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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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近期谢尘的心情几乎是最好的一段日子。
就连一开始棘手的霸刀现在玩起来都得心应手了许多。
那天唐酒酒同他的一番真情流露，虽然突如其来，但是他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突然的表白，她的声音在耳机里传出来，说是不是要给谢尘炸橙子。
谢尘说还不行，因为她还没有打赢他。
那时他笑眯眯地看着密聊框的这行字，思索了一会把“打赢”两个字删除了，手在键盘上敲了两个拼音，弹出了几个选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按下“打赢”两个字。
他虽然有些刁钻，但这个刁钻他还是乐意坚持下去。
期间花双双来找过她，花萝号来过，被他拉黑了，又换了毒姐号来，说的内容无非都是一个。
顾南城也来找过他，但这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偶尔出现在谢尘的“谁在看我”的列表里，有时迟迟都没有消失，就这么看着。
谢尘觉着她这一看像是看遍了他将来的光阴，又像是要将遗失的时光补回来一样，但他每次心里有些起伏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现在不再是以前了。
陆青城没有来过，据顾南城说他是在养伤，过得很滋润，比以往都还要嗨皮，谢尘也不太担心他，他存在很特别，尽管他不清楚到底特别在何处。
事情似乎平淡了许多，谢尘的霸刀技巧愈发熟练，三室一厅已经不是梦了，旨在辟出一间海景别墅出来。
期间唐酒酒的唐门似乎也进步了许多，现在也每日陪他一起日常和JJC，这些平日对她来说枯燥无味还容易被谢尘吐槽的活动，现在跟谢尘一起乐在其中。
虽然她依旧还是会犯错，但谢尘待她还是极其宽容，一次和早早的奶毒33，虽然过程谢尘依旧忍不住会嫌弃她的技术，但基本没让唐酒酒背过锅。
这确实是谢尘，作为一个纯阳，在感情上除了夜话白鹭之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但有一件事情让他一直有些放不下，就是那天他小圈落下来罩在唐酒酒身上时，一道青色的光弹在了蓝色的光圈外，他朝青光射来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只有一半的长歌，没有名字，也没有血条。
可是他的半个身子，确实是空的，不是透明，也不是暗淡，而是完全没有。
他深知这事和那天顾南城故意透露给他听得事情有关，但是唐酒酒既然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也不好去戳破她的谨慎和体贴。
只是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又像是一堵墙，隔在他和那个丫头之间，推都推不掉。
顾南城不说，唐酒酒不说，他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推倒这墙。
时间过去一些，这道墙虽然好像不太阻隔着他，但还是存在在那里，挥之不去。
平日谢尘还是用霸刀和唐酒酒一块活动，几个星期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纯阳都落了灰。
“你今天换纯阳好不好。”耳机里传来女孩的声音，虽然依然是有些闷沉，但他听得真切。
“我霸刀也可以带你上段。”谢尘想都不想，拒绝了。
“但……我想看纯阳，纯阳的技能帅，我都跟你纯阳……打过JJC呢。”她的声音有些不太高兴，掺杂了一些别样的情绪，是平日里少见的。
谢尘忍不住笑了一声，被女孩听见了，那边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就是怕我把你纯阳的段位打下去了！”
和往常不同，她的这种小情绪让谢尘止不住地想笑，是来自心底的愉悦，毕竟如今他能跟她在一起，他有足够的耐心对付她的小脾气，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我连跟你情缘都不怕了，还怕掉分吗？”他笑完了，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下线去换了自己的纯阳号。
对面安静了一会，片刻之后才微微地传来一声笑，但谢尘并没有太在意。
在登录界面，看见了很久没看到的纯阳，还穿着那一身驰冥的校服，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确认登录了上去。
过完了图，唐酒酒也立刻点了自己组队，他接受了入队，队里依旧是他们两个人。
“打33吧，叫个奶妈？”他一边调整自己的奇穴一边问道。
“22不行嘛，就我和你。”女孩的语气还是有些不满意，估计是方才的撒娇起了些作用，她打算再来一次。
谢尘虽然知道她的心思，反正也是娱乐局，他并不太在意分数，只是……
他看着技能栏里面的镇山河，心里纠结许久。
顾南城同他说过，这个技能绝对不能对她用，但他自己深知气鲸这两个职业有多脆，这个镇山河也很重要。
将技能栏里的镇山河拖了出去，又迟疑了许久，还是拉了回来，设置了镇山河落在自己脚下。
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了。
“排吧。”他的声音恢复平时那样，沉稳地从喉咙发出来。
几把22下来，还算是比较顺利，只要不碰上丐帮，这个小鲸鱼还是可以稳稳当当的追命别人。
只要碰上了丐帮，这娃娃鱼就使劲扑腾着到处乱窜。
不过打下来虽然输了几次，总体都还是比较顺畅，至少这个山河一直没有用出去。
顺顺利利地排了八九场，胜率还能看得过去，小姑娘在语音里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话显然变得多了一些，但是听起来还是有些沉闷。
然而，最后这个小鲸鱼依然是逃不过他的宿敌：丐帮。
这次还是两个丐帮。
“凉了……”YY里发出了这样的宣告，谢尘无奈地安慰了他几句。
