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红粉玉颜媚佳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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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宿醉中头昏脑胀中醒来的时候，触目所及的是粉色轻纱的床帐。一身衣物已经被人脱掉，穿着亵衣躺在柔软的被褥中。扭头看去，床两侧一排站着的是两个面无表情的宫女。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小姐您醒啦？”
我一咕噜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快而导致晕眩，虚弱地扶着床边莫名其妙的问：
“我怎么在这里？爷……王爷呢？”
想起昨天花园酒宴自己因为贪图美酒的味道而喝多了，之后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老太监说：
“回小姐话，王爷昨日已经回府。皇上见小姐喝多了不便行走，这才命了奴才将您安置在此。奴才叫王福全，请小姐更衣洗漱吧！”
随后也不等我有所动作，便关照宫女来侍奉我。我接过醒酒汤喝下，见她们取来的并非我昨天穿的衣物，刚想开口询问，那王公公便解释道：
“小姐的衣物送去洗衣房清洗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就有奴才来传话：皇帝召我去书房一叙。
我淡然一笑：我也正想知道这慕容政找了这么多不是理由的理由留我在宫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整了整仪容，便随同一干人等，前往御书房。王公公进去通报，之后便将我领了进去。慕容政正坐在御案前，手执朱笔在批奏折。见我进来行礼，头也不抬的说了六个字：
“免礼，赐座，上茶。”
随后搁下笔后便取过放在一边的凉茶喝了一口：
“怎么是冷的！”
吓得一边的宫女连连告罪，他不耐地挥挥手：
“你们全都退下！”
待人全部出去后，他便换了个和蔼可亲的表情面对我：
“丫头，昨天睡的可好？”
“回皇上话，挺好。”
他以为我拘谨，呵呵一笑，试图缓和方才严肃的气氛：
“不用拘礼，就当这是在家里。”
“是。”
“这次蝗灾的事情，朕知道是你为席弟出的主意。面对一干朝臣，这功德自然是要归在席弟身上。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小小的御书房来接受朕的奖赏了。”
帝王世家的无奈，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却也能体味一二；昨天皇帝的一席话我听的真切，慕容席为人放荡不羁，所作所为引来不少朝臣的腹诽甚至弹劾。慕容政要保全他，自然是要找个完美的理由。这一次蝗灾的事情，我本就没有想要什么好处，同慕容席要的奖赏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我跪地朝他叩拜，额头搁在手背，回道：
“谢主隆恩。”
“免礼。”
我起身坐好，等待他的下文。他目不转睛的看了我半响，问我：
“丫头，你的身世我听席弟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淡淡一笑：
“回皇上的话，过去的事情，记得的不多了。”
“啊。”
他的手搁在桌案上轻叩，眼睑半合面色淡然似在沉吟。随后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了一个卷轴，唤我过去。
我走到案前，看他将画轴缓缓展开——
是一副仕女图，没有过多的笔墨，只简单画了梅花树荫作为背景，而那女子用团扇轻掩檀口，眉眼微微弯起，巧笑倩兮。画师的画功很好，侍女图上的女子仿若带有灵气，叫看的人都会不自觉的随之一同微笑。再细看画卷上的题诗：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珑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这是……”
我有些不解，却没有得到回答，转头看去，却发现慕容政静静看着画中女子，面色黯然，似在缅怀什么，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你仔细看她的眉眼。”
我有些懵懂，细细看去，待看清后心中不免一震——
这眉眼我看了十多年……同君竹为我画的画像上的女子重叠……是……我娘？
虽然震惊，却不显露于脸上，虽然早知他用了这一堆不是理由的理由将我留在宫里，但是却没想到还牵扯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皇上，奴婢不明白。”
他看到我的反映，似在意料之中，所以也不多加反驳，只说：
“当初在席弟府邸初见你，就觉得你的眉眼同这画像上的女子很是相似，又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总不免想太多……这女子是……”
他叹息一声：
“是朕已故的皇姐……”
我默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种事情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不如不说。
“丫头，可愿在这多留段时日？”
“我……”不愿……
却说不出口。
他见我踌躇也不逼我，坐于案前，面对着眼前的画卷捏了捏眉心，似是很疲倦的样子：
“也罢，你下去吧，随后我会命人将赏赐的东西送去。你稍作整理，就走吧。”
我下跪叩拜：
“谢皇上恩准……”
他挥了挥手，我起身走至门前，手搁在门上想了想，说道：
“皇上，再过阵子就是七夕节了，民间甚是热闹。奴婢跟爷等着‘四哥’一同再叙。”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七夕节我陪君梅不好么……不过话说出口就没法收回，除了暗责自己因为一时的心软外，别无他法。
之后他便颁下口谕，赏赐我珠宝首饰若干。本以为可以出宫了，却又被他留在宫中用了午膳，此后却再也见不到他的影子。
询问宫女一概回我：“不知道。”或者是：“圣上正在商谈国事不便召见。”
于是我在这个皇宫里，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存在。没有人陪伴我，只除了每日照顾我起居生活的宫女，不过——
我坐在软榻上，瞄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她们就好像是木头一样站在两边，除了偶尔帮我递送茶水跟膳食，否则她们就会真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半天都不动分毫；就算我主动同她们俩搭讪，她们也依然是用恭敬的语气小心回应我的每一句话，搞得我聊天的兴致全无。
尊卑分明、恪守本分。我想如果我是皇帝，绝对会在年终的时候包几个大大的红包奖励她们的尽职……
开始想念碧桃了，那个讨喜的小丫鬟，比她们有生气多了……还有君梅，他送我的双环长命锁还在这里呢……我这次“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慕容席有没有叫人给他送个口信，他会担心的吧？还有墨离……
闷得发慌，于是想出去晃晃，两个宫女见状立刻走到我面前询问：
“小姐有何吩咐？”
“我太闷了，可以出去走走么？”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得崩溃的！与其坐在这里发呆，不如出去走走；保不准能见到慕容政问他我何时可以出宫。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红粉玉颜媚佳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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