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学 ...
-
齐霖捧着五百块钱，有点哭笑不得，他实在搞不懂小朋友这是在干什么。他还没自恋到认为巫桃这是在赚钱给他花，只是猜想小朋友大概是有想买的东西，但是这点钱还不够，想让自己帮它存着。
于是齐霖去书房里翻出个小红包，把五百块钱叠得整整齐齐地放进去，仔细地封好，然后收进了一个精致的檀木小盒子里，最后还嘱咐了巫桃小盒子放在什么地方。
巫桃则摇摇尾巴，全程一脸好奇。它见齐霖对这五百块钱如此小心和珍惜，心里有点得意洋洋，又感叹钱果然很重要，于是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挣钱养家。
翌日清晨，齐霖早起，独自开车出去采购了一些食材回来。平时工作忙或者一个人的时候，为了省事他都点外卖。但最近他刚拍完电影，正好在家闲着，而且现在家里有巫桃在，总不能让它一天到晚光吃零食。
采购回来，齐霖简单利落地给自己和巫桃做了早餐，然后边吃边刷APP上的任务，巫桃的“口粮”吃完了，是时候该接新的任务了。
任务看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齐霖一看是会长的电话，立马接了。
“小齐啊，你那边还好么？我这边的监测数据显示昨晚那只凶兽幼崽的灵力出现了很大的波动啊，是不是已经化形了？”
齐霖这才想起巫桃昨晚在极乐鬼屋的表现，很明显它身为凶兽的力量已经开始显露了，按道理说现在应该已经能化形了，但……齐霖看了一眼桌子对面，小脑袋正埋进碗里喝牛奶的巫桃，如实回答道：“还没有，现在依旧是幼崽的样子。”
“嗯，这样啊……”电话那头的会长沉吟了半晌，又仔细地观察了下数据，最后建议道：“我估摸着这幼崽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化形了，为了它成人之后能顺利适应社会生活，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带它来夜校听课了。”
“夜校？”齐霖一脸懵逼，以往他都对协会的业务发展漠不关心，根本不知道协会居然还办了夜校。
会长介绍道：“以前别人办的，去年协会接手了，类似于人类社会的职业技术学校吧，帮助一些化形了的妖怪实现就业，因为来上课的都是些妖怪，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般晚上上课，所以叫夜校。唉，你真是对协会的发展一点儿也不关心。”
齐霖摸了摸鼻子，捏着手机没说话。
会长继续说道：“夜校的课程主要以文化课为主，教授人类社会方方面面的常识，通过文化知识考核之后会发证，有了这个证，出去之后会比较好找工作。我觉得是时候让这只凶兽幼崽学习社会常识了，这样它化形之后，能更快地适应。”
齐霖听会长这么一解释，感觉这个夜校不错，正是巫桃需要的。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齐霖发现巫桃对人类社会有一定的了解，但却都是些懵懵懂懂的了解，只是在凭兽类的直觉分辩事物的危险与安全，危险的就远离，安全的就亲近，十分地单纯。
现在巫桃还是幼崽的形态，齐霖能够寸步不离的放在身边看着，但等到它成人之后，那就没办法了，所以提前让它掌握妖怪在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还是很必要的。
另一方面，齐霖发现巫桃的话很少，很多时候习惯于用肢体动作来表达语言，这点成人之后会十分不方便。去了学校，有了老师同学，交流的机会多了，也能更好的锻炼它的语言能力。
鉴于以上种种优点，齐霖便答应了送巫桃去上夜校。
“那我待会儿把报名表和地址发给你，填完之后你晚上带它来上课就行。”
挂了电话之后，齐霖打开电脑，接收了会长发过来的报名表，填好之后发了过去，然后开始跟沙发上日常看电视的巫桃小朋友商量上夜校的事，其实齐霖早就发现了，巫桃看电视实际上就是一种努力收集有关人类社会的信息的行为。
齐霖坐到沙发上，轻轻地给巫桃顺毛，问它：“崽崽，想不想了解比电视上更多的东西啊？”
巫桃疑惑地抬起头望着他。
“其实有学校教这些知识的，晚上我带你去好不好？”齐霖努力地吸引它：“那里会有专门的老师，还可以认识那些已经化形了的妖怪同学，怎么样？”
巫桃有点心动，但它好不容易才能和齐霖像这样整天待在家里，想到去了学校，跟齐霖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它就有点儿排斥，于是摇了摇头。
“不想去。”
齐霖有点意外，小孩子第一次去上学不都是很兴奋的吗？他家崽崽明明如此好学，怎么偏偏不乐意去学校了？
“为什么啊？有老师教的话，学起来会快很多哦，说不定还能认识有趣的同学呢。”齐霖赶紧鼓励它。
巫桃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齐霖，小声问道：“那你能陪我去么？”
齐霖：“……！”
齐霖险些被崽崽这突如其来地依赖表情萌得倒地不起，原来小家伙不是不愿意去上学，而是独自面对新环境，感到紧张和害怕了。
齐霖忍不住揉了揉巫桃的小脑袋，安慰道：“我当然会陪你去啦，而且以后每天上下学我都会接送的。”
“上课也陪着？”巫桃又问。
齐霖想了想道：“唔，上课应该不行，不过我就在教室外面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
巫桃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了。
