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琉璃焰火

1、怯

　　5年前，我15岁。
　　还是个天真的小女生。一个处于懵懂的年纪。关于爱情，还是一知半解。那时的我不曾遇见你，不曾知道，原来爱情可以那么痛。
　　5年前，你20岁。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却游走于各大PUB，以卖唱为生，享受着你的生活，享受着音乐给你带来的精彩。你的世界是一种原色调，是我不懂的精彩。
　　那时的你我不知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彼此的存在。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都会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们可能欣赏过同样的风景，有可能擦肩而过，但那时的我们不曾相识。
　　有时候，故事就从某一秒开始。

　　苏旬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回不了头。那一条她很喜欢却昂贵的裙子。几番犹豫后，终于狠下心买的时候，它却早已售出，并且是最后一条。
　　某一份工作，很喜欢,很想尝试。却没有勇气去面试。因为没有学历以及工作经历。鼓足勇气后，那工作早已有了适当的人选。
　　喜欢的东西，总是离她很近，却又很远。
　　包括——爱情。
　　不喜欢的，就像讨厌的苍蝇般，挥之不去。
　　而凌杰，对于苏旬来说则是个美丽的痛。
　　裙子没了可以再买，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而属于她和凌杰之间的爱情。。。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但苏旬仍是怯弱的选择了放手。
　　去年的五月天里，凌杰刚搬到苏旬的对面，与苏旬开始比邻而居的生活。刚开始，她对这腼腆的大男生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他是她老房东的孙子的朋友的亲戚的朋友，关系有点复杂。
　　是海归的华人，搞音乐的。
　　苏旬并不是个热情的人，凌杰也是，他属于比较慢热的那种类型。所以做了一年多的邻居，碰了面的他们顶多是打个招呼，点一点头，微微一笑。再多也没有了。
　　凌杰是个害羞的大男生，腼腆的娃娃脸上总带着羞涩的微笑。害羞的表情很可爱。
　　一年来，苏旬对凌杰的认知只停留在这一层面上。
　　繁星闪烁的6月天里。好友迷上了某酒吧的驻唱。硬是拉着苏旬让她帮忙打分。
　　看着舞台上那眼熟的身影，苏旬一阵惊呼。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她害羞的邻居，凌杰。
　　不知苏旬为何惊讶的好友推推她，有点骄傲。
　　很棒对不对呀？
　　苏旬下意识的点头。
　　不一样。变得不一样了。
　　台上的凌杰自信张扬，唱起歌来深情款款，这时的他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苏旬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的邻居。
　　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双很迷人的双眼皮小眼睛，很会放电。性感的薄唇，大大的鼻子。这奇异的组合搭配在一起不帅，却出奇的有魅力。
　　那是苏旬第一次为凌杰失神。
　　酒吧里的暄闹声，在熙攘的人群里，五光十色的环境里，听着凌杰那清澈，温柔得宛如天籁的歌声，苏旬觉得这讨厌的环境变得一点都不重要。
　　凌杰近段时间里发现自家邻居有点不对劲。虽然碰面时依旧面带微笑的点头示意。但她美丽的双眸却不时透露出疑惑。
　　像现在一般，欲言又止的情况已不是第一次见。
　　被凌杰发现自己偷瞄举动的苏旬显得不知所措。对凌杰僵硬的扯开微笑，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的小眼睛有点像某个明星。
　　听完苏旬的话，凌杰呛了一下，白皙的脸蛋“咻”的一下红透了。不知该说谢谢还是该问像哪个明星好。
　　苏旬也愣了一下，暗骂自己呆。
　　气氛变得有点古怪，俩人都没有说话。
　　一步一步的下着楼梯，苏旬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静得让人心慌。
　　其实。。。苏旬再次说道。你唱歌很好听，一点都不输给现在的偶像明星。
　　这句话，苏旬是发自内心的。她真的认为凌杰的歌声很好，很有感染力。
　　呃？凌杰抬头看着苏旬。有点愣然。黑色的长卷发遮住苏旬清秀的脸蛋，让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是吗！凌杰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像反问，却更像自言自语。
　　苏旬着急了。她加重语气，强调着。我没有骗你。
　　在看见凌杰那亮晶晶的笑眼，可爱的酒窝后，双颊一下子红透了，像日落后的余晖，红通通的，甚是好看。
　　凌杰不由得着迷了。
　　如果你喜欢听，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唱。凌杰不好意思的撇开脸，没发现玩笑似的话听起来竟像成诺言一般，听得苏旬的心“蹦蹦”直跳。、
　　就像一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湖底的层层涟漪。
　　那一年来，是苏旬和凌杰第一次交谈，但熟稔的程度，仿佛他们已相知相交多年。
　　10月，渡过了一个漫长的严夏，凉风吹走了丝丝酷热。终于迎来一些秋意。
　　而失业3个多月的苏旬终于找到了工作。
