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弱小但超能打》红妆暗涂

4、第 4 章

　　那手机屏幕的来电提醒让沈瓷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
　　他神色还算淡然。

　　“喂。”他声音压的很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下颌线有难以察觉的紧绷。

　　“沈瓷。”那边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伴随着他的声音沈瓷只觉得耳后的皮肤都是一阵冰凉的寒意，他沉默着没回应，就等着那边的声音。

　　“下班了吗？”那边又闲话家常般的开始询问。
　　“嗯。”沈瓷听着他的声音，眼睛警惕的四下看。

　　“呵……”那边低笑得声音传来，像是看到了沈瓷四顾样子。
　　沈瓷把手里的电话握的更紧。

　　“你搬住的地方了？”那边终于问到了沈瓷预想中的问题。

　　“嗯。”又是单音节回复，稍后才说出自己早准备好的说辞：“原来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所以我搬了。”

　　沈瓷等着那边的回应，对于这个人，这种紧张忐忑夹杂着畏惧和莫名情绪的复杂感受，让他整个通话过程都不能放松。

　　“嗯……”那边的声音放的更加的慢，没来由的他又问起上次没有得到答案的话。

　　“工作中有没有交到朋友。”
　　沈瓷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了那个大大咧咧的笑容。

　　那个笑容阳光而坦然，跟电话里那种阴沉沉而缓慢的笑声截然不同，是他在原来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类型。

　　“没有。”沈瓷的声音凄清的在房间里打了个来回，带着几分空寂就传到了电话那边。

　　那边又是许久没有回应，但那人知道沈瓷很少回复他这种盘问。

　　冗长沉滞的通话没有结束，却也是难以为继。
　　在撕拉交扯间，细不可查的电流声伴随着偶尔的人声继续着。

　　*

　　科室的重视远超于沈瓷的想象，就连科室的保安也是口罩、手套、护目镜全幅武装。
　　整个科室安静而空旷，唯二的两个人沈瓷却都认识。

　　左边是原科室美女钱花花，右边是莽撞保安孟将。
　　钱花花明显刚哭过拉着沈瓷的袖子不停的抱怨：“我不想来的沈瓷，我刚开始不太知道这个病毒的吓人护士长说了我就同意，我回去一查我就后悔了。”

　　“沈瓷，这个感染上是会死的。沈瓷……我害怕……”眼看她因为害怕大喘气护目镜被熏的都是雾气，沈瓷出声阻止。

　　“戴好口罩和护目镜，现在就这一例，而且已经死亡感染概率不高。”

　　旁边的孟将一直盯着他瞧，这人看来冷淡却十分的有耐心，低声安慰女孩的时候低头顺目下来，后颈拉出了好看的弧度。
　　沈瓷又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孟将，实在有些费解这直白而坦然的攻击性到底是从何而来。

　　“好了，先进去吧。”
　　待到花花已经进去，沈瓷身边的声音就横插了过来。

　　“欸——我去看科室监控了，那人是你放倒的啊。你放倒他的动作是以色列搏击术里的几个动作吧，你做的很标准啊！怎么？会几招？回头去我家——”

　　沈瓷有些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
　　原来，他以弱示人。人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只能观赏而已。

　　沈瓷对于孟将的邀请毫不感兴趣。
　　“你看错了。”沈瓷冷淡的出言打断。他拉了拉手上的一次性医用手套，缓步朝着前面的办公室走去。

　　*

　　到办公室的时候院长和相关专家还没到，沈瓷尽量坐的离孟将远一些，还要尽力的垂眼意图封闭投来的热烈眼神。
　　一应专家进来的时候，沈瓷反应很快的站了起来，他站了一半姿势有些顿住。

　　跟在专家团队中的一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瓷知道她对外的身份，病毒学专家玛奇迩。

　　她是中东某小国人，出生在一个等级低下的种姓家族。父母死亡后被人收养，小小年纪便展现出惊人的病毒学天分。
　　这次疫情在全世界蔓延以来，她以几项夺人先声的成果和发现，被各国奉为座上宾。

　　沈瓷的姿势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眼睫微垂下，只与她对视一眼便又恢复了这种平凡、温和又无害的样子。
　　玛奇迩的眼睛并没有挪开，她还看着沈瓷，像是在打招呼，又带着难以言说令人感觉古怪的情绪。

　　孟将在细微处敏感的察觉到异常。
　　对于沈瓷这种明显躲着的态度，他还以为对于他才有。
　　男人的头脑过于简单，只有发达的四肢和敏锐的直觉而已。
　　他眼睛在沈瓷和玛奇迩之间转了两个来回，认真的思考怎么样才能让特别能打的沈瓷跟自己打一架，他自从退伍就没再碰到过身手好的人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
　　家里的沙包都被他打穿不知道多少个了。

　　饶是孟将被分心到如此地步，仍然听出了疫情的严峻。
　　这种病毒可通过气溶胶传播，传染性强且致死率高，一旦大范围传播人与人擦肩而过都能被传染上。

　　说是生化危机末世降临一点都不为过。
　　紧接着他就想，这小护士小胳膊小腿的冲在一线要是被感染了可不好了。自己还是抓住他练练才能提高免疫力。

　　“这次病毒致死率极高，还需大家做好防护，万众一心方能打败……”最后的动员结束，大家鱼贯而出。
　　沈瓷走的慢一些，待到人少处才跟玛奇迩正式照面。

　　那是暗处的一角，这是医院的防疫科。
　　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玛奇迩抬手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沈瓷微微的憎愣了一下，随即心下却安了几分。关于ENT病毒，玛奇迩是专家，她肯摘掉口罩就证明现下环境里危险不重。

　　年轻的玛奇迩五官生的很美，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有些深的眼窝。
　　还有因为摘下口罩而露出涂得鲜艳而娇嫩且形状好看的嘴唇。

　　她向来如此美丽。

　　“瓷。”她的中文如同电话里的那个人说的一样标准，“唐恩让我告诉你，如今这一例病例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