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烟里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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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婴沉觉得程然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想了想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没有多想。
“程然”
“嗯。”
程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也有如此动听的时候，想要时时刻刻的听，就像此刻鼻尖飘过的洗发水的香气，程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
“能给我一根吗”许婴沉望着程然的眼睛，坦然而视。程然没有犹豫，夹到许婴沉的手指间，点燃。
程然眼中的许婴然像是悬挂在罗浮宫里画中的少女，深邃，慵懒，温婉，迷情，又带着少女独特的清纯，吸引着前仆后继的人们去欣赏，去膜拜。
烟是一种伤害，有的人选择了哭泣，等来了为她们擦干眼泪的人；有的人选择了沉沦，在痛苦中寻找极致的快乐，时间长了，烟不再是一种解药，慢慢变成了一种消遣，无聊时候的消遣，长长的，细细的，孤单又寂寞，在指间燃烧，短暂的生命，流逝成淡淡的灰烬。
程然掏出手机，拍下这完美的一幕，在往后那四四方方的无处安眠的夜晚，成为他在这个世间唯一触手可及的温暖。
一烟燃尽，许婴沉将烟头扔在地上，踩在脚底打了个旋儿，“什么时候学的？”
“我成年了”许婴沉毫不在意的说。
程然挑起眼梢，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蛰伏的危机，俯身凑到许婴沉的耳边——
“沉沉，成年以后可以做的，可不止吸烟这一件事，你也想试试，嗯？”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蜗，许婴沉觉得有些痒。偏过头，阳光打在身上在雪白的墙壁上映出一片阴影，许婴沉一愣，两人的影子相互交映，像是拥抱的姿态。
她后退两步，“我跟你不熟。”
“很快就熟了。”程然似乎是没有看见许婴沉的动作，“许班长，新任教官向您报道喽！”
“走吧，上来这么长时间，你朋友一会儿该上来捞你了。”
许婴沉看了看时间，在不下去估计霍轻轻就该杀上来了，沉吟一下，说“你不下去?”
“舍不得我?”
“走了。”许婴沉下了楼。
意料之中被霍轻轻拎着耳朵一顿教训，许婴沉摸摸鼻子，答应下午陪她去看电影，这才把霍大小姐哄高兴了。
周一早自习。
许婴沉踩着点儿来到教室，七点整，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放下书包，花姐就从前门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挥挥手。
“同学们，安静一下。大家知道高二这一年咱们也要开始军练了，今年的教官学校有新的安排，会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以交换生的身份跟大家一起学习和训练。”
花姐停顿了一下，冲教室外面挥挥手，程然一身学校制服，走进来站在讲台上。
教室里开始穿出不断的窃窃私语。
花姐拍这桌子，“安静，这是你们的新教官，军练七班的程然程教官，大家欢迎，程然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互相熟悉一下。”
“我是程然，你们的新同学兼任教官，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第三节课的军练课，由我负责。”
“好，关于具体的考核标准呢，一会儿班长给大家发下去。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问。”花姐说完环顾一下四周，“程然你先坐在班长旁边吧，把东西收拾收拾，好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毕竟是一群自控能力很高的学生，最初的新奇过后，都专注的做回自己的事。程然环视了一下教室，目光落在倒数第三排低着头的小脑袋上，目光闪出几分笑意。
教室里响起了嘈杂的读书声。
程然走到倒数第三排，这是个靠窗的位置，许婴沉坐在里面的桌子，正低头翻着语文课本。密密麻麻的笔记铺满了四周的留白。
程然想起在门口张贴的那张成绩单上，第一个似乎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许婴沉正回忆着老师上课讲过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人停在自己桌子旁，抬起头一看，果然是程然，抬手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程然看着许婴沉自然的手势，顺从的坐下。
身边多出个人来让许婴沉多少有些不自在，无意的触碰让许婴沉无比怀念之前一人独占两张课桌的日子。
程然觉得许婴沉不停的往窗户边上靠，眉头一挑，“没书。”
许婴沉转过头来，看了看程然干净的桌面，把书往两人中间推了推，一会儿又把椅子往程然这边靠了靠，程然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刚刚积攒的小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许婴沉一心扑在课本上，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小情绪。
当然，注意到了也是不会管的。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很快响了，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相携，奔向离学校最近的那条小吃街。嘉黎是开放式教学，只要你不耽误上课和就寝，其他时候可以自由支配，出入校门。
许婴沉将手里的军训须知发下去，从教务处拿来上周月考的成绩单，果不其然，自己的名字又是位居榜首。
许婴沉对第一没什么执念，自己努力把每件事做好，至于结果一向是听之任之的。
不过，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再无所谓的东西在自己手里时间久了，都会生出占有欲。许婴沉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换个第二去体验一下子了。
陆续有人回到教室，经过成绩单的时候，都围了过来。
许婴沉从人墙里钻出来，回到自己位置上。程然的课桌里塞满了课本，应该是趁着自己出去的时候搬来的，书摆放的分门别类，井然有序，比大部分男生的桌子都整洁。许婴沉又多看了两眼，眼角扫到程然从后门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恭喜啊，又是第一！”程然坐在椅子上，转过身直面许婴沉。
“次数太多，没什么感觉了。”许婴沉回到。
语气中的理所当然让程然挑起了嘴角，“我更喜欢看到你的名字跟我在一起呢。”
“什么?”
“借我课程表看看。”
作为一个交换过来的教官，自然得到了各科老师的垂爱。
许婴沉觉得这一定是程然的专场，程然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程然面对老师丝毫没有任何不耐，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成功俘获了各科老师的爱子之心。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第三节课，终于被带到了操场上。
第一天的训练其实非常轻松，简单的跑圈和热身运动。
能考进这里的，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很狠在自己身上。所以你不会听到有投机取巧的抱怨，不会有对老师和教官的埋怨。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烟里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