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30、玻璃罐头8

　　银灰色的小车再一次从大楼往外开，只是这车越往外开，陆悯的神色就越严肃。
　　“怎么了？”封淮从后视镜中发现了陆悯的异常。
　　陆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那本笔记本：“奇怪，太分散了。”
　　封淮略微一想就想明白了：“是那个……吴强的气息？”
　　“对，”陆悯点头，“他给我的指引太分散了，不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车子缓缓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离得远时还能感应到在哪，近了就开始不对劲了，就好像……身体的各个部分不在同一个地方一样。”
　　封淮吃了一惊，转而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虽然说不是市中心，可也是比较有名的高档小区，你是说吴强的尸体在这种小区里？”
　　绿灯亮起，陆悯往左拐进一条街道：“对，就是在这里。”
　　车子在入口处被警卫拦下，陆悯低头拿出了一瓶装着封淮熟悉的粉色液体的喷壶，他一边降下车窗，一边低声说：“捂住鼻子。”然后瞬间拿出车窗对着警卫一通猛喷。
　　拦车杆弹起，一路畅通无阻。

　　宋书疯了般的开着车，随便停在家门口就匆匆下了车。他奔过去开门，却发现指纹锁失灵了，只得抽出钥匙开门，大门“唰”的一下被打开，客厅的窗帘被气压掀起，又慢慢飘回了原地，潘若玲不在客厅。
　　宋书捡起地上的毛衣针，摸了摸茶几上的咖啡，如果不是这些东西的存在，他甚至都要怀疑潘若玲有没有来过客厅。
　　抱枕倒在沙发上，宋书走过去拿起来，一转头就透过窗户看到了邻房，他蓦的打了个冷战，直往楼上跑去。
　　主卧的门紧闭着，宋书想也不想的就跑去推开，顿时满面的冷风袭来，卧室居然没有关窗。他一扭头，发现妻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若玲！！”宋书跪在妻子身边，执起她冰凉的手，“若玲你醒一醒！”
　　然而潘若玲就好像陷入了沉睡一样，无论宋书怎么喊都喊不醒。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面颊红润，还在缓缓的吐息，但就是没了意识，双目紧闭。
　　报警、打120，宋书空白的大脑闪现了这么几个名词，然后手忙脚乱的掏出了手机：“喂？是人民医院吗……”