……
晚饭过后，齐霖开始给巫桃准备上学需要的东西。他虽然没上过学，但以前去大学做过演讲，看见学生们上课一般都会做笔记，但巫桃目前的形态还是只猫，应该没法拿笔写字，于是就给巫桃准备了一支录音笔，并教会它怎样使用。
天黑之后，齐霖便开车送巫桃去学校。
学校大门上挂着“大风水职业技术学院”的牌子，校门旁边有个小岗亭，里面还有门卫看门，做得有模有样。进校门之后，两边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木，用来遮掩校园里的冲天妖气。
夜色掩映下，各路妖怪摇身一变，全都变成乖巧的学生模样，有的戴着眼镜，有的背着书包，见了面相视一笑，脆生生打个招呼：“同学你好！”
上课的教室是一间破旧的大阶梯教室，齐霖和巫桃到得比较早，教室里没有其他学生，只有老师在做课前准备，更巧的是会长也在。
一位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看见齐霖和巫桃来了，笑道：“来得挺早，我正和老徐说起你们呢。”
“会长，徐老，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齐霖意外地抱着巫桃过去打招呼。
“我是顺道来看看，老徐则是准备上课呢。”
旁边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书一脸严肃的人正是微信群里的@风水老徐，在协会里就喜欢念叨人，齐霖是被他念叨得最多的。
“老啦，奔不动了，来教书挣外快不行啊。”老徐看着齐霖眉头一皱，这是要开始念叨人的预兆。
“行行行，当然行了。”齐霖赶紧打断他，深怕他又开始滔滔不绝。
“哈哈哈，我看也就老徐能管的住你。”会长在一旁笑了起来，然后又低头打量齐霖怀里的巫桃，表扬道：“养得这么胖，看来伙食不错。”
齐霖一听这话，赶紧偷偷给会长使眼色：千万别说它胖啊，万一它又绝食了怎么办。
老徐锐利的眼神透过厚重的镜片也看向了巫桃，巫桃不自觉地往齐霖怀里缩了缩。
老徐立马皱起了眉头，道：“行了行了，马上要开始上课了，无关人等赶紧出去。”
齐霖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只好摸了摸鼻子，掏出录音笔打开放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把巫桃放了下来，嘱咐道：“崽崽，好好听课，我就在外面等你。”
巫桃缩成小小一团蹲在录音笔旁边，紧张地竖着耳朵，尾巴的毛已经炸开了。
“好了好了，咱俩去办公室聊聊。”会长笑着把齐霖拉走了。
齐霖走了之后，巫桃蹲在课桌上跟老徐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老徐就不管它了，转头写板书去了。
来上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教室了，大家进门看见教室第一排的位置上蹲着一只橘猫，全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
“诶？怎么教室里有只猫？”
“这是普通的猫，还是猫妖？”
“居然有猫！我可以撸吗？”
“醒醒！你是一只老鼠！”
“哪家的小家伙，怎么顶着原形就来上课了？”
“奇怪啊，猫妖怎么会来上学啊？”
“就是啊，还是别靠得太近了，猫妖都不好惹。”
……
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座位陆续坐满，只有巫桃所在的第一排位置还空着。
老徐放下投影，打开PPT准备上课，两名少年模样的学生踩着上课铃跑进来，一看教室里的空位只剩下第一排了，便不带犹豫地坐了下来，嘴里还在互相埋怨。
“都怪你，来晚了吧，这下只能坐第一排了。”
“要我说，这种课有什么好上的，是你非要来。”
“咦？这里怎么有只猫？”
其中一名少年忽然发现了身旁巫桃的存在，巫桃也正浑身戒备地盯着他们。
发现巫桃的这名少年有着一头醒目的白毛，他身上穿着白衬衣和黄色的针织背心，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像极了气质乖巧的优等生。他没有注意到巫桃的戒备，反而开心地问：“猫猫，我可以摸摸你吗？”说着缓缓伸出了手。
巫桃低头看看向自己缓缓伸来的手，又抬头看看满脸笑容的少年，正犹豫着要不要伸出爪子。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白毛同学的手拉了回去。
“你傻啊？真以为是普通猫能让你摸呢！”坐在白毛同学旁边的黑发少年开口道。
“啊？不是吗？”白毛少年一脸意外。
黑毛同学信誓旦旦：“废话！普通猫敢进这间教室啊？这肯定是只猫妖，你小心一点。”
“但它为什么不化形呢？”白毛同学说着又转头盯着巫桃，一脸“小老弟，你怎么回事”的表情。
巫桃一句话也不说，始终只是警惕地盯着两个少年。
讲台上，老师开始上课了，一教室的“学生”立马安静下来，认真听课。
然而事实证明，上课开小差的毛病并不是人类专属，妖怪其实也一样，而且坐在第一排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上课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白毛同学面前放着摊开的笔记本，手里的笔没有停下来过，只是写着写着字就歪到子线外了，因为他总时不时偷看趴在自己旁边桌子上的巫桃，看两眼，见巫桃转头，就迅速收回视线，过一会儿在看。
