看着我手法娴熟的让纸牌在指尖翻飞,低声问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金尚宫又为难你了?”
小朴本名朴寜皊,这名字真是既为难自己书写也为难别人去读,像我这种n/l分不太清,前后鼻音也发不标准的人,能分分钟被这名字逼死。为了解放我的舌头,我单方面决定称呼她为小朴。
“金尚宫说她手脚酸痛,我给她做了一套马杀鸡。”说着,我已经洗好牌,翻出一张地主牌。
“马杀鸡?”三个人异口同声,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则显得有点高。我赶紧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们低调。
坐我对面的小宫女郑熙,学着我的动作把手指也放在唇边,悄咪咪地问我:“这马杀鸡是什么?”
我右手边的林顺儿也好奇的琢磨着,“这难道是什么新奇的菜式?”
我摇着手指头,“非也非也,马杀鸡是西洋话直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按摩喽。”
对面的郑熙翻了我一眼,很是失望:“按摩就说按摩呗,还马杀鸡。”
小朴却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栀子你懂得可真多啊。”我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她细滑的脸蛋,这就是我最喜欢小朴的原因。人长得娇俏可爱不说,性格也是安静温顺,看着就激起我对她无限的......保护欲。
我们依次抓完牌,地主花落林顺儿,看她最后那意犹未尽,恨不得床板上再多生出一张牌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偷着乐。她丢了一张单只3下来,我眯了眯眼,看来单牌挺多啊。接着郑熙和小朴也都过了一张小牌,身为守门员的我自然不能让林顺儿轻易过牌。
“小鬼!”我指尖带风,将牌啪地一声甩在床板上。有的时候打牌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果然我成功震慑住了林顺儿,她犹豫了一下,不甘心的说:“过过过......”
另外两位自然不会压我的牌,我又接着甩了一个三连对。林顺儿眉头紧锁,想炸我又舍不得拿炸来轰几个小对子。她不耐烦的直摆手,“过过过......你家没单牌啊?”
我冲她咧嘴,“还真没有,三个8带对4。”
林顺儿看了看手里的牌,总算是面色稍霁,“3个J带对k。”
这对k都带上了看来真没什么对子,我心里想着,不经意间冲小朴使了个眼色。小朴心领神会出了三个2直接压死。
林顺儿向小朴投去一记飞刀眼,甩下一个炸。我满意一笑,立刻用一个更大的炸压上。林顺儿这下彻底被打懵了,她没好气地说:“你接着出。”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为她表演同心协力出对子,林顺儿无奈用炸轰了其中一个,可是也挽回不了注定的败局。
在最后一次林顺儿说过的时候,我怀着些惋惜和即将拿钱的兴奋,准备将我手里最后四张被埋没的炸一把甩下,门被人猛地拉开,我们四人几乎同时撂了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扑倒做熟睡状。
我去!我进来竟然忘了上锁。
只听那人在门口徘徊一阵,然后自言自语道:“咦......走错了。”然后又把门合上,直接转身走了。
等她脚步声渐远,我把头露出被子外面,呼吸着新鲜氧气,还好是虚惊一场。另外三人,也慢慢恢复了动静。郑熙压着声音说:“都怪你栀子,进来都不知道锁门的吗?”
林顺儿翻了个身,“都别说话了,快睡觉吧。”
我正在收拾床板上刚刚慌忙间被散的到处都是的纸牌,听她这么一说,赶紧冲她摊手,“睡觉也行把输的钱先拿来。”
林顺儿背对着我,也不回头,“什么钱啊,刚才又没打完,凭什么说是你赢啊。”
我自知现在也找不着证据了,但还是要同她理论一番:“我刚才手里就剩一个炸了,不是我赢难不成是你赢啊。”
林顺儿嘴上也不肯罢休,“你说是炸就是炸啊,证据呢?”
看来这钱是要不来了,我气得躺下把被子一蒙不再搭理她。小朴尴尬的劝和,“本来就是玩乐放松一下,看把你们认真的。”
我这人火上来的快,但是消得也快,因为没到5分钟我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与研究室的同学们吃着烤肉,喝着烧酒,好不快活。
一觉睡醒,枕头上湿了一片。我赶紧拿手擦了擦嘴角,瞅瞅外面的天色也该是要起床当值的时候了。我推了推另外三个人,“起床了,起床了哈!”