　　“章龙？”封淮按着通讯器，“帮我把雨花巷的每一家的住户信息都调出来，然后和吴强和陈洁的住处还有地铁三号线的监控进行比对。”
　　“怀疑凶手也住这里？”陆悯说道，他还在皱着眉寻找气息。
　　“对，”封淮点点头，“除了这里的住户，有谁会把尸体抛弃在这里？”
　　陆悯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子停下，从副驾驶的前面拿出两个口罩，其中一个给封淮戴上：“这个戴着，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总感觉有一股很熟悉的气味盘绕在这里。”
　　封淮乖乖戴上，拢了拢围巾下车：“可是，吴强难道是今天才遇害？不然凶手抛尸在这种高档小区里，肯定半夜就被清洁工收走了。”
　　“这也是我没想通的，”陆悯神色沉重，“还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
　　“什么？”封淮接话道，只是话一说出口，一个念头就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忍不住蹙眉，那真的是最坏的想法了。
　　“杀人分尸，食人魔。”陆悯声音低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的说。但是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不过我感觉到的气息实在是太分散了，如果我的猜想是成立的，”他停住脚步，面色凝重的望着眼前街道边排列整齐的房屋，“那这一条街的住户都是凶手。”
　　忽然，救护车的声音自远而近，两人一齐回头张望。房屋由大数往小数排列，陆悯停在雨花巷6号，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口，拦住了大半个道路。
　　救护车停在两人身后，几名医生拿着担架往这栋小别墅里跑，随后抬出一名女子，一名穿着讲究的男子匆匆跟出来，寸步不离。
　　男子跑到近前，瞥了陆悯和封淮一眼，随后就跟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待救护车走后，陆悯才继续往前走，封淮问道：“你刚刚……”
　　陆悯笑了一下：“眼睛还挺尖。”他解释说，“只是抽了一个东西出来而已。”说着，他扬起手，好似是将刚刚拿到的东西扔了出去。
　　封淮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团黑雾从陆悯手上脱离，然后慢慢在地上显形。
　　一张熟悉的脸，真是一个令人不知道该是惊吓还是惊喜的发现，封淮复杂的想，这只鬼居然长着陈洁的脸。
　　陈洁缓缓从地上爬起，幽怨的看着两人，倒是没有其他动作了。陆悯上前一步道：“不能说话？”
　　陈洁点点头，眼神慢慢浮现出一股绝望，转过了头望向一栋建筑。“麻烦。”陆悯皱眉，顺着陈洁的目光看去，雨花巷5号。
　　陈洁是封淮见到的，最安静的鬼了。不免有些令人遗憾，一个正值一生中最美的时间的女人，就这样死去了。
　　“那里怎么了？”封淮看着那栋小别墅，明显的能感受到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陆悯忽然拉着封淮往外走：“先回车里，陈洁你要是想出去就自己跟上来，”他一边走一边说，“知道陈洁为什么要附身在那个女人身上么，因为她自己出不去，要么被困在这里一辈子，要么想办法离开这里投胎转世。”
　　“所以她附身在那名女人身上，只是为了借外力离开这里？”封淮看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的陈洁，“她为什么会被困住？”
　　“因为这里也有一个人懂得法术，”陆悯说，“并且我很有可能认识，只是这股力量并不友好。”
　　“一个杀人道士？”封淮说。
　　陆悯帮封淮打开车门，自己绕到另一边进去，他坐在车里按了一个键，又在窗上贴了两张纸符：“对，一个连环杀人凶手。”
　　科技的力量是强大的，通讯器忽然响起，是杨汵珏的声音：“喂？老大，封淮哥，我想我们找到lemon了。”
　　两人看着同一个平板，页面上跳出一封报告，开头照旧是一张照片，只不过这次下面还连着三张不同监控拍下来的人像。
　　陆悯把照片给陈洁看：“是不是她？”
　　陈洁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她焦躁不安的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很奇怪的是，”杨汵珏接着说道，“小章鱼查了国内所有的数据库都没有这个女人的身份信息。”
　　“章龙，把雨花巷5号的住户信息调出来。”陆悯说道。
　　章龙没有说话，只是一分钟后封淮手里的平板又跳出了一则信息。是雨花巷5号历代的住户信息，最近的一次记录是两个星期以前的，一个名叫克里斯的m国男人买下了这座别墅的产权。
　　“稍~等~”不用陆悯说话，章龙的声音响起，然后又一份报告跳出来。封淮点开，耳机里杨汵珏解释道：“这个身份一看就是假的，小章鱼刚刚人脸比对上了一名叫维克托·劳伦斯的m国男人。”
　　“哦，”杨汵珏顿了一会儿又说道，“维克托今年一月份再婚了，一个月前刚刚办的来z国的签证。”
　　封淮问；“他妻子叫什么名字？”
　　“我去，”杨汵珏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大封淮哥你们在哪儿？这个维克托的妻子就叫莱蒙lemon！结婚证上的照片和我们监控里找到的人脸符合程度百分之九十五。”
　　“我们就在雨花巷。”陆悯看了一眼后视镜，“陈洁也在我们车上。”
　　“陈洁？！”杨汵珏惊呼，“是那个陈洁？”
　　“没错，”陆悯稍微把通讯器摘下来那拿远了点，待杨汵珏声音小了再戴了回去，“但是她已经死了。她现在不能讲话，我还暂时不能动她，不然会被察觉到。”
　　“被谁？”杨汵珏机敏的捉住了一个字眼，“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趟 ？”
　　“你们别过来，”陆悯拒绝了他，“人多只会添乱，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搬来了这里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变成杀人凶手。”
　　平板里一个美丽而妩媚的女人依偎在强壮的外国男人身边，笑得灿烂。陆悯伸手按掉信息，挂断了通讯器，他朝着封淮说：“现在那栋别墅里没有人，应该是两夫妻都去外面了，我待会儿出去，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车里。”
　　封淮十分不解：“为什么？”
　　陆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转角，都被他的目光来回描摹了一遍。“危险。”所以，别让我担心。
　　陆悯少见的严肃，封淮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他成熟并且聪慧，即使陆悯什么消息都不肯透露，但他迅速的分析了一遍之后，决定听陆悯的话：“好。”
　　那人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墨色的瞳孔里是毫无保留的支持。这是他的珍宝，陆悯感觉一瞬间被什么击中了心脏，去他、妈的摇摆不定，他想，这他、妈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