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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来自风桓花园06栋。顾歆舒脸色立刻白了。她以为这一年的劫难早已经过去,却没想到还会卷土重来。

      翌日,顾歆舒按指示准时而迅速地到达何政鸣豪华的卧房。她穿着一件样式很复杂的衣服。

      以往,她是需要自觉地褪尽一闪,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等待这个男人疯狂的攻击。而现在,这个男人越来越老了,老得没有力气刺激起自己的兴奋点,需要通过一些辅助措施来帮助他。比如像今天这样,他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来脱去她的衣服,因为麻烦,他很快就会不耐烦而恼怒起来。而那个时候,他老旧的身体才会吱吱嘎嘎重新启动起来,立刻从一个老人变成一头年轻而凶猛的野兽。

      顾歆舒安静地在墙边站着,整个身子都在持续轻颤,牙床咯咯作响。她等着,等着那具腐朽的身躯扑上来,然后凶狠地把她摔到床上。

      然而何政鸣并没有这样做。他穿着做工考究的丝绸睡袍,安然而充满威严地坐在紫藤摇椅上,指间还夹着一支雪茄。

      “这些天来我一直觉得不舒服,也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也就是一拍脑袋的时间,想起来了。我还没有跟你讲顾月柔的故事。”何政鸣缓缓开口,嗓音充满苍老的嘶哑。

      顾歆舒不由得暗自狠狠松一口气,颤抖的身体像是立刻被摁了暂停键的机器,立刻安定下来。

      何政鸣并不管她的感受,也不需要管。他不过是需要一个懂得聆听的工具。他年轻一些的时候曾经同他的情妇讲过这个故事。那些女人也就是随声附和几句,还尽挑他爱听的说,剩下的就用身体安慰来代替。他对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经济动物感到不屑和嫌恶,不过也就是年轻饱满些罢了,还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顾歆舒不同。她继承了她母亲的沉静和淡漠,也继承了她的真性情。她们的眼睛都一样,不会矫情和撒谎。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她。”何政鸣说——他总是以这样一句话开始他的故事。

      我知道。顾歆舒在心里说。然后她又想,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到刻骨也很到刻骨,到最后,选择以近乎变态的方式来纪念她——往死了折磨她的血脉骨肉,这还算是爱么?说不定只是一种无处宣泄的不甘心。

      从风桓花园06栋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带了薄薄的暮色。九月的天气还有着夏季的炙热味道,顾歆舒却还是觉得骨子里隐隐发寒。

      从这一刻开始,她多了一项任务,一项令她觉得完全不可思议而心寒的任务。

      怎么会是这样?

      她恍恍然招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经过珉茳广场的时候,公放大屏幕里正在报导新任SW局副局长被暗杀的新闻。

      现在的社会真是不能依赖了。顾歆舒冷冷笑了笑,心里却是满当当的酸涩。

      连父亲都可以怀疑儿子,监控儿子,甚至要在必要的时候把自己的骨□□上绝路。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什么温暖而言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闫涛蔚也听说了枪杀事件。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恨意和厌恶,然而这厌恶又带着某种悲哀和不舍。他知道,玉危城的杀手组织,从小和他亲密无间的哥哥们又开始行动了。

      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办公桌隐蔽处的保险柜上。那里面有他费尽心思调查得来的信息。事实上这些文件也不多只是提供了微乎其微的肩垫断续的线索。要查出玉危城的上头,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则,珉茳警方早已经将这帮杀手一网打尽了。

      他这般费心费力的调查玉危城的上级当然不是为了替天行道。他只想弄清楚,对方到底掌握了玉危城什么样的致命处,能够让他这般死心塌地地泯灭良心。

      玉危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亲爱的哥哥们。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暗无天日地过完一生。或许这一生的长度短到令他来不及承受,在余生都要花很大力气来说服自己,他们已经去了。

