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余悔》添水

46、四十六 地震（小修）

　　就在叶璟准备离开梦溪的头一天，“新闻圈”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就在两个小时前，省政府办公室主任跳楼自杀了。

　　这条消息出现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删除了。

　　但是马上又有新的帖子出来，然后又被删除了。

　　然后新帖子又出来了。

　　叶璟连忙给何淼发消息：网上说的是真的吗？

　　何淼回道：是真的。我们记者群里都传疯了。

　　难道说黎老说的静观其变的“变”终于开始了？

　　因为这个消息，叶璟决定暂时留在梦溪过春节，静等进一步的消息。

　　然而论坛上却又安静下来了。除了那条办公室主任跳楼自杀的消息，再也没有其他政坛消息出来。网上全是和年节有关的消息，一片喜气洋洋。

　　何淼回老家去了。

　　张律师也在和家人团聚。

　　没有人告诉叶璟是否有蔺长宁的消息。

　　叶璟不停地在网上搜索“蔺长宁”的名字，仍然一无所获。

　　整个春节期间，叶璟都是在惴惴不安中渡过。有好几次她都要去南都打听消息了。

　　容姐从来没有看到叶璟这么不安静过。她劝叶璟：“你现在去南都也没有用啊。大家都在过年。坏人要过年，警察叔叔也要过年。就算要抓坏人，警察叔叔也得过了年再去抓。等过玩年，没准就有蔺记者的消息了。”

　　果真，刚过完春节，“新闻圈”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高老头”被纪检委请去喝茶了。据说高全胜在春节后第一次省厅级干部会后，被“请”走的。大会上，他还做了报告。但会议一开完，高全胜被从后台直接带走。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同时被“请喝茶”的好像还有另外几位被认为是“高老头”圈子里的实权人物。

　　叶璟马上在微信上问何淼消息是否属实。

　　何淼回微信道：消息确切。是报社记者亲眼目睹的。

　　叶璟又问：有蔺长宁的消息吗？

　　何淼回：还没有。再等等。这几天，南都的政坛肯定有“大地震”

　　网上关于南都政坛的消息突然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某某某被请去“喝茶”了。

　　某某某被逮捕了。

　　某某某家里搜出了多少多少现金和金银财宝。

　　某某某的情妇说出了什么什么内幕

　　.....

　　看得让人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但是，叶璟最关心的还是蔺长宁的下落。

　　在她无数次的询问之后，何淼告诉她：报社已经有小道消息在传：这次引起南都政界的大地震的起因和蔺长宁有关。但是依旧没有蔺长宁的确切消息。

　　也就是说蔺长宁依旧是失踪状态，生死不明。

　　这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了。叶璟决定返回南都。她不知道她回到南都能做什么。但是总比在梦溪干等着好。

　　叶璟回南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何淼见面。何淼便把最近一段时间南都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关于蔺长宁，自从高全胜被“请”喝茶，报社的记者就分成几路到省内的各地的监狱去寻找。重点找的是南都和新昱附近的几个监狱。但是，没有带回任何好消息。大家有不好的预感：蔺长宁也许车祸当天就遇害了，也许他后来被囚禁的时候被害了。寻找仍然在继续，但是时间拖得越久，
　　结果或许会越不乐观。

　　叶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推论：“我明天就去新昱。我去找蔺长宁。”

　　“你去新昱有什么用？”

　　“我是新昱人。我那里认识人多。蔺长宁是在新昱出的事。我去打听出他的消息的。”叶璟现在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去新昱。耽误了这么久。

　　“我们报社的记者在新昱，长昱，临昱都有记者，也有朋友。无论是私人关系还是官方关系，难道不比你一个人的关系多？能打听的都打听了。不光报社，警方也在找蔺哥的下落。每个人都关心蔺哥的下落。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比起数月前刚听到蔺长宁出事的消息的时候，如今叶璟更绝望了。她觉得自己无能又无力，一事无成，明明知道蔺长宁身陷绝境，却不能帮他什么。

