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13、铜头像2

　　谭瑜准备提前去一趟琴房，虽然今天并不用去练习，但十一月的艺考临近，很多高三的艺术生们都在加紧练习。
　　她一个人走进了圆形的艺术楼，空旷的大厅回荡着走路的声音，大理石地板清晰的倒映着小姑娘纤细的身影。谭瑜停在一间小琴房面前，门上印着她和另一个女生的名字。这间琴房是属于谭瑜和李可两个人的。
　　李可的电话打不通，谭瑜放下手机，觉得李可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在里面。她掏出钥匙转了转，打不开，谭瑜蹙眉，琴房后面就是透明玻璃的大楼外墙，此时拉着帘子，外面的学生若影若现的，一下子在那儿，一下子又好像不见了。
　　手上使了点劲儿，门锁终于被转开，谭瑜往里一推，一股无法描述的恶臭扑面而来。
　　混杂着凝固的血腥味和尸体的死气。谭瑜捂住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她猛地往卫生间跑，将午饭悉数吐在了水池子里。
　　好像要把胃酸都呕干净了，谭瑜伸手抠着嗓子，还不够，还不够……她想，她一闭眼，就会看见那一幕，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先是音乐老师吴老师跑到现场，然后打电话通知了校长和教务处主任。
　　整栋大楼瞬间被不透光的窗帘遮了个严实，医务室的医生跑来接走了谭瑜，其他老师把滞留在艺术楼的学生全部赶了出去。
　　艺术楼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大家看起来都各司其职，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了事态的扩大。唯一孤零零的，还是那个躺在琴房地上的女孩，以她为圆心，周围三米，没有人敢踏进去。
　　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忽然停在学校大门外面，此时的校园空荡荡的，学生都回了自己的班级。其中，有一栋教学楼一侧朝外，邓家琪偷偷往外看着，发现了这辆低调的车，她扯扯刘羽婕的袖子说：“快看，你猜车上的是谁？”
　　刘羽婕忙于做题，敷衍的一瞥后胡乱“嗯”了两声，邓家琪讪讪的收回手，不再往外看。实际上，班级里像邓家琪这样无心学习的不在少数，很多人都得知了学校发生的事情，整个教室的气氛安静中压着浮躁。
　　郝建文带着助理出来迎接陆悯，亲自引着他们的车往行政楼开。陆悯一下车就让郝建文带他们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乔笙拎着一个大箱子跟在后面。
　　杨汵珏一下车就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和学校里浓郁的生气不同的那一股死气，它躁动不安，散发着怨念。封淮注意到他神色有异，轻声问：“有？”杨汵珏点点头，使劲搓了搓鼻子，唔……不舒服。
　　乔笙第一次这么有活力，她平常都显得懒洋洋的。没有人动过现场，乔笙满意的带上塑胶手套去翻看尸体，陆悯和封淮看了一眼现场就去找谭瑜了，确实够可怖的。
　　乔美人轻轻捏了捏尸体，把李可的脖颈露出来，果然看见了青色的手指印，剪开衣服，后背也有，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看似忙碌却依旧把注意力放在这儿的人们，那探头探脑的好奇劲怎么都掩饰不住。“宗熊，”乔笙把默默跟在自己后面的大个子叫来，“你来帮个忙，和陆悯说一声，我们一起先把尸体运回我的法医室。”
　　宗熊话不多，行动力却杠杠的，他利索的处理了大小事情，很快将尸体放到了车里。章龙还坐在车上，忙下了车把位置让给李可，陆悯远程指示道：“章龙，你可以去校长办公室坐着，”他看了眼身边的郝建文，给他比了个手势，“校长助理会在那里等你。”
　　“所以，”封淮坐下来，温柔的注视着对面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你和她不怎么熟悉？”
　　“对，”谭瑜快速的点头，眼睛圆睁着，“对，不怎么熟……”
　　“你们是两个人共用一个琴房，”陆悯挨着封淮坐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我们查到你在今天联系了她很多次，但每次都联系不上，没有起疑心吗？”
　　“没……”谭瑜摇摇头，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因为不是特别熟的原因，我们除了简单的问好，其他时候都不会聊天的……她这个人，她有点奇怪的……”
　　“哪里奇怪？”封淮把热水递给谭瑜，“不着急。”
　　谭瑜接过水，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捂着：“她就是……不怎么和我们讲话，她没有什么朋友，很内向……甚至不讲话，我一度以为她嗓子有问题，但是她专业课有特别好……”
　　“能跟我们说说李可最近有和什么人走的比较近吗？”封淮继续问，手忽然被陆悯握住了，他心猛跳了一下，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陆悯说：“乔笙把尸体移走了，我和杨汵珏去那间琴房看看。”封淮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
