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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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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晶递来的纸团上是完整的柳叶纹样,与那门派的别无差异。
白雨晶接着喊道:“墨哥哥你为何如此狠心?”再低声道:“我是来向十皇子求救的。我并非白尚书的亲生闺女,是七皇子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细作,五岁那年由七皇子设计巧遇他们夫妇。那时爹爹还没得此高位,且无儿无女,便将我留在身边做亲生闺女抚养。
七皇子对我说,只有我拼命学习女红、跳舞、样样出众,才能一直获得他们夫妇的喜爱。而我稍稍长大一点才知,他想让我嫁与十皇子,再借我之手除掉阻碍他夺位的巨大障碍。
不曾想您竟带回了品含公主,嫁你做妃对他万分不利。他便设计陷害爹爹,把柄都是对爹爹极为不利的证据,并以此威胁我。
糕饼中的堕胎药是我放的。他的探子从外城回来说公主有孕,他让我尽快有所动作拆散你们。
我这些年一直做些多余又假装天真之事,想让他以为我能耐仅此,免得被察觉早有二心。
我知晓你如此谨慎,公主有孕不敢大肆宣扬,又对我存有戒心,便先下药为你们提个醒,事情败露送我入大牢,比在他的掌控下好与你说话。
当然,若真害你们失去骨肉,日后拿命再还。
结果你们并未揭穿,我还以为我要装疯卖傻一片痴情,看来是白费了。
那日由他府中后门出来,见一伙人大白天蒙面十分可疑,便悄悄多看几眼。见他们武器上都有柳条纹样,想起儿时的一些事。我最初就是被那些人所救,后被七皇子买了去。说起来,我也算那门派之人。
墨哥哥,你为何最后都不肯多看我一眼!”白雨晶忽然一声喊,过来揪着孙千墨的衣服不撒手,“我的事情说完了,皇子尽快派人去查吧,救我白家人一命!七皇子与十五皇子那边定会对公主有所动作,皇子小心。快把我甩开!”
孙千墨使了些力道,“不知廉耻!本皇子已与你爹说了,今后让你不得纠缠我!”再小声道:“这是真的,你日后要自己想办法摆脱白尚书的看管来纠缠我了。”
白雨晶愣了一下——原本我也算痴心于你,不曾想你当真如此薄情。罢了,她没再提她的感情,救爹爹要紧。
孙千墨甩手而走。
白雨晶所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若门派与孙千亭有关,反倒简单不少。
默笛回来后,孙千墨与春生默笛三人、像小时候躲在屋里商量坏主意一样围坐桌边,商量起对策。
孙千墨道:“大婚将近,父皇也要赏封地了,这是他们躲人的最佳时机,定会动手。门派之事你们继续查,他们近几年大肆活跃,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默笛问:“白雨晶有没有可能也在诡计内?我是说她为了嫁给主子听了七皇子的诡计,到此胡说一通、引我们上钩?”
“但孙千亭与门派有关这事不说反倒更好,往他自己身上引不是自找麻烦?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今儿是否见过公主了?”孙千墨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觉得见过又觉得经历虚无缥缈。
“主子你忘了,我们在藏书阁见的公主。”
默笛道:“主子的记性又差了。”
孙千墨叹息一声,“怕如此下去,早晚成个傻子。”
春生扑通跪下,“主子,春生一定尽快查明原因!”
三日后,孙千墨兄弟三人一同入宫听旨。皇帝赏赐的封地皆在三人前行方向上,孙千墨在最边远的雪绒城。
边陲之城历来为皇帝最不信任皇子的驻扎之地,此番圣旨,将孙千墨作为威胁皇位之人处置,必定引来旁人议论、恶人掉以轻心,而皇帝给的理由十分说得过去:“两国皇都间取中城,是以方便公主回乡探亲。”
皇帝对孙千墨的眼神中多了些冷漠与疏离,将孙千墨留下。旁人退去之时大发雷霆,“你堂堂皇子,竟甘愿娶品含公主、允她独侍一夫,我谷国风俗岂容她外乡人阻扰,让我谷国颜面何存?”
孙千墨听着皇帝训斥,面前却是另一番风貌——公公正一张张举起皇帝写好的真心之言,大体是说放他到那里实属用心良苦,想让他借此机会多看看品含风貌,学些端宁公主及品含治国的精髓之处,就像游历人间的仙人,不受多余限制。
孙千墨顺路将这事告知臻贵妃,她一听便瘫软下来吵着要皇帝收回成命。
一向泰然自若的母妃如此失态,孙千墨有些吃惊。而后她也真的闹了很久,平白让路过的宫女宫人看了笑话。
孙千墨象征性拦着,“留母妃思念之苦是儿不孝!”
