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绝恋》大陈小爱

5、白菡萏的宣言

　　忆三千已经将白菡萏轻轻拉到床沿，又小心地扶她躺下，然后转声对苏子蓁说：“蓁儿，你留在这照顾下菡萏，我去白家看看就回来。”
　　“忆公子，不用去了，那白家已经被一把火烧光了。”掌柜如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旁，一双美丽的大眼越过忆三千直盯着白菡萏。
　　“你说什么，白家，白家被烧光了？”
　　白菡萏激动地嚷着，呼吸急促的她几乎要晕眩过去。
　　“白姑娘出来时难道那火还没着吗？”
　　“我哪里注意那些，只记得爷爷跌倒在我的房间，他身上全是血，他只来得及说一句：快去如云客栈找你三千哥哥，就用他仅存的掌力把我送出围墙，我的腿，就是从围墙跌落时刺穿的。”
　　苏子蓁看到忆三千又一次瞧了一下白菡萏的腿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
　　“也许是贼人为了毁灭痕迹，干脆就……”
　　如云看了一眼白菡萏，终是不忍心说下去。
　　白菡萏呜咽着，瘦小的身子颤抖着，像秋风里那片被吹落的叶子，飘零着，却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苏子蓁突然很想去抱抱她，她就在这一瞬间原谅了忆三千刚刚对白菡萏如此那般的呵护。
　　“三千哥哥，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他说，你会照顾好我的，对不对，三千哥哥。”
　　白菡萏可怜兮兮地看着忆三千，像一只失去宠爱的小宠物般急切地寻找着新的关爱，她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方白色的丝绢，看起来像是女孩喜欢用的丝怕。
　　“素锦！”
　　如云已呼出声来，疾走几步，就想将那丝绢拿下。
　　忆三千早已伸出手，只一闪，白菡萏手中的丝绢已落入忆三千怀里。
　　“如云姑娘竟然如此好身手。”
　　“哪里啊，忆公子，店里经常有轻功了得的客人来，我闲着没事，就跟着学几下猫步了。”
　　忆三千只望了她一下，似是无意地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对苏子蓁交待着：“蓁儿，我还是要去那白家看看的，菡萏就交给你了。”
　　苏子蓁应了一声，坐到了床沿边，轻拍了几下还在低泣的白菡萏，像宣誓一般，郑重其事地说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有两道目光像剑一般射向自己，一道来自于抬头望她的白菡萏，另一道竟来自于还站在一旁的如云。
　　忆三千也不再多语，推开门，一跃而下，就朝着白家的方向奔去。
　　如云又安慰了几句，也下楼去招呼客人，房间里只剩下白菡萏在那低声抽泣。
　　苏子蓁很想说点安慰的话，可她刚把头低下，凑到白菡萏的面前，就看到白菡萏已经停止了抽泣，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给三千哥哥的是什么吗？”
　　苏子蓁摇摇头，眼前晃过如云那惊呼时的怪异表情。
　　“爷爷说，那是我们白家的嫁妆，谁接受了那素锦，谁就接受了白家的姑娘，也就是我白菡萏。”
　　苏子蓁被深深地刺激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跌落到地上。
　　你的意思是说你爷爷在临终托孤啊，难道你们白家是白帝城不成？不对，你们这就是在强买强卖啊，看你白菡萏也一幅好模样，干嘛非得硬塞给我的三千哥哥？
　　白菡萏见苏子蓁不语，又加了一句：你以后只可以叫三千哥哥师兄，三千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三千哥哥了。
　　苏子蓁只觉得有一股气直冲到她的大脑，此时要有一片竹林，她定能使出飘竹掌，将那竹叶都当成白菡萏打得七零八落。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叫了十几年的三千哥哥就变成你的专利了啊。苏子蓁恨恨地看着白菡萏，几乎想扑过去把她揉拧成一团，生生地吞下。
　　“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白菡萏一边嚷着，一边用手按着受伤的那腿，立即嘴角咧开，定是那伤口又疼起了。
　　苏子蓁想到自己刚刚的保证，又瞧瞧白菡萏那张因为疼扭曲的脸，心头的火硬是按了下来，她却知道此时断不能做任何回答，瞥了下桌上的茶水，已经见了底，立即抛下一句：“我去先泡点茶来”，哧溜一下下了楼。
　　“苏子蓁，你给我回来！”
　　好吧，你有如此力量喊我，一定是已恢复得很好了，我就在这楼下坐着，等三千哥哥回来，再把这托孤之事问个清楚。
　　茶送了上来，苏子蓁的那声谢谢被如云的眼神逼了回去，那眼神完全不似昨夜，冷冷得，那乌黑的眼珠闪着光，让人心头不由一颤。
　　“掌柜，你……”
　　“嘘，莫说话，你只听我说就好。”
　　声音传过来，可如云的嘴却紧闭着，甚至还微微上扬，摆着一个妩媚的微笑。
　　“蓁儿，你记住，那白菡萏不是善良的角色，以后一定要防着她，忆三千只能是你的师兄，你断不可放任何情感在他身上。那块素锦，是你娘的遗物，一定要从忆三千那里拿回来。蓁儿，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苏子蓁哪里是记住了，她完全地被吓住了。她对着如云，死劲揉自己的眼睛，如云正微笑着为她斟茶，那么，刚刚的哪些话，从来不是如云所言吗？可是那声音明明就是啊！
　　苏子蓁刚想问清楚，却看见忆三千从门外走进，他那俊朗的脸上全是忧虑。
　　“三千哥哥……”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喊了出来，苏子蓁转过头，白菡萏竟然已经走出房门，倚在那雪白的栏杆上。风穿堂而过，吹起她那破损的白裙，又撩乱了她的头发，竟活生生一幅美女垂怜图。
　　唉，三千哥哥，你的心一定被她的眼神看得软了吧。
　　苏子蓁想着，重又坐下，端起如云刚砌的茶，一饮而尽。
　　竟是绿菊茶，她怎么会有这种茶呢？
　　苏子蓁连忙去找寻如云身影，那如云已经上了楼，正搀扶着白菡萏慢慢走下楼。
　　忆三千的眼睛也随着她们的身影一起移动，最后落在苏子蓁的身上。
　　“蓁儿，我们要离开平安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