　　陆悯站起来往外走，封淮收回目光接着听谭瑜讲话，却看见小姑娘羡慕的眼神。
　　“你们……关系好好哦。”谭瑜被热气环绕着，思绪渐渐飘远了。
　　封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话道：“我们……还行吧。”心里倒是在想，好吗？只是调戏来调戏去的损友而已，认识甚至还不到一个月……
　　“对了，”封淮扶了一下额头，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带跑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我也不清楚，”李可缓缓摇头，很努力的在思考，“自从和她一个班开始，她就没有一点存在感，好像，家庭状况也不是太好的样子……对了！”李可忽然提高声音，“我想起来了，她最近和一个男生有过交流，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她居然和一个男生讲话！”
　　“是哪个男生？”封淮问。“恩……我想一下，好像是隔壁美术班的一个男生，”谭瑜没有太费力气，“叫贺进。”
　　陆悯领着杨汵珏往琴房走去，封条煞有其事的贴在那里，人倒是少了很多。杨汵珏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个喷嚏，陆悯问：“是不是气息太浓了？”“对，”杨汵珏又揉了揉鼻子，要是他有血液的话，鼻子肯定早就红了，“很刺鼻，这里最浓，但是……”他环顾了一下这整个艺术楼，“这里都充斥着这个味道，它不仅没走，还在这里存活了好久了。”
　　陆悯也感受的到一点，他抬脚跨过了封条，仔仔细细的查看琴房，杨汵珏飘在陆悯身后，观察天花板和墙壁。
　　“这里……”陆悯摸了摸钢琴边上的擦痕，“是新的，还没落上灰尘。”杨汵珏把平板里的监控录像放过来给陆悯，陆悯往前划了一两天，终于看到这个孤僻的女孩，她背着一个超级大的黑包走进琴房，随手往钢琴边上一扔，又自顾自的弹起了钢琴。过了一会儿，李可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几眼，就拿着那个大黑包离开了琴房，半个小时之后，又走了回来，只是手上没有那个背包了。
　　平静的过了几个小时，令人不堪入目的画面又开始重演。
　　“那个黑包里面是什么？”陆悯说，“又去了哪呢。”杨汵珏挠挠头，刚想回答，忽然被门口的人打断。
　　“也许，有一个人知道。”封淮站在琴房门口说道。
　　陆悯起身，向封淮走去：“谁？”“一个男生，”封淮往身后看，他的背后，有一个男生局促的站在那里，“美术2班贺进。”
　　几人又回到之前询问谭瑜的那间小画室。
　　他太紧张了，封淮打量着这个男生，故作镇定且直冒冷汗，无论他是否与这件案子有着直接关系，但是总是能挖出一些来什么的。
　　“说一下你和李可的关系？”陆悯指尖叩着桌子。“李可？”贺进有一瞬间的慌乱，像是没有想到似的，支支吾吾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啊？”
　　“那你前几天还跟她有过接触呢。”封淮说。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个破绽百出的大男生，就好像在看一部电视剧。
　　“我、我？”贺进指着自己，回答：“对，对就是前几天，就讲了一两句话警官，我朋友比较多，每天都和很多人讲话的。”
　　陆悯笑了一下，说：“怎么这么紧张？你和她讲话不奇怪，她和你讲话就很奇怪了不是么。你还记不记得和她说了些什么？”
　　贺进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不抖了：“记得，我们就随便说了几句，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和她的爸爸妈妈认识，我妈叫我在学校里帮忙照看一下她，”说完自己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哦？”陆悯挑眉，“确定？”
　　“是的。”贺进再次点头，他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
　　没有证据可以反驳贺进说的话，陆悯和封淮对视了一眼，把贺进放回了教室。
　　美术2班压抑的宁静被贺进的再一次进入打破了，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就像小型的昆虫集会，小声的吵闹着。邓家琪转身问坐在后排的贺进：“贺进，你被叫去干什么？”
　　贺进头都没抬，嘴里蹦出几个字：“没什么事，写你的作业去。”
　　刘羽婕把邓家琪拽回来，因为她是班长，不得不管教着这个班级最大八卦源头：“你哪来这么多好奇心，想知道什么都去问你的小铜头像好了。”她半开玩笑的威胁着。
　　邓家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低头看着安安静静待在自己桌洞里的铜头像，又开始思考准备许什么样的愿望，就这么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