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合作达成 ...
-
周然的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天亮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
宋嘉璇卡着点到了公司，去茶水间接水回来，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宋堃。
“他怎么来公司了？”目送宋堃走过去后，宋嘉璇听到职员们的窃窃私语，“上次宋总不是说了不准他再来公司了吗？前台怎么又放他进来了？”
“可能是又来要钱了吧。”
“看着一表人才的，太可惜了。”一个老职工惋惜，“明明条件比小宋总好得多，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别人的家事，和我们无关。好好工作吧。”宋嘉璇听得出，这一句是刘逸的声音。
刘逸是宋卓在时的亲信，宋卓就是那个老员工口中的“小宋总”，他的能力受到了公司上上下下的认可，所以即使他离开了宋氏，他的人仍留着几分威信，在刘逸制止之后，附近的谈论声很快停了。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当事人，又折了回来，站在宋嘉璇旁边。
“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我的。”宋堃笑得完全不受流言所扰，小白牙闪亮到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看人的眼光挺准。”
宋嘉璇叹气，“你就不会不高兴吗？”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生什么气？”宋堃脸上看不出一点难过，“我本来就是来要钱的。”
说完，突然凑近，小声说：“堂妹，借我点钱呗。”
宋嘉璇示意他往总裁办公室走，“有钱给你花的总裁大人在那边。”
“他肯定不会给钱的。”宋堃说，“信不信我进去没多久就被他轰出来？”
宋嘉璇：“……你还挺骄傲？”
前世宋嘉璇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堂哥几次，之后他就追求自由离开宋家不知道去哪了，所以宋嘉璇对他了解很少很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尬聊下去，索性糊弄了几句就告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宋堃这个人……宋嘉璇对着显示屏上一堆文件思索着，凭她对宋堃有限的认识来看，虽然不着调，但也不像是传闻里那种脑子白长了的样子。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她又遇到了宋堃。
“堂妹。”宋堃在餐厅门口堵住她，言辞恳切，“接济一下你贫穷的堂哥好不好？我没钱吃饭了。”
宋嘉璇无奈，“你的员工卡呢？”
宋堃说：“我一直不是公司员工啊，怎么会有员工卡？”
……那你修完老虎机专业回国之后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都干什么去了？
宋堃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接通，“都说了别给我推广告了，我不买保险不买房子不买股票，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那个闲钱，别再给我打骚扰电话了，再见。”宋堃说完后干脆利落地挂断，朝宋嘉璇和气地一笑，“不好意思，骚扰电话。”
……你当我没看见手机屏上你爹的大名吗？
宋嘉璇最终还是没有请宋堃吃员工餐，她大方了一回，带着宋堃去了公司旁边一家餐馆。
结果在店里看到了方君慈。
宋氏和方家的办公地点就隔着一条马路，在这里碰上也是常有的事。
方君慈一看见宋堃的脸，就头疼地把头支在桌子上。
“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的。”有宝玉病没宝玉命的宋堃眼巴巴地凑上去，“方君慈小同学，你……”
“闭嘴。再贫打死你。”方君慈抬起头，“上次借你的钱这么快又花光了？这才几天？”
宋堃眼巴巴地看着她，“不够花。”
“宋堃。”方君慈气急，“你多大了？过完生日你就三十了，老男人一个，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呢？我是你妈吗你整天朝我要零花钱？”
“伯父伯母都快六十了，你就不能让他们省点心吗？”方君慈恨铁不成钢，“哪怕你发挥你的专业优势去殡仪馆找个工作，工资也足够养活你了，整天游手好闲该折腾的折腾不该折腾的瞎折腾，你——”
她突然叹气，“算了，你爱怎样怎样吧。”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宋嘉璇心想，原本只知道这两个人曾经有婚约，没想到宋堃竟然还朝（曾经的）未婚妻讨要生活费。
这要是被伯父知道了，宋堃另一条腿，应该也保不住了。
也许是因为有宋嘉璇在，方君慈没有再和宋堃多说什么，三人坐到一起点了餐。
饭吃到一半，宋堃的手机又响了，宋堃看也不看，直接接通，“都说了别给我推广告了，不买保险不买房子不买股票，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那个闲钱，别再给我打骚扰电——你谁？”
宋堃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匆匆应了两句，就告辞离开。
“他干嘛去？”宋嘉璇对于能让宋堃严肃起来的事情十分好奇，不由问了出来。
