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9、红舞鞋9

　　餐厅里有一个长方形的大桌子，可以坐十二个人，厨房是开放式的，设备一眼看上去都挺齐全，但是队员们很少自己做饭，基本都是去楼下吃食堂饭。陆悯溜达进餐厅，先跟乔笙问好：“乔姨早上好！”乔笙点点头，继续喝着自己的黑咖啡。杨汵珏举手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悯喝了口豆浆回答：“等你们和封博士正式介绍先，然后马上出发。”他把手里的手机递给章龙：“章龙，把手机卡拿出来换上我们统一的通讯器。”
　　封淮走出来就看见有一个空位在杨汵珏和陆悯之间，识趣的走去那里，端端正正的坐好：“因为第一次见面比较着急，一直没有好好的认识一下大家。我叫封淮，跟高兴加入你们。”杨汵珏嘿嘿笑着：“你好你好，我是杨汵珏，咱们小队的，恩……侦察兵！”
　　陆悯抬手给了他脑袋一下：“臭小子抢我台词！”又转头指着章龙介绍道：“章龙，我们的技术工种。宗熊，后勤人员。这两个小孩一个叫桃木，一个叫桃兆，吉祥物！”封淮第一次见这两小孩，顿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两个小朋友都生的极好，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像年画宝宝，穿着毛茸茸的狗狗服，齐齐的喊了声“大哥哥你好！”瞬间就捕获了颜控封淮的心。
　　陆悯接着介绍道：“这位是乔笙，我们都喊她乔姨，专业的法医。”封淮礼貌的伸出手和长辈问好，由衷的夸赞道：“乔姨保养的太好了，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同岁的朋友。”乔笙捂嘴一笑：“小朋友嘴巴真甜，”她暗暗感受了一下封淮的手，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转而笑着说：“阿姨看看有什么可以给你当见面礼的……”
　　乔笙边说边起身，走回自己房间，不一会儿拿出来一个古朴的小匣子，放到封淮手上：“就这个吧，一小块玉，据说能带来好运，记得要随时戴在身上哦！”封淮拿着匣子，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陆悯，陆悯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谢谢乔姨！”封淮对着乔笙郑重的道了声谢，继而觉得自己可能太过疏离，又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乔笙仿佛恍了个神，摇摇头赞叹道：“果真是个美人。”便宜那小子了，她垂下眼帘暗暗的想。
　　章龙胃口很小，吃了两口油条和两大杯水就去工作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封博士，这是我们内部统一用的手机，按下短号就可以联系我们了。”陆悯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走吧，我们去那地方看看，有什么事情路上说。”
　　封淮擦擦嘴，有些疑惑：“什么地方？”陆悯替他收拾了一下早餐，说：“一个舞蹈厅，昨晚你睡得太死，所以我没叫你。”封淮默默点点头，跟着陆悯走出了餐厅。乔姨和章龙都没动，他们一般都是驻守人员，封小胖喵喵叫着，拒绝了封淮一起出去的邀请，几人打过招呼之后，陆悯领着封淮站在一个电梯前面。
　　“这个，”陆悯示意封淮走进电梯，“我们楼层比较隐蔽，你手指在八楼上面画个圈，”他亲自示范了一下，接着说，“再轻触一下，就可以上来了，下去就按普通的B1就可以。”封淮自己伸出手指试了试，再一次被乱力鬼神的神奇构思折服了。
　　小队的车是低调的灰色，没有警徽和红□□，就像一个隐藏在警局内部的特种部队，神秘而锋利。
　　有好几辆样式相同的车停在停车场里，大大小小都有，陆悯用车钥匙唤醒一部，转头吩咐宗熊：“宗熊，待会儿我们到了舞厅之后，你带着几个警察去找一下梅忆，她估计已经醒了。”宗熊点点头，接过车钥匙上了驾驶座。“连接通畅，没有其他信号，章龙把资料发过来吧。”宗熊调试了一下后车镜，其实是按开了通讯器。封淮看着手里的平板，上面跳出一张破旧舞厅的照片，往下划是这个舞厅的介绍。依旧是宗熊开车，不过这次换杨汵珏坐在前面，陆悯和封淮一起坐在了车后座。
　　杨汵珏趴在椅背上和封淮讲话：“封博士，之前刘笑笑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叫姜瑜航，我这线索就是从那儿问来的。”封淮转头问陆悯：“是之前和你讲话的那小孩吗？”“对，”陆悯点点头，“这小男孩心思挺细腻的，知道向我求助。”“关键是小孩毕竟是小孩，地点说不太详细，”杨汵珏接着说，“我就叫小章鱼帮我查了一下，挨个儿去桦州市有疑点的舞厅转了一圈，后来我就在这家，叫甜蜜蜜舞厅的地方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封淮好奇的问：“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杨汵珏一脸神秘的说：“你不知道吧，人和鬼都是有气味的，你们闻不到的，但是我能分辨出来，这家舞厅明显有人的味道，可是甜蜜蜜舞厅都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人的味道？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流浪汉住在那里，所以我们今天去看看。”封淮和陆悯对视了一眼，笑道：“那你昨晚怎么不进去查看查看？”杨汵珏吞咽了一口口水，突然结巴起来：“我……我那不是，昨晚晚上太晚了吗……”陆悯低头研究资料，嘴里说着：“从前有个鬼，夜里不敢走，老屋不敢闯，你猜为什么？”封淮装作恍然大悟状接下去：“因为鬼怕鬼？”