“罢了,皇上圣旨不容更改,待你成婚,母妃便青灯伴佛、不问世事,与花草神明为伴,注定清闲得很。”
“好。”
虽说不甘与吵闹都是演的,不能长伴膝下却是真的。
孙千墨跪下给臻贵妃磕头,方才离开。他还要处理好手边事,不可整日忘事有负众望,打算回去与春生一起找寻根源与解决之法。
然而再次立于宫门前,孙千墨却已忘记皇子府要如何回去,感觉脑袋空空如也,对无力之感体会深刻。
如此下去,早晚要成为丁青影的拖累,刚接下圣旨与她成婚,坏事便不断,孙千墨再次对将来产生迷茫与怀疑。
晌午后,孙千墨关在书房静坐,听到通报说丁青影来了。
丁青影今日闲来无事在藏书阁待到晌午,回太后那儿用了饭,找了借口说要在城中逛逛,逃出太后审视的眼光出来找孙千墨。
孙千墨不想见,让春生说他不在。
春生心虚道:“小的已经告诉公主主子在书房了。”
“春生你这小子何时如此没眼力劲了?那说我累了。”
春生讪讪地退出去,“主子睡了,公主改日再来吧。”
丁青影道:“我认得他这些时日也不见他有午睡的习惯,又犯什么病躲我呢?”说着往书房里冲。
春生阻拦,被揪了耳朵。
没拦住,回头还要被主子罚。
“怎么,怕成亲前见面不吉利?在藏书阁见面没见你躲我啊,现在又在装什么?”丁青影早已习惯孙千墨时常如大姑娘般的扭扭捏捏,不逼迫他他永远不说实话。
想想每次沟通都是单方面进行,丁青影很气。
“孙千墨你出来吧,就算你睡着如今也该醒了。有事一起商量,是你早就承诺我的吧?现在还难以沟通!”
孙千墨怒言:“春生默笛,拦个人都拦不住,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出去扎两个时辰马步,不够别来见我!”
丁青影一头雾水,“你这人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儿?我这硬闯之人是不该挨个几十大板你才解气?”
孙千墨道:“公主请回吧。明日我进宫请父皇取消婚事。”
默笛与春生本来都打算去扎马步了,听闻此言全部顿住满脸震惊。
丁青影一听急了,“孙千墨你什么毛病?我是你的破衣裳你想扔就扔、不想扔就捡回来是吗?”
春生劝道:“皇上赐婚圣旨都下了,各方面也在准备了,主子若开这口只会引来责罚,皇上不会应允的!”
丁青影道:“孙千墨,你谷国若敢拿亲事当儿戏,我品含必将举兵踏平边关,到时可别为黎民百姓喊冤!”甩裙欲走。
“公主留步!”孙千墨终是把她叫住,“你们先退下。”
默笛和春生离开,丁青影负气在圆桌边坐下,“怎的,以为我不敢?你们要做出驳我品含面子之事,我品含也不是软柿子!”
孙千墨道:“影妹你给我些时日,在我身上的谜团便会解开,你也会知晓我用心良苦,可好?”
丁青影问:“你张嘴只是用来吃饭的吗?话说到此就不能一次说明白!我现在才懂,我和那小丫头一样,都只是自己犯贱......”
孙千墨沉默之后,还是说了些什么。
而后他留丁青影用晚饭,丁青影冷眼看他、直言拒绝、提裙而走。
春生进来,孙千墨问:“还有多少日子成婚?我今儿问过这个吗?”
“还有四十七日。您昨儿问过。”
“你们会被我问烦吧?说取消亲事,兴许明儿又要阻止我几趟。”
“主子您别冲动啊......这次姑娘真心寒了,你们就真完了!春生正在加快查看医学典籍,定会找出办法的!”
“来我与你一起。你一个每夜看到四更的人,还想如何加快?”
春生都想立封军令状:“若春生辜负主子期望,便把这颗脑袋卸了送给主子,让它替主子记下所有东西!”
“书看多反倒傻了?世间哪有换头一说?”孙千墨打个寒战。
默笛将宋石初三也叫来,几人照症状看医书,废寝忘食。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自己不想好活也不让别人好活。
又是几日过去,孙千墨已逐渐记不得府中普通下人的名字及职务,只觉得出现的脸面熟。
门口的葵花被搬走了,放在丁青影住过的那屋窗外,向着日光生长。
这几日孙千墨没出去,越来越差的记性会让他人有所察觉。
而丁青影这边,在多日守于藏书阁后遇见了孙千亭,及与他同母的十五皇子孙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