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3、红舞鞋3

　　封淮看着半路改道的手，开始惊讶自己的不躲不闪，他追上陆悯的脚步，看清了整个地下室的面貌。
　　就像童话里老女巫的邪恶作坊，偌大的空间里甚至还架着一口正在咕噜咕噜冒热气的锅，封小胖就蹲在锅边上舔着爪子。暗黑色的大木桌后面坐着一个老奶奶，她并没有穿什么漆黑的袍子，也没有带尖帽子，穿的就像一个平常市井里的老人家。但是她所处的环境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
　　各种骨头和残腿断肢散落在地上，一个超大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相对着的，还有另一个大书柜，然而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锅旁边的一课大树，盘根错节，粗略的看了一眼，起码得三个人围抱才勉强抱住，树干呈现出死寂的黑灰色，没有一片树叶，大概是死树吧。
　　老妇人手里在研磨着什么，她轻飘飘的说：“你们来啦。”
　　封淮上前把封小胖抱进怀里，黑猫现在特别的安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了。
　　陆悯上前一步说：“刚好赶上而已，来这里也是想请教您一点东西。”
　　老妇人悠悠的说：“既然猫都来了，那我也可以开始了，陆先生不介意等我一下吧。”
　　陆悯赶紧摇摇头：“不介意。”他拉了一把封淮，示意他站的离铁锅远一点。
　　“咦？”老妇人这才发现和陆悯一起来的是一个新面孔，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封淮，停顿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陆悯，扯了扯干瘪下去的嘴角，没有再说话。
　　缘分呐……怎么挡都挡不住。
　　封淮不安的摸了摸封小胖的毛发，什么叫既然猫都来了，封小胖认识这个老婆婆吗？
　　“别慌，”陆悯沉稳的声音响起，封淮转头看他，“你不仅有趣，你的猫也很有趣。”
　　陆悯朝封淮眨了眨眼：“脱它的福，你将看到这个世界上最奇特的事情。”
　　封淮问道：“怎么回事啊，封小胖不是一只很普通的猫吗？”
　　陆悯无奈的说：“大博士，你见过几只全黑的异瞳猫？嘘，”他竖起指尖抵在唇上，“好戏要开始了。”
　　封淮被终于站起来的老妇人吸引了视线，她佝偻着身体，向中间那口大锅走去，手里端着一碗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磨成的粉末。
　　当她走到大锅前面时，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封淮怀里的封小胖突然跳下来走到老妇人身边，地下室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凝重了起来，只有火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老妇人突然蹲了下来，封小胖凑近嗅了嗅，然后轻轻舔了一下老妇人的额头，之后便不再乱动，静静的蹲在那里。
　　老妇人站起来，嘴里一边默念着什么，一边缓缓把粉末倒进了锅里，粉末倒完后，老妇人笑了一下，念道：“世代效忠，不曾有异，以吾之力，护汝永生。”
　　话音刚落，锅里的水突然剧烈的沸腾起来，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只剩下半锅的水了，当沸水渐渐趋于平静，只听见一声“好了。”那位老妇人就飞身跳进了锅里。
　　封淮猛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却被一阵强光刺的泪流不止，待眼睛恢复了视力，惊讶的发现，老妇人浑身上下都被火绕着，那火烧的猛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火光映衬着老树，那树竟一点点在发光，从内而外，就像是一瞬间活了过来。
　　一出恢弘盛大的默剧。
　　火渐渐熄灭了，封淮低下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听到了一声猫叫。
　　忘记呼吸是什么感觉？封淮捂着胸口想，他大概是疯了，亦或是这个世界疯了。
　　锅里站着一位，说是少女也不为过的女人，美艳张扬。要不是她仍然穿着那套市井婆婆装，他宁愿相信这是在短时间内换了一个人。
　　女人缓缓走下锅，她拢了拢长发，蹲在封小胖边上，就像她进锅之前那样，封小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额头。女人松了口气，走到陆悯面前站定：“见笑了。”
　　“没有，”陆悯显然也是第一次见，他赶紧说：“是我的荣幸。”
　　女人又转向封淮，说道：“你好，我是木婉。”封淮捋直了舌头说道：“您……您好，我是封淮。”
　　木婉浅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瞥了陆悯一眼后，走回了自己的木桌后面，招呼两人：“过来吧。”