      与此同时,何家讯正在某家高档的私人会所向温婉展示浪漫的求婚仪式。

      温婉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他手中的钻戒和玫瑰花,连同包厢内桌子上的一切精美的食物和装饰一齐掀翻到地上。

      “绝不!”温婉有些神经质地尖叫。

      “温婉,你这是做什么!”何家讯脸色登时黑沉下来,但他还是尽力压制住了,温柔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哈哈,你问我!这一天终于到了吧?你终于要出手了吧?和我结婚,然后把爸爸的公司占为己有。到时候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对不对?我就会像吸完的烟屁股被你扔得远远的,甚至被一脚踩扁,对不对!”温婉陡然间失去理智似的,小脸苍白得吓人。她目光锐利而混乱,凶狠而刻薄,她的手攀上他的手臂,手指简直要嵌进他的肉里面。

      “温婉,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你才要同你结婚。”何家讯掰开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试图拥她入怀,一边把声音放得再柔和一些。

      “你爱我?你爱的是顾歆舒,那个不知廉耻,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女人!”温婉奋力挣扎着不让他碰她。

      听到顾歆舒的名字,何家讯似乎也终于忍不住了,手一松,任由她跌坐到沙发上,后脑勺撞在沙发背部的边沿。

      “你怎么又扯到歆舒身上!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好,如果你不同意,不想结婚,那么我们可以不结婚,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行了吧?”何家讯没好气地说。

      “生气了吧?看看你,一提到她你就跟我发狠。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婉,你到底怎么了?”何家讯吞了几口气,别开眼去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的场面,藉以缓解心头猛然间涌上的火气,“温婉,我不明白,要你和我结婚真的有这么糟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纯粹是为了消遣,消磨时光吗?”

      温婉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不说一句话,一对大而精致的眸子依然满怀敌意地瞪着他。然后,她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迅速收拢到腹部,整个上身开始向地板的方向佝偻下来,苍白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不一会儿,满脸都是虚汗。

      何家讯立刻怒气全消,上前心疼地扶住她,急切地问道:“温婉,你怎么样?”

      他知道她正承受着某种压力。每当她遭遇某种难以承受和化解的压力的时候,她的胃就会无休止地痉挛下去。他不知道这段日子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此刻也没有工夫去细究。他起身帮她找来了胃药和水。

      温婉拒不吃药,把脸紧紧贴在大腿上,虚弱而毫不留情地要他滚出去。

      何家讯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知道他若是不出去,温婉是决不会吃药的,也就只能无奈地叹气,退出包间去了。

      何家讯再次进入包间的时候,温婉已经把药服下了。她看上去气色如常,静静地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出神。

      “温婉。”何家讯叹息着向她妥协——他总是向她妥协的,“我想你暂时真的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我尊重你的选择。”

      “结,为什么不结?”温婉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何家讯一时有些迷茫。

      “我知道你是在你爸爸那里失势,江山保不住了,所以才想靠我爸爸的力量为自己的将来铺路——这才是你没有离开我的原因吧?你今天是来作最后一搏,倘若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你便拥有了我父亲强有力的后盾支持。倘若失败了,你也就彻底抛弃这一切,溜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去了。你这样来打我的算盘,我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了?结婚,我会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我。至于我的家庭,我父亲的财权势,跟你不会扯上半点关系!”

      何家讯身子震了震,向后轻挪了两步,然后脚步开始沉重而急促起来,在温婉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每一步都用尽力气狠狠砸在地板上。但是就算是这样,何家讯似乎也不能够把满腔的怨气和羞辱感发泄干净。他忽然冲到温婉面前来,双手牢牢地钳住她瘦削的肩膀,仿佛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她整个人揉碎一般。他瞪着她,几乎要将自己的眼珠子都塞到她的眼睛里去,好让她看清楚他眼睛里对她的感情!

      温婉不甘示弱地把刀子一样尖利的目光刺进他的眼睛里去,嘴角浮上一丝怪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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