方君慈摇摇头，“不知道。他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说完，她扭过头，看向窗外萧条的秋色，微微仰着头，不停眨着眼睛，面容因用力维持平静而显得有些僵硬。
宋嘉璇默默看着她。
看来，方君慈对宋堃，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
“你也……”宋嘉璇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个人早逝的婚姻，“也挺不容易的。”
过了一会儿，方君慈调整好了情绪，回过头来，自嘲，“幸好及时止损，当年要是没退婚，我能被他拖死。”
“所以还是单身好啊，自己一个人多自在。”方君慈悠悠地说，“一旦和别人有了牵扯，什么事都冒出来找你、烦你、坑你。”
“你当年退婚，”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宋嘉璇谨慎地说，“是因为纯粹受不了宋堃这个人，还是受不了宋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方君慈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习惯性地倒扣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眼中有不明的隐晦的兴奋之色，“呦，你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宋嘉璇被她砍得心里一阵发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只是冷笑，“我虽然算不上聪明绝顶，但好歹也不蠢。我那个好爹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他们想拿我顶包，不就是看中我年纪小见识少好忽悠吗。要不然把我放到财务去干吗，我又不是学这个专业。”
“聪明。”方君慈笑起来，红唇勾着，说不出的明艳，“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宋嘉璇明白，方君慈已经理解她的意思了。
与重生前经历过、重生后谋划过的她不同，方君慈仅凭寥寥的信息就拼出了宋家复杂的拼图，甚至在尚年少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借着宋堃脑子抽风的事快刀斩乱麻断了青梅竹马的婚约。
这个女人，聪明到让人害怕。
方君慈一直是个冷静透彻的人，前世她失去燕燕颓废到极点的时候，就是方君慈冷嘲热讽劈头盖脸地把她骂醒，拉着当时对局势还稀里糊涂的她上了贼船，悄无声息地推到了宋氏这座庞然大物。
直到现在，宋嘉璇还能记得当时的场景。
当时她把自己灌得醉醺醺，不停地哭，一边念着时音的名字一边拼命道歉，好像这样她的燕燕就能回来似的。
方君慈并没有像影视剧里的闺蜜一样抱抱安慰开导，而是在听烦了之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早干什么去了？”
她沉默良久，说：“她还在的时候，我骗自己说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我骗不下去了。是我对不起她。”
“人生在世，谁不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可真是个好借口。”方君慈抽走她的酒杯，“你在‘身不由己’这块牌子下面躲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走出来看看外面什么样了吧？”
“虽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至少能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方君慈看着她，“你想让时音白死吗？”
方君慈身体前倾，轻声说了一句话。
宋嘉璇眼睛慢慢亮起来。
她低着头，缓缓吐出今夜馥郁而浑浊的酒气。
宋嘉按了按太阳穴，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面前的方君慈仿佛和前世的方君慈身影重合，如今的宋嘉璇却已不再是曾经的宋嘉璇。
“那么，”宋嘉璇以茶代酒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方君慈也举起茶杯和她碰了碰，红唇烈烈如火，“合作愉快。”
方君慈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直接给了个准话，“这里不方便。你有什么需要，回去以后再联系。能帮的我就帮了。其余的看你本事。”
宋嘉璇知道这一关妥了，心里一松，一不小心话就没兜住：“你的口红在哪买的？吃饭都没蹭掉。”
方君慈：“……”
方君慈把口红的牌子和色号告诉了她，两人继续吃这顿总是被打断的饭。
“您好，上餐。”服务员托着托盘走上前，“这是您点的最后一份菜品，需要帮您核对一下吗？”
“不用了，你……”方君慈扫了一眼桌子，知道没有缺漏，就想让服务员回去，于是礼貌地面向服务员笑了一下，却一下子僵住。
服务员看见她的脸，也傻了。
“苗芃芃，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接了多少份兼职？”
苗芃芃抱着托盘，怯怯地伸出手指现场数：“五六七……八个？”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合作达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