　　桌前凭空多出了两张凳子，封淮看着，却也诡异的沉默了，淡定淡定，哥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
　　待两人都坐下，木婉拿过一小碟肉放到封淮前面，唰的一下，一个黑影就蹦上了桌。封淮摸了摸封小胖油光华亮的皮毛，没有讲话。
　　陆悯说：“木婆婆，我还是那个问题，只不过我们现在找到了这本书。”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旧书，书页泛着岁月的陈旧色彩。
　　木婉接过这本书，轻轻拂了一下表面的灰尘，书名已经看不太清了，仅有几个字是明显的，柔和的声线响起，补全了这份残缺：“《陆绥川随笔》”
　　封淮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陆悯，引来陆悯疑惑的一瞥，他冲封淮挑了挑眉：怎么了？封淮摇摇头，表示没事。陆悯看起来没有反应，封淮想，那大概只是同姓吧。
　　木婉翻开第一页，想象中密密麻麻的字并没有出现，只是陈黄的纸张，空白的。
　　“我想问的是，”陆悯说道，“为什么没有字？”
　　木婉摇摇头道：“因为你们还缺了几样东西，书也是有灵气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外壳罢了。”
　　陆悯接着说：“您真的不能透露一点点东西给我吗？就算是渠道也可以。”
　　木婉笑了笑，温柔而无奈：“不能说，我答应过他。但是你已经慢慢在接近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陆悯揉了揉眉心，说：“好吧，那我们先告辞了。”
　　封淮跟着陆悯站了起来，抱起吃饱了的封小胖，带着满肚子疑惑离开了这个神奇诡异的木屋。
　　陆悯把密道的入口恢复正常，对着封淮说：“是不是有很多没听懂？”
　　封淮老实的点点头，说:“这些事情我应该懂吗？”陆悯一改之前沉重的表情，脸上又扬起那种不着调的笑：“当然，如果你准备加入我们。”
　　见封淮没有说话，陆悯又接着说道：“考虑考虑吧？吃住全包，月薪随你定，不过我们这应该算国家公职人员，不能要求太高的工资，毕竟为人民服务嘛。”“可是，”封淮迟疑道，“我现在也是刚在警局实习，只是一个小小的心理顾问罢了。”
　　陆悯严肃的拍了拍封淮的肩膀，说：“封先生，据我们对你的调查，你可不是这种谦虚的人，”他话锋一转，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害怕就直说，我会保护你的。”
　　封淮恨不得在陆悯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你懂什么！”
　　“放心吧，”陆悯往外走去，“你家人那边我们会打好招呼的。”封淮烦躁的揉着封小胖，说道：“和这个没有关系。”
　　银色的老式车还停在外面，看到封淮和陆悯终于出来，杨汵珏摇下车窗大声喊道：“老大，封先生，快来，出事了！”陆悯神色一凛，快速跑回了车，封淮也跑向后车厢坐好。“怎么回事？”陆悯接过杨汵珏手里的平板，询问道。杨汵珏看了看封淮，有些迟疑，陆悯看到杨汵珏的视线，摇头说：“没事，你说。”
　　“一个小女孩凭空消失了。”杨汵珏示意陆悯看平板里的监控录像，“消息已经拦截，一些看到过这个监控录像的人我们以有人恶作剧蒙混过去了。”
　　陆悯快速滑动监控的播放条，皱着眉问：“这是桦州市第几起了？”“加上之前的两起，排除一个别省的，这已经是第三起凭空消失案了。”杨汵珏回答道。封淮忽然出声问：“之前两起的资料有吗？”杨汵珏愣了一下，忙说：“有的有的。”“嗯哼，”封淮伸出手，“给我看看。”“封……封先生，你准备加入我们啦？”杨汵珏递出另一个平板，结结巴巴的问。封淮接过平板打开，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封淮就好。”
　　“好！”杨汵珏眯着眼笑，嘿嘿嘿，大美人哎！“怎么了？”封淮疑惑的看着杨汵珏，问道：“视频在哪？”陆悯见了，抬手给了杨汵珏一拐：“发什么呆，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梅忆想，她也许是疯了。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会疯狂成什么样。
　　梅忆紧捏着一个袋子，打开家门，走上了楼，在401前顿了顿，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继续往上走。最后在501的门前停了下来。
　　那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挂了不少蜘蛛网，还能依稀看到当年泛黄的封条。整栋9号楼里，只有三户人还住在这里，一户是4楼的刘家，一户是6楼的张老太。因为当年发生了几件事，其他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然而就在一天前，刘家因为痛失爱女，搬离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