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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逛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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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卖首饰的铺子,陈雍如法炮制。
大红花、粉桃花绿叶、大红大紫……什么俗气选什么,明棠再次目瞪口呆。
姑娘这是做什么?
这么俗艳的东西,就算是勾栏瓦舍的女人见了,都得嫌弃,自家姑娘这是怎么?
这些东西真的能戴着出门?
“一共七两银子!”掌柜疑惑的打量着陈雍,心想这个姑娘虽生的好看,但也不像秦楼楚馆里出来的,怎么全挑这种东西?
被人当成傻子看,这已经是第二次。连一旁陪着的明棠,都懒得劝说。如果下一站去成衣店,再买一大堆丑衣服,明棠也会非常平静。
“二两。”陈雍还价。“反正这些也丑到卖不出去!”
你也知道丑啊?掌柜的嘴角抽搐,昧着良心将那一大堆丑到爆、俗气到不行的花簪等东西打包卖给陈雍。
这边陈雍和明棠前脚还没迈出铺子,迎面而来了四个女子,陈瑞也在其中,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女子,左边那个脸蛋圆圆的,看上去颇为讨喜,另一个看上去稍微瘦一点,也比较稳重一些,这两个姑娘年龄相仿、装束相似、从眉眼之间能看出这是一对孪生姐妹,若说和陈瑞交好的孪生姐妹,大概是柳家的两个女儿。
单独立在一边的女子挽着高高的飞仙髻,年龄大概十三四岁,头上的红宝石冠艳红如火、高高挑起的飞仙眉,更将那骨子里的傲气拔高不少。此女是河南判官的小女儿赵嫣然,陈雍在自家办的赏花宴上见过。
“呦?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赵嫣然笑道。
“赵家妹妹好。”陈雍先问好道。
“我大概想起来了,阿瑞,这不是你那个娼妓所出的庶姐?”赵嫣然掩面而笑,眼神之中全是讥讽。
上次诗会上,赵嫣然被陈瑞比下去,如今又看见容貌如此出色的陈雍,她怎能甘心?
凭什么?
陈天桥一无是处、不作为,还能在通判位置上待那么多年,自己的父亲勤勤恳恳却只能屈居人下。
她们那个病秧子父亲,压着自己父亲的官位,难道自己还要被她们压着不成?
赵嫣然越想越气!
“赵家妹妹出口便揭短,恐非君子所为。”柳娴仗义执言道。
“君子会纳娼妓为妾?”赵嫣然不以为意道。
此话一出,在场除陈雍外,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陈瑞,恶狠狠的盯着陈雍,攥紧了拳头。
“赵家妹妹,我们姐妹二人,好像不曾得罪过妹妹。”陈雍走到陈瑞的跟前,率先道。“何至于被妹妹编排至此?”
某人只敢窝里横,但是她陈雍不行,她知道什么叫休戚与共。
“不曾得罪吗?”赵嫣然看向陈瑞。
柳氏姐妹顿时一惊,今日是她们两个硬拉着陈瑞出门,若是因此出点什么事,她们虽不必担责,但终究过意不去。
“若有得罪,我在这里给妹妹赔罪。”陈雍言到,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家中父亲病着,我的生身姨娘也为陈家生育子女也算有功,如今人已过世多年。妹妹何故为口舌之快就往一个病人、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
陈雍边说抹眼泪、楚楚可怜,与赵嫣然居高临下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正当晌午,来往的客人不少,世人皆爱看热闹,刚刚驻足的便不少。
“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不能骂人家父母啊?”
“看装扮,还是个官家小姐,这说话也太毒了些。”
“长的挺好看,却生的一副蛇蝎心肠。”一个围观的公子感慨道。
围观的人对赵嫣然指指点点,其间不少粗鄙之语。
“你们陈家德行不端,难道还不让人说了?”赵嫣然不服气道。
“德行不端?姐姐这是讥讽圣上?”陈雍惊讶的瞪大眼,露出一脸无辜、惊讶的样子。
“我……我只是说你赵家,何时说过圣上?”赵嫣然怒道,“你好歹毒的心思,信口雌黄,眼看着你们那靠山爹快死了,就来污蔑我!”
“父亲当年外放的文牒,也是圣上钦定的。你说父亲品行不端,不是质疑圣上?”陈雍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丝泪光,又道“我父亲如今病重,三妹妹整日守着,面容憔悴不少,三妹妹平日最得父亲喜爱,如今见三妹妹如此,更是担忧。若不是为了在父亲面前打扮的鲜亮些,让父亲少些担忧,病好的快些,我们姐妹二人又哪里有心思梳妆打扮?”
“可是赵家妹妹却厌恶我们姐妹二人也便罢了,为何要诽谤我父亲?”陈雍说着,涕泣连连。
陈瑞虽平日不喜陈雍,但方才提起陈天桥的病,她也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陈家姐妹如此惊天动地大哭,旁人真可谓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陈雍趁着这个机会,拉着陈瑞,低着头,委屈巴巴往外走,这一回倒是没有人拦着,反倒是赵嫣然被人给围住,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你拉我做什么?”陈瑞被陈雍拉着走铺子,嫌弃的甩开陈雍的手。
“当然是拉着你去做坏事。”陈雍坏笑道。
“刚刚赵嫣然都踩在陈家脸上了,你怎么那么怂?” 陈瑞撇撇嘴,埋怨道。
“是吗?”陈雍反问道,看向屋子里面的场面。
赵嫣然这一次,可是丢大人了,欺负两个父亲病重的孤女,还仗着父亲的官威,落了个凶悍的名声。
陈雍看似示弱,实际上下手比谁都狠,这一点的陈瑞当然能看出来,但是她不想承认。毕竟前两天她也用同样的话骂过陈雍,那一巴掌,她还记着仇,只是今天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动手罢了。
“反正,就是你太怂了。”陈瑞嘟嘟囔囔道。她才不会感谢陈雍呢!
“那……带你去玩更刺激一点的,如何?”陈雍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赵家的马车。
“明棠,你和明桃在这里望风。”陈雍对明棠道。
拉着陈瑞蹑手蹑脚的往马车后面走去。
“你……”
陈瑞刚发出声音,就被陈雍用手捂住。
“小点声。”
陈雍从头上小心翼翼的取下发簪,四两拨千斤的在陈家的马车楔牟处敲敲打打。
她这是在做什么?和陈雍一起的陈瑞,心悬在嗓子眼。
要知道,马车上面还有一个睡着的车夫,她们万一惊到了马,或者把车夫弄醒了,她们两个都跑不掉。
陈瑞捂着嘴,连气都不敢喘,可是牵着自己手的这个人,却一直在敲敲打打。
“嘶嘶……”
马匹高高抬起蹄子,带动着马车剧烈的颤动,瞌睡的车夫被惊醒。
“呜……”陈雍再次捂住陈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