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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红豆词 ...

  •   “恭夫人,月光已经透进室内了。”
      光恭感到肩上一暖,是侍女凉子给她盖上了披肩,春夜微凉,提醒光恭已经到了深夜。

      房间内因为舶来品的灯光通明,同样配套的雕花时钟指向了午夜十一点。她看着今夜因御台所和宫侍寝,所以留在这里公子,圆润的脸颊上眼神毫不见困意,身边散落着她画过的樱花。

      这次意外的发现了公子对绘画有天赋,两人便一直慢慢绘画到现在,光恭眨了眨有些泛酸涩的眼睛,确实该就寝了。

      “凉子,派人去将公子小姐的寝具放置在隔间,春夜还是有些凉,用暖壶暖暖吧。”

      “恭夫人现在要睡了吗?”

      “公子小姐,在过一会儿得十二点了。”

      光恭边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画纸,边回着公子的疑问,将画纸整理好后交给公子,看着公子意犹未尽的眼神笑着:“公子小姐已经进步很多了,有天赋又努力,看着这些画纸,一张比一张好看。”

      灯光下公子脸上有些微红,眼睛放着亮光更精神了些:“其实,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我!这种感觉意外的很不错!我还想再画一会儿,恭夫人就先去睡吧!”

      说完公子继续拿起了画笔慢慢描绘,光恭看她确实精神的很,将旁边暖黄的小灯再移过来了些:“那公子小姐一会儿再休息吧。”
      光恭不多劝阻,对着她笑了笑便去了内室,这时候就寝都稍微晚了些,以后得让凉子叫她休息的更早些。

      将军如她所愿,一周除了早晨来到大奥两人见过面,他再也没有让她侍寝,和宫断断续续也侍寝了一周。
      今天她月信准时到了。

      孵化箱内有了动静,暖黄的灯光下,椭圆的蛋颤动了一阵阵,渐渐地破了口。
      因为月信准时的到来,她内心的郁闷散了很多,看着暖黄箱内努力破壳挣扎着出来的小生命,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刚刚凉子端来的补药已不再冒着热气,一口喝下略带涩味的药汁。

      “恭夫人,和宫过来有打扰到夫人吗?”御台所和宫带着笑意走进了她的内室,她正好将碗勺放下,擦了擦嘴角慢慢站起来向和宫拘礼,和宫小走上来扶住了她,两人就地坐下。

      “不打扰,妾身这时常也安静。”大奥内名正言顺给将军侍寝的人就是她与和宫,茂茂比不上他叔伯那样风流,大奥处处也都安静祥和。

      和宫对她放置再一边剩余的药汁有兴趣,看着两眼问道:“夫人最近身体好多了吗,和宫最近瞧着夫人,比先前第一次见到你气色好了许多。”

      光恭笑了笑:“最近确实气色好多了,入冬的时候着过凉,现在饮食起居规律起来,每天外面散散步活动,偶尔喝一喝补身体的方子。”

      和宫生母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药味,笑着和光恭说道:“夫人喝的药其实和宫以前也经常喝,老身就和宫一个女儿,所以也跟着远嫁了过来,老身懂得些养身进补的方子,夫人不介意的话以后老身就专为夫人二人熬药,两人一起供补如何?”

      “母亲...是不是太唐突了?...夫人不要介意,母亲时常就是这样的性子,直来直去的。”

      “无妨的,若是老夫人不嫌妾身这里麻烦,妾身接受夫人好意。”
      光恭喝的药也并没有琢磨,寻常中医开出来的调经方子而已,既然老夫人直白说了,接了和宫母亲的好意也不想让她难堪。

      “那真是太好了,侍寝若不是恭夫人帮我们一把,和宫要受多大的屈辱啊,老身感谢恭夫人的帮助,能尽力帮夫人调身体都是小事情了,到时便把方子给夫人写一份。”

      “母亲现在就去写吧,恭夫人我带了些茶点过来,去廊下坐坐?”