　　杨汵珏哽住了，缩回前座心疼的抱紧自己：“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一棵小白菜。”
　　宗熊安慰他：“不要妄自菲薄，杨杨，你是一只拥有特异功能的鬼！”
　　“什么特异功能？”杨汵珏眼睛亮了亮，期待的问。
　　“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宗熊真诚的夸赞。
　　杨汵珏：……
　　封淮继续看着资料，忽然想到什么：“陆悯，你那本书呢？”
　　陆悯转头看他：“哪本？偷来的那本还是没字的那本？”封淮思考了一下，回答：“两个都带了？”陆悯从座椅后背拿出两本书递给封淮：“先看哪本？”封淮把从梅忆家拿来的书翻开，问道：“你们昨晚看了吗？”
　　陆悯凑过去和他一块儿看：“没来得及。”封淮摸着上面的照片，缓缓读出一行小字：“2003年9月24日。”
　　那是一张全家福，父亲、母亲、孩子，一家三口，照片微微有些泛黄，三人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陆悯的手指滑过男人、女人，最后定在小孩身上：“刘国栋，梅忆，这个是谁？”
　　照片上的小姑娘不可能是刘笑笑，因为刘笑笑今年八岁，2010年才刚刚出生。而这个照片上03年就已经快四岁的小女孩，今年估计已经成年了。
　　“9月24日……”封淮微微蹙眉，“今天几号？”陆悯沉声回答：“9月25号。”
　　书只有第一页的照片是03年拍摄的，后面几页都是近几年的生活照，封淮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全是记录刘笑笑成长的照片，全然没有了第一张照片上小孩的踪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第二张照片了。
　　“恩……”陆悯想着想着，突然问，“封淮，你记不记得，昨天夏菲说的话？”封淮回忆了一下：“如果我们相信她的话，排除记忆混乱的可能性，那么夏菲之前说的那个然然，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孩子？”
　　陆悯接着他的话说：“甚至，她还有可能是夏菲和刘国栋的孩子？！”封淮一脸震惊，不肯再往下想了。陆悯拿起手机给章龙打电话：“章龙，你帮我查一下刘国栋除了刘笑笑还有没有别的孩子？”章龙应了一声好，过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回答道：“没~有~了~刘~国~栋~只~有~刘~笑~笑~一~个~孩~子~”
　　“刘国栋和梅忆生孩子，会不给孩子上户口吗？”封淮用手撑着脑袋，将鬓角稍长一点的头发撩到耳后去：“如果孩子是刘国栋和梅忆的第一个孩子，但是没有上户口，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查不到刘国栋有另一个孩子。”
　　“到了。”宗熊的声音传来，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小舞厅前面。陆悯把梅忆家的旧影集递给宗熊：“宗熊，你去梅忆家的时候，顺便问一下这个小姑娘的事情。”
　　封淮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待三人都下车之后，宗熊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一个小舞厅，破败的外表与周围的楼宇显得格格不入，只有个牌子上面刻了三都路178号，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被政府强制拆除。
　　陆悯走在前面，轻轻打开小剧院残缺的木门，封淮站在他身后，杨汵珏紧挨着封淮。
　　门内是一条昏暗的通道，仅容两个人并排通过。封淮走到陆悯旁边，通道里的灯早就坏了，两人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走，至于小可怜杨汵珏只能缩在后面，一只手拽着一个人的衣角挪动。
　　通道不是很长，两侧有一些长方形的印子，散发着一股霉臭味，尽头还有一扇门虚掩着。陆悯突然竖起手，示意封淮不要再往前走，封淮赶紧停住了脚步，尽量放缓了呼吸。灯亮的刺眼，那虚掩着的门竟在微微晃动，门内的那股冷风透过门缝溜出来，冻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陆悯把封淮扯到自己身后，猛地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空旷的舞台，座位只有几十个，两盏吊灯悬挂在上面，居然是开着的。红色的幕布已经有点发黑了，被突然推开的门吹的飘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陆悯站在门口，微微皱眉，他刚刚明明感受到了不属于封淮和自己的气息，只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封淮从陆悯身后走出来，径直走向舞台。
　　“小心点，”陆悯跟在后面，“这舞台是用木头做的，底下还是空的，保不准你踩一脚就塌了。”
　　“你看。”封淮将幕布撩起来，露出底下的东西。那是一只棒棒糖，干净的与这个舞台格格不入。
　　杨汵珏跟过来把糖捡了起来，他仔细闻了一下，疑惑的说：“封博士……这颗糖，还有温度。”
　　陆悯也跟着走上了舞台，又绕到幕布后面，他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舞台上回荡着：“已经跑了。”
　　封淮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中空的舞台底下，堆着一大堆衣服，还有几张相片，酸臭味扑面而来，显然有人已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