　　在一家百货公司当文员，过着朝九晚四的生活，有空就发发呆，听听歌。还算写意。
　　偶尔，她还是会拉着好友到PUB里听凌杰的演出，但更多时候她都会跑到隔壁，听凌杰本人的词曲唱作。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秀上自己的琴艺。
　　有时候，凌杰会宠着她，跟她一起疯，更多时候，他都会无奈的揉捻着她的长发，用清澈好听的男中音低喊着她。
　　小不点，闹够没有呀？
　　苏旬只好闷着俏脸，嘟起嘴巴的静坐到沙发上。谁让她抗拒不了他那温柔的嗓音。
　　让凌杰最为难忘的是那一次。他不过是比平常严肃了一咪咪，他发誓，真的和凶扯不上任何关系，没想到的竟是苏旬给他闹脾气，装鬼脸，更是拉着他的爱犬准备上演离家出走记。
　　好，好，好。为你创作一首只属于你的曲子，让你亲自填词。
　　语中的无奈，更多的是甜蜜。
　　听后，苏旬放下西施，咧开了笑脸，凌杰也跟着笑了。感到主人的喜悦，西施兴奋的摇晃着大尾巴。
　　隐隐约约，苏旬和凌杰都不得可以感觉到彼此间的好感，但谁也没有打破这暧昧的局面。
　　12月，第一波寒流来袭。街上细雨纷纷，行人渐渐少了。
　　这时的苏旬俏鼻上挂着两行不文雅的鼻涕。双眼像兔子一样红红肿肿的窝在凌杰的沙发上，难受
　　得缩成一团。
　　凌杰看得好不心疼。
　　小不点，去看医生吧！这不是恳求，是再严肃不过的命令。
　　但苏旬不理会，摇晃着小脑袋。头更加晕了。
　　我不要。她最讨厌的就是看医生了，那代表要吃药。被苏旬紧抱在怀里的西施发出“汪”的低鸣。
　　一个摇头，一个叹息，一个箭步。
　　凌杰把苏旬从沙发上背起，好听的男中音啰啰嗦嗦的说着一大串。
　　都长二十几岁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才二十岁而已。苏旬小小声抗议。
　　凌杰一听。朗声大笑。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凌杰的背很宽，很厚实。爽朗的笑声在他的胸膛间上下起伏着。苏旬趴在他的背上静静的听着，安心的闭上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靠着他的背。他的背是如此的温暖，像冬日的暖阳，很舒服，很窝心。
　　如果可以，苏旬希望时间可以在这幸福的一刻里静此不动，让她有一辈子的的时间依偎着他的背，永不改变。
　　她希望隔壁的医院远一点，再远一点。
　　这些相处的时间里，凌杰还是那个腼腆的大男生，却多了份自信，更加有魅力。
　　对他，苏旬已不能用只是喜欢来形容。
　　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害怕眼前这美好的时光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苏旬抱紧凌杰，自她的眼角落下的那滴泪。凌杰并不知道，但却刺痛着苏旬的心。
　　她的不安及害怕。
　　苏旬的流感慢慢好转，凌杰再度忙碌起来，他的歌迷越来越多，越来越欢迎。而苏旬则越来越不安。
　　终于，她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她知道，离别再所难免。
　　凌杰的才华，苏旬是知道的。他对音乐的专注，他的努力，他的热忱，他的执着，苏旬清楚知道。
　　某家唱片公司看中了凌杰，竟帮他出唱片，栽培他。这是多让人兴奋的一件事。这一消息让PUB内的所有人欢呼。
　　但苏旬却笑不出来，看着凌杰灿烂的笑脸，苏旬鼻头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闪烁泪光的双眸，凌杰却误以为苏旬是喜极而泣。激动得直抱着她在原地旋转。
　　他看不见的泪落下。
　　自凌杰与唱片公司签约后，他变得更加忙碌。苏旬则渐渐地憔悴起来，更加的沉默。那首凌杰为她写的曲子被静静的摆在一旁，一直没为它填上适当的词。
　　她变得不敢闭上双眼，害怕闭上双眼后会出现她不愿想像的画面。
　　她和凌杰还没来得及开始，没来得及稳定。他却要转身走进另一个更灿烂，更五彩斑斓的世界。那里有
　　千姿百态的女生，她们美貌，她们感性。她们的一切她都比不上。
　　那里有他，却没有她。
　　凌杰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凌杰。
　　她逃了，怀着不舍，怯弱的，静静的离开了凌杰的世界。
　　像那来不及得到的裙子、那工作。这次，她失去的是爱情。
　　圣诞夜里，这是凌杰在酒吧的最后一个驻唱。
　　苏旬远远的望着凌杰。
　　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笑容。希望在这最后一刻里把他烙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凌杰，答应我。你可以不是最红的，但你一定要一直红下去，五年。。。十年。。。二十年。。。直到我忘记你为止。
　　苏旬闭上双眼，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泪像脱线的珍珠坠落暗夜的大海，一滴一滴。。。一下一下的刺痛着她的心。
　　有没有一个微笑可以让我回忆
　　有没有一个拥抱让我不止怀念而已
　　都怪我没有勇气 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别说对不起 我怪的只有自己
　　我爱你 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我想你 在无数个黑夜里
　　我哭泣 并不知道你在哪里
　　给我点时间 让我遗忘那个夏天
　　那个午后 那些回忆
　　一点一滴 遗忘那些爱恋
　　那些欢笑 那样的你
　　对不起我让自己失去了你
　　最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