      “行,凉子将笔和纸放这里,再准备些茶吧。”

      园景一直以来是按照光恭喜欢打理,她喜欢宽阔的园景内有流动的湖水,隔一会儿便能听见空竹敲在岩石上的声音。

      和宫探了探头看向母亲的方向,确认她听不见后,光恭示意侍女们全部退下,现在廊下只有她们二人。
      和宫扭捏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对光恭开了口:“将军大人已经招了和宫几夜,都是恭夫人帮助和宫,和宫再次向夫人郑重道谢,感谢夫人的尽力相助。”

      光恭垂下眼望着手中的茶杯,缓缓道:“和宫夫人不必多谢,原是我说过的,帮助夫人也是帮妾身自保,和宫夫人是知道的,将军大人是南济派,妾身出嫁前是与将军对立派系一桥派的佐佐木家。原来妾身是与大奥无关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然而辗转却来到了大奥成了将军大人的侧室。”

      她需要和宫站起来,大奥内本来只有她一个别派系的人受宠,早就成了定定公的眼中钉肉中刺,定定暗中掌权,他是不会要她生下第一个孩子的。

      “但是,恭夫人...”

      和宫眼中泪花涌起,犹犹豫豫的说了下去:“恭夫人...将军大人他,从没有碰过我...”

      当的一声,是竹子和石头碰撞的声音。
      光恭面色僵硬,心里五味陈杂。
      当时她和茂茂请求和宫侍寝的事情,他痛苦的眼神,闭经的双眼和靠在她膝上有些颤抖的身躯。
      这几天,和宫侍寝断断续续侍寝的这几天,茂茂一直没有来过,没有见过她只是招着和宫去侍寝。
      一次也没有来过。

      “和宫夫人...这...我...妾身...无能为力。”

      “恭夫人...和宫明白的...明白的...倾诉与你,我在这大奥...能倾诉给谁呢...”

      入夜了,原本发誓不再为任何事所动调养好身体,她却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凉子就在拉门外潜睡,她怕动作太大,小声的起身,却被一边枕塌上的小鸟发现。
      新破壳的小鸟挣扎这抬起头看她,只要她继续起身,它似乎就会跟着她去哪儿似的,大概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所以认为是生母吗。

      俯下身,她将头发整理再一边重新躺下,月光透进的居室内,冷光下她看着小鸟黝黑的眼珠,静默中两边倒是都没有再出声。
      渐渐的她也睡了过去。

      已经十五天过去。
      茂茂将军来招寝了她。

      沐浴好后披着白色的寝衣,一步步走向床榻上正中间正坐,闭目养神的茂茂大人。
      做过跪在地上行礼的听房管事,和男僧侣,这些人的脸她似乎也很久没见过了。
      每次被招寝,这些人都会彻夜不睡将她和将军讲的话全部记下来送给主管陇山和定定已经定定的御台所笃姬。
      就算是和宫侍寝也是有听房记录,人数有没有她侍寝的时候这样多,她却不知道的。

      脚下是柔软的被褥和床垫,她已经赤脚踏了上来。
      茂茂的眼光顺着她白嫩的足踝,纤细的小腿,被寝衣遮住的身躯,直到她正对着他跪坐下来,和他对视。
      灯光下,几日不见茂茂大人的眼圈已经青黑了些。

      “你看起来身体好些了。”茂茂将她的手腕握在手中摩擦着,确实摸着更柔软了些。

      “您是想说妾身最近长胖了吗?”

      “那就是了,还是希望你能再胖些。”

      光恭的目光看向了茂茂,这半个多月并没有近距离的看到过他,不仅眼圈青黑了些,本来精壮的他血管更明显了。
      他瘦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茂茂将她揽在怀中,叹着气。还是他先开了口:“和宫来到大奥,确实是我的过错,忽视了你的难处。”

      “茂茂大人...”