巫桃蹲在桌子上，表面上一动不动，其实也时不时转动眼珠偷看旁边的白毛同学。
它趁着人家低头抄笔记的时候，打量对方，觉得对方应该刚化形不久，但人形却非常完美，不像自己以前尝试时，总是藏不住耳朵和尾巴，这方面或许可以请教他一下。
来学校之前，齐霖鼓励过它，遇到友善的同学，可以尝试着接触。从气味来看，这个白毛同学没什么恶意，应该算是友善的同学，心里犹豫着待会儿要不要试着和他说话呢？
白毛同学抄完笔记又抬头了，巫桃迅速收回视线，看向黑板。
坐在一猫一人旁边，目睹全程的黑毛同学：“……”
Excuse me ？？？这两货怎么就突然开始眉来眼去了呢！
于是黑毛同学干脆也不听讲了，直接侧过身面对着巫桃坐着，整堂课朝它龇牙，眼神带着警告和威胁。
巫桃感受到了黑毛同学的敌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它本能地也目露凶光，瞪了回去。
下课铃声响起，一堂课结束，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教室里的“学生”大多数都起身去了教室外面透气，巫桃看着门口，有点想出去找齐霖。
这时候旁边的白毛同学再次向它搭话：“额，同学，你是猫妖吗？”
齐霖嘱咐过巫桃，在学校要隐藏凶兽的身份，免得会让胆小的同学害怕，于是巫桃点了点头。
白毛同学“哇”一声，立刻露出星星眼，感叹道：“没想到我能和猫妖做同学，我实在太开心了。还有，你长得真可爱！”
“咳咳，你眼瞎吗？分明长得凶的要死。”黑毛同学不赞同地插话道。
巫桃皱起眉头冲黑毛同学龇牙。
“同学你别生气，他喜欢开玩笑。”白毛同学一脸笑容地道：“认识一下，我叫小白，是一只刚成年的犬妖。”说完指着自己的头发又道：“因为毛发天生是白色的，所以叫小白，很好记吧。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巫桃看着小白真诚的笑脸，犹豫了一下，最后收起了小尖牙，回答道：“巫桃。”说完仍旧瞪着黑毛同学。
“巫桃，连名字都好可爱哦。”小白见巫桃仍旧目光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好友，于是用手指戳了戳对方：“到你了，自我介绍啊。”
黑毛同学看了小白一眼，终于勉为其难地收回威胁的眼神，随口敷衍道：“我叫小黑。”
气氛缓和下来，大家开始闲聊。
“真没想到猫妖也会来职校上课，毕竟猫在人类社会很受欢迎，从来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小白对此无比羡慕：“狗就不一样了，当宠物随时有可能被主人抛弃，还是化形之后自己工作挣钱比较靠得住。”
“你个笨蛋！早就跟你说过了，人类靠不住！”小黑对此嗤之以鼻，他看了看巫桃，问道：“小老弟，你哪个道上混的啊？怎么连形也化不了？”
巫桃听不懂小黑的问题，没有作声。
小黑盯着巫桃看了半天，忽然道：“等等，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点眼熟？”说完小黑掏出手机，开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终于找到了前段时间保存的表情包，点开那张“超凶JPG”，发现简直和面前的巫桃一模一样。
小黑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齐霖在照顾的那只崽！”
“哇！好厉害！”小白也跟着惊呼：“齐霖可是大明星，没想到连他都抵挡不住猫咪的魅力，果然猫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动物呢！”
小白无比羡慕道：“你就好了，有齐霖在，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住处。我还得以后自己工作攒钱买房呢，也不知道买不买的到，毕竟现在的房价太贵了。”
小黑翻白眼：“别想了，买不到的。”
小白：“为什么？”
小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舔狗不得house。”
小白：“House是什么意思呀？”
小黑：“英文房子的意思咯。”
小白崇拜道：“哇，小黑你懂得好多哦，我都不会英文。”
小黑：“嗯，因为你是个笨蛋。”
小白丝毫没受到小黑的话的影响，继续兴致勃勃地和巫桃交流，问它和大明星住在一起的感受。
被晾在一旁的小黑不屑地道：“有什么可羡慕的，反正还不是马上就分开了。”
“小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白不解地问，巫桃也看向了他。
小黑忽然直勾勾地盯着巫桃，露出了然一切的笑容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且我还听说过关于你的事情。”
巫桃和小白同时安静了下来，一齐看向小黑。
小□□：“齐霖照顾你其实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这个任务要求他做你的监护人，直到你化形为止。我估计你也快化形了，他这才送你来职校学习，目的就是让你学会独立生存。可见他任务就快完成了，日后还有什么理由白养着你？估计你很快就会被送走了。”
巫桃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上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