小朴打了盆水进来,古代人头发都长,平日里我们都互相给对方编辫子。今天林顺儿倒是积极,竟然主动要给我梳头,我看了她一眼,其实心里早就没在和她计较了,自动转过身背对着她,让她帮我梳头。
她手上一边编着,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同我搭话,“听说今日世子就要从元朝回来了,王妃殿下一定高兴坏了。”这位王妃殿下乃是忽必烈的元成公主,下嫁至高丽和亲,在这高丽宫廷中享有着凌驾于高丽王之上的权力。这位世子呢,则是她与高丽王王昛生的混血宝宝,自幼便以质子身份留在元朝,据说极少能回来。
听她说着,我突然想起来,在我穿越的那天从我身后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说,快回去吧......王世子在等你。难不成就是这个王世子?!我一个激动直接从椅子上腾地一下起身,忘记了林顺儿还拽着我头发,疼得我眼泪一下飙了出来。
林顺儿怕我怪在她身上,急忙分辩道:“是你自己乱动的,和我无关啊。”
我揉着头皮,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倒霉,看来今天得诸事小心。
我们四个人刚急忙忙地吃完早饭,中殿的侍女尚宫便来催上膳。我们四人都供职于中殿的御膳房,听了命令立刻起身去准备。
像我们这些低阶内人是没有直接处理食材的权利,我们只能帮忙把做好的食物装盘,托着盘子跟在尚宫们后面。虽说我也借着进献餐食的名义,进了几次中殿宫内,但是至今还未见过我那位祖国同胞——王妃元成公主。原因很简单,我们的地位不允许我们抬头直视主上。
宫女们依次列开,躬身托盘,气味尚宫一道道尝菜试毒。这王妃也是够可怜的,总是吃这位气味尚宫吃剩下的。菜品全部验完没问题后,我们进入内殿,先跪下给王妃行礼,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跪等至密尚宫快些把我手上托着的菜端上桌。
等待间,听王妃用我熟悉的汉语同身边的本房尚宫说:“也不知道源儿今日何时能到宫中。”
本房尚宫大多是陪嫁侍女,是王妃在这语言不通的高丽后宫中,心腹一样的存在。
本房尚宫笑着回道:“去年世子回国,率兵平定乃颜余党哈丹入侵的时候,娘娘不是才见过嘛,怎的如今又这般思念。”
王妃叹息了一声,语气里有无限的哀伤:“源儿自小就不在我身边长大,纵使本宫是大元的公主,也改变不了儿子去母国做质子的命运。”
“娘娘瞧您说的,大汗是世子的亲外祖父,即使您不在身边,世子也定被照顾的好好的。您看这次世子仅向大汗借兵一万便击溃哈丹余孽,可见平日里必有大汗亲自指导教习,战后还被亲封为特进上柱高丽国王世子。世子这次带着这个封赏回来,想必也是大汗希望您能一同开心开心。”我在一旁垂眸听着,这本房尚宫可真是安慰人的好手啊,难怪这忽必烈选她来陪公主和亲。
王妃沉默半晌,“但愿他这次能留的久一些吧。”话里是浓浓的无奈。
之前听周边宫人们说,这位在高丽多次和亲请求下,元朝才首肯下嫁来的公主多么多么强势厉害,说是火气上来连王都随意打骂,可刚刚一番话听来,看来强者也有强者的烦恼啊。
至密尚宫终于上菜到我这里,她将菜从我的托盘中拿起,我心里顿时觉得完成了件大事,松了口气。可能是这菜中小葱的气味太冲人,也可能是突然间放松了神经,总之我一个没控制住——
“阿嚏!”
我竟然在王妃和众位尚宫面前打了一个无敌响的喷嚏。而且当时那菜刚端起至我脸前,我一个喷嚏正好把口水都落在里面了。
一时间不仅我懵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懵了。至密尚宫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端着菜的动作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宫之中位分最高的提调尚宫对着我呵责出声:“竟然敢在娘娘面前失仪,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估计还没打完小命都没了,还不如赐我鹤顶红来得痛快。可是,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喷嚏就这样死了。
我立刻拜倒,高声呼道:“王妃,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既然是求王妃开恩,我自然是要说汉语,不然人家也听不懂啊。
听我一口汉语流利,王妃正了正身子,诧异的开口:“你竟然会说汉语,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