      光恭想让他补药再说下去,一边听房的人会将她和他说过的话语一笔一划全部记录进去。感觉到茂茂捏了捏她的肩膀后不再多说,顺从他的力道被他带入怀中,闭上眼听着男人的心跳。

      她眉头皱着心头情绪复杂,闭着眼在节奏有力的心跳声中,下底了决心。

      “将军大人...”
      德川茂茂手抚上她脑后的长发,并没有出声。

      手支撑着茂茂的胸口,抬起眼直视他,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茂茂...”

      德川茂茂睁大了双眼,他有些惊讶,这是他和她同床共枕多年来,第一次叫他茂茂。他静静直视着她,等待她说出下面的话。

      “大人...妾身懂得大人的为难,只是愿大人能好好待和宫。”

      德川茂茂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说任何话,子啊静默的气氛下,光恭专注这几步开外的听房们,仔细听,有笔再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今天是月初,大人。”

      “是的,我一直以来遵守你上次的请求,招寝和宫之前不要招寝你。”

      光恭被浴衣包裹着的肩头,来自茂茂的力道握的紧了些。

      “大人,妾身请求您,以后每月初到七日招幸妾身,然后十日招幸和宫大人吧,一个月剩下的这些天,大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她感觉握住肩膀的双手有些颤抖,眼前直视的男人眼瞳不住的颤抖着,她似乎出现了错觉,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大奥的男主人,也不是天下第一的将军。
      像一头无法冲破牢笼的困兽,小声呜咽不被世人听见,大声吼叫却又被世人疏远。

      但是她已经决定了。
      光恭小小的跪坐膝行后退一些,俯下身额头抵在双手上。

      “恳求您...怜悯和宫夫人,还有妾...”

      “出去。”

      听见他冷硬的声音,没有将话语全部说出口的光恭浑身一僵。
      以她了解的将军性格,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茂茂这样和她说话。
      甚至她做好了以后不会再被招寝的可能。那这样好吗?

      “啊...”正当她慢慢抬起头准备起身出去时,茂茂拽着纤细的手拉近了他的身体,她被眼前的男人翻身一把压在了床榻上。

      “听房的出去,即刻。”

      “这...”

      “还用我说几次。”

      听房的男僧侣在帘子后犹豫着,作为定定公派过来的听房,他这要是一走出去了,就是不守大奥规矩和违抗命令的大罪...

      但他还是爬起来赶快带头走了出去。
      帘子内是将军大人将床头的刀拔[0]出来的声音!!

      两人相对者,这也是光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她忍住恐惧小声的喘着气,无助的抓住茂茂的袖脚,眼泪再眼眶中打着转硬是没有让其流出来。

      刀被他丢开,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和宫...她才只有澄夜这么大啊!我怎能跟她同床共枕!怎能...”颤抖着的茂茂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紧到将军抽噎的声音透过了浴衣打在身上。

      “我是真的恨我自己...光恭...你是不是也恨我?恨我将你带到了大奥?恨我御台所是和宫一事违背了我给你的誓言...”

      “大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妾身求您...”

      “妾身就请求您,每月初七日招幸妾...”

      她坚持说出来的话被打断,被男人用嘴唇封住。
      他原本是对她及其温柔耐心,今天却一反常态的作风,况且她已经有几月没有侍寝了。

      果然,将军再招幸她七日后不再招幸她,连续招寝起了和宫。
      不过据她所知,和宫被招寝将军依然从不碰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害,三人都挺惨的。
    茂茂为人绝对正直,以前被师傅教学时,嬉戏般的将水洒在地上就是为了掩饰师傅年纪大了,憋不住尿失禁的事,这是真实历史记载的他为人。
    国家战乱,国民水深火热的时候跪在地上,痛恨自己到底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日奔波两城之间尽力处理,最后身疲力竭,年纪轻轻就...
    这里提示光恭对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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