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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chapter 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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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寒猛地抬头,循声看去,二楼的楼梯上靠着一头狐狸,正优哉游哉的向下看。
池寒一怔。
狐狸也穿着通红的喜服,毛色雪白,只有额心生着一缕黄毛。狐狸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伸爪一指道:“那个也别藏了,早看见你了。”
“你早看见我了?”唐征见状也懒得再藏,干脆出来了。
“可不是的嘛,不然光抬他一个,也不用四抬的轿子啊。喏,之前给他看过的嘛,两人抬就够了。要不是你死沉死沉的,我用得着临时换轿子嘛。”那狐狸懒洋洋的说。
唐征啧了一声,“意思是之前让他做噩梦的也是你咯?”
狐狸不干了,“那怎么能是噩梦呢?!他是我的新娘子,提前让他习惯一下咋能叫噩梦!”
“你的新娘子?”唐征眯起了眼睛。
“那……那我是他新娘子……?”狐狸娇羞的用尾巴遮了遮脸。
“嘿!反了你了!”唐征撸起袖子冲上台阶就要揍它,狐狸灵巧的纵身一跳躲过唐征,不满的叫道:“怎么了嘛!我们狐狸一族的报恩就是以身相许啊!不服你也当狐狸啊!”
“我揍死你个杂毛畜生!”唐征说着折过去就要上,狐狸又轻巧的跳开了。它抖抖尾巴,屋里灯焰一晃,四周突然到处都是它的幻影。唐征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心里一突,赶忙去看池寒,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窝在池寒怀里,正扒着他的领口要往他肩膀上趴。
小狐狸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爬了好几下才窝在池寒肩膀头上,它额心一点柔软的黄色,正是刚才那只狐狸。
它挑衅的冲唐征一龇牙,唐征额角一跳,伸手去揪它。小狐狸在池寒肩膀头上跳来跳去躲唐征的黑手,奈何它这样子太小了走路都不太稳,还没跳几下,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还是池寒最后伸手捞住了它。
“好了师兄,”池寒拉住不依不饶的唐征,自己坐在桌边,顺手把小狐狸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它的脑袋,“你也别闹了。”
“小寒,你还真认识它啊?”唐征趁小狐狸往池寒袖子上爬的时候飞快的伸手戳了它一个跟头,小狐狸也不甘示弱,掉头咬了他一口。
“嘶……这小玩意牙还挺尖。”唐征赶忙抽回手,手指头都让狐狸咬破了。
“让你招它。”池寒拉过唐征的手,他食指上被咬出了四个小小的血窟窿,正有血一丝一缕的渗出来。他捏了捏,让里面的残血挤出来,有点担心的说:“这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
小狐狸先炸了:“什么狂犬疫苗!我又不是狗!”
“对,用什么狂犬疫苗啊,”唐征痞里痞气的笑了,“小寒,你亲一亲,就消毒了……嗯?”
他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去,池寒正握着他的手指轻轻含住,舔掉了他指尖上的血珠。
唐征头皮发麻,一直都只有他逗池寒的份,池寒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小……小寒,那啥,说说它,对,说说它。”
桌子上的小狐狸哼了一声,抱着大尾巴嗤笑道:“就这么点出息。”
说完它软绵绵的把毛茸茸的大尾巴盘在池寒手腕上,“选我吧选我吧,我不怂。而且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我们先认识的。”
眼看着唐征又要去揪它,池寒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过唐征也坐下。
“好了,你俩也别置气了,师兄,我认识它还真比你早。”池寒说着想了想,“这点事儿该怎么说呢,我那时候太小了,好多事都记不得。”
听到这个话茬,小狐狸难得安静了下来,它蜷在池寒手边上,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晃了晃。
“那时候我可能三岁?它在我床底下躲过一次雷劫。”池寒摸了摸它的头,“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何姑供的狐狸。”
小狐狸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不然呢?这鬼地方哪来的第二个能召来雷劫的狐狸。”它在池寒手掌下面翻了个身,划拉着四个小爪子去抱池寒的手,“你还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看你有功德造化,不然也不会拿你躲雷劫。话说回来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早没了。你现在干嘛啦,能有那么大造化。”
唐征眯了眯眼睛。
长风山封印极北之渊万鬼,池寒确实合该有大造化。
“嗯……算是看监狱?”池寒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小狐狸一翻过身,他就忍不住伸手拨弄它软乎乎的小肚皮。小狐狸张开爪子,舒服的瘫成了一张饼,粉红色的小舌头都伸了出来,软绵绵的舔了舔鼻子。
池寒被它的小模样逗笑了,唐征哼了一声,池寒回头去看,唐征也绷着脸回看他,眼中却是浅浅的笑意。
池寒有点出神,轻声说:“那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啊,真的都是命吧。”
小狐狸舒服够了,咕噜一下翻身爬起来,抖了抖毛。它轻盈的跳在池寒身边的空椅子上,淡淡的红光一闪,变成了少年人模样。小狐狸变的少年姿容妍丽,男生女相。一头雪白长发流泻如瀑。他身形纤细,又裹回了刚才的那件红衣,十分娇俏可爱。
“你能变成人啊?”池寒奇道。
少年翻了个白眼,“当然能了,我可是阳花谷的狐狸。只有那些野狐狸才顾头不顾尾,变个人都不利索。”
“那你一开始弄张狐狸脸给谁看啊?”唐征问他。
少年一哼,“不然呢?他又没见过我变人的时候什么样,怎么认出我嘛。”他眼神一转,问道:“听他叫你小寒?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啦。”
“我叫池寒。”
少年支着下巴笑了。
他唇形削薄,唇角原本就微微上挑,眉眼风流。板着脸的时候也有三分笑意,而这一晚上唯有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
“挺好,比以前好听。”
唐征趁机插问:“那他以前叫啥?”
“原来你不知道啊,”少年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就不可说。但我叫什么可以告诉你,我叫白锦。”
说完他亲热的挽住池寒的胳膊:“阿池,闲话也叙完了,咱俩该办正事了。”
池寒闻言,正了脸色道:“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春容……”
“诶,那个不急。”白锦打断了他,“那都是旁的闲事,唯有一样,才是正经事。”
少年眯着眼睛笑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