　　南都政坛地震依旧在继续。虽然暂时没有“官宣”。但每天网上的小道消息不断。大多是人事变动新闻：或是某某被免职，或是某某职位被安排了。

　　不久，季康诚的名字也出现在这些小道消息中：季康诚被安排到临昱当一把手。

　　一个县委书记的职位，还轮不到被大家瞩目。但被派去了人是季康诚，那么这个话题就有理由成为热门话题了。

　　立即就有人质疑：季康诚去临昱？我怎么觉得不太真实。他老丈人不是要把他弄回北京吗？

　　有人表示同意以上观点。

　　有人猜测：是不是受了高全胜的连累？毕竟季康诚的老丈人范希民和高全胜的交情已经有很多年了。

　　于是就有人追问：范希民和高老头有什么交情？

　　一些资历颇深的新闻人七嘴八舌地将高全胜和范希民的历史渊源全部揭底：

　　范希民和高全胜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彼时，范希民作为后备干部被派到本省北部的一个县城基层锻炼，而高全胜那时还是那个这个北部县城某区的区长。他们一个是背有靠山的红二代，一个是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干部，两人却意外地契合，从此接下交情。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们在各自的地盘上步步高升，却不忘互相帮衬，共享利益。

　　直到十几年前，南都发生了轰动全国的走私案。这起案件由上至下，牵扯了不少人。范希民的儿子范松林是这个重大走私案的主犯之一。范希民倾全身之力才保住了范松林免去牢狱之灾。范松林就此断送了政治前途。在南都，一大批高层官员被撤职查办。但是和范希民非常交好并且和范松林的公司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高全胜却毫发无伤。有传闻说：高全胜为了自保，把祸全部甩给了范松林。从那时起，范，高两家就断了联系。

　　高全胜虽然躲过一劫，但失去了范希民这个同盟，从而也失去了他在北京最重要的一层关系。从那以后高全胜的官运颇为不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范希民阻挠的结果。但是他很明白，如果他没有失去了范希民这个通往“天庭”最关键的枢纽，他的晋升的路一定不会这么艰难。重新取得范希民的信任，这是他需要马上要做的事情。

　　范，高两人旧缘再续是因为季康诚的出现。范希民为了给他所看中的未来女婿一份重礼，决定要出手料理一下季庭凯的“后事”。高全胜伺机而动。不等范希民发话，他就出面摆平了这事。由此开始，范，高两家，又重新有了联系。

　　即便如此，有了前车之鉴，在季康诚来到南都之前，范希民和高全胜的亲密关系仅仅是浮于表面，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瓜葛。季康诚来南都，高全胜是很开心的。他觉得，范希民把季康诚安排来南都，是对他的信任。高全胜急需通过季康诚和范希民建立更密切联系。

　　季康诚到了南都，高全胜自然把季康诚当自己人的，里里外外都显得很亲密。高全胜的那些惊天内幕，季康诚究竟知道多少，又卷入了多深，没有人知道。但是，在外人看来，季康诚绝对是高家帮的圈内人。

　　一连几天，季康诚成了这个论坛的热门话题人物。

　　有人就说了：季康诚去临昱，还不如去新昱或者长昱。和那两个县比，临昱最小，最穷，最没有地位。去了临昱，基本上就栽到那里了，永无出头之日了。

　　另外有人说：季康诚这有点得不偿失啊。他来南都本是为了镀金，然后回北京飞黄腾达，结果被老高头这事拖累，陷到这里了，还愈来愈垮。

　　又有人说：季康诚很不走运。听说范希民已经在北京活动了，打算春节后就把季康诚调回北京。没想到高老头的事春节前爆了。结果，南都所有的人事流动全部冻结。季康诚没走成。就几天的功夫啊，季康诚没逃出生天，反而陷入泥潭。

　　过了一天，一个回贴暴露了一个惊天内幕，让季康诚再次火了。知情人士透露：季康诚其实已经在他来南都后不久就离婚了。

　　一是激起千层浪，回帖纷至而来：

　　难怪他被发配到临昱去了，原来是失去靠山了。

　　季康诚这就亏大发了。以他的精明，他绝对不会卷入高老头的那些烂事里去。他被发配到临昱的原因，显然是受范希民的拖累。要不然，他即使不回北京，南都难道没有个位置给他？

　　帖子下议论很多。不过叶璟印象最深的一句是：

　　季康诚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辛辛苦苦几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老“泰山”果然不如老爹可靠。离了婚就啥都不是了。其实他如果不靠老丈人，凭他自己的才能，这么多年，也早该混得比去如今这下场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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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修改完了。大家看到有BUG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改。
从来没有如此大修过文。是个不容易的过程。
不过，自我感觉还不错，
你们觉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