这局自然是输局，因此谢尘对她并不太抱有希望。
他自己估计能够杀一个丐帮，他嘱托了这个冒失的丫头，要是血量不对就立刻隐身。
麦里传来了她应和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些紧张。
开场的时候，毫无疑问的两个丐帮自然是放弃跟这个气纯打，而是集火给唐酒酒一顿乱锤。
没有以往碰到丐帮的乱叫，唐酒酒起初掐准了时间躲了几波攻击，但还是一个躲没躲好，被控住了，之后她的血量就以肉眼可见的在掉血。
所幸她溜得还可以，期间谢尘已经逼得其中一人开了笑醉，另一个丐帮也在笑醉的边缘试探着。
“我隐身了！”拖到另一个丐帮笑醉，唐酒酒的血量也只有百分之40了，她迅速交了隐身，挪到了另一边角落躲着。
“找个机会追命。”谢尘下好了气场，一柄长剑用在手里，确确实实要比霸刀的刀要顺手多了。
没有人可以在纯阳的气场里打败他。
谢尘毕竟是玩了很久的纯阳，对付一个丐帮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他的血量还比对方要多一些，另一个丐帮笑醉也结束了，立刻过来一起集火谢尘。
尽管血量在减少，但是有蛋壳傍身，还是比较安全的。
配合了唐酒酒的一个隐追，成功解决了一个丐帮。
剩下的丐帮干脆也破罐破摔，也不去打残血的唐门，一昧地敦谢尘，恨不得是要把他打成羊肉饼才能得到丐生的生活一样。
但是此刻若是死了，就很可惜了。
因此谢尘做了一个今天最错误的决定，镇山河。
镇山河落在他脚下之前，他还确认过了唐酒酒离他有一段距离，吃不到这个山河。
但是他忘了，唐门有个东西，叫子母爪。
在山河结束的前几面，一条歪歪扭扭的蓝色的链子连在了他和唐酒酒之间，还没等他来得及点，唐酒酒的角色就落在了自己的身边。
“出山河！！！”谢尘慌地一下没控制住音量，在语音里吼了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那么几秒。
他的手都僵住了，忘记了按技能，直到镇山河结束，他都没能反应过来，被丐帮打死了。
但唐酒酒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刚才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顿了一会之后继续攻击丐帮，将其打死了。
在出去过图的时候，唐酒酒才疑惑地问：“你刚才怎么了，吓我一跳。”
谢尘没有应声，过完了图，他才在语音里说了一句。
“我有些事，离开一会。”
说完这句话，他就下线了，挂掉了语音。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不断地涌动。
看着唐酒酒踩进镇山河的那一刻是恐惧的，他害怕因此她就消失。
但她若无其事的时候，他又觉得庆幸，还好她什么事都没有。
在这两种情绪都消散了之后，心脏被更多的情绪所包围，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出来的。
是自己的镇山河不会对她造成伤害？若是如此，顾南城没有必要特地来嘱托他，千万不能用这个技能，她也不需要骗自己。
那是唐酒酒的问题？
谢尘却不敢往下想，他不敢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唐酒酒。
更不敢去想，自己相处了这段时间的这个人，不是唐酒酒的话，又会是谁。
在这一切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起：如果真的不是唐酒酒，那真正的她去哪了？会不会有危险？
这段时间，他所认为的“唐酒酒”一直陪伴着他的幸福时光，现在就跟一个脆弱的气泡，只需要他一挑，就会戳破。
但是为了她的安危，他不得不去戳破。
很快，谢尘重新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几乎是同时，几条密聊就发了过来。
[唐酒酒]悄悄地对你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唐酒酒]悄悄地对你说：你怎么突然走了，不是要陪我吗？
[唐酒酒]悄悄地对你说：你这个骗子。
密聊最后的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又回想起了一年前，YY里女孩哽咽的那句话。
“骗子。”
他的右手捏着鼠标，几乎是要把鼠标给捏碎在手心，让碎片扎进血肉里，才能缓解此刻他的愧疚和不安。
谁在看我列表里，出现了唐酒酒的头像框，谢尘看了一眼，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这不是唐酒酒。
一刻没有多呆，他神行去了明教，大轻功到了映月湖。
映月湖畔，一个紫色的身影在深绿色的树影之间，显得很清晰，却让谢尘有些看的不真切。
“唐酒酒呢。”他的焦点看着顾南城，他也知道顾南城能听见。
紫色的身影没有动弹，树下却浮现了另一个人，一个明教。
“别问了，我们也在找。”陆青城站在树下，平淡地说着这句话，却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
“也在找？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了的。”谢尘咬着牙，隐忍着此刻心情的起伏。
“前两天。”陆青城依然平淡地说着。
“三天前，”顾南城开口，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也有些缥缈，“三天前我听说了，但是我没有办法跟她联系上，然后才发现现在的这个，不是唐酒酒。”
她从树上跃下，谢尘方才看清，她的脖颈之间有一道很明显地红色血痕。
“……怎么回事。”谢尘看着那道血痕，才知道她的声音为什么这么不真切。
顾南城摇摇头，丝毫不打算说这事：“我们找不到唐酒酒。”
这句话，顾南城极力说的很轻，就像是找不到一件平常的物什一般。
但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这绝不会普普通通的结束。
“也就是说，”谢尘深吸了一口气，“唯一的线索，就是现在那个，假的唐酒酒。”
他早该意识到的，但是喜悦把他的大脑给占据了，理性被挤到了角落里，无处施展。
试剑台的那一天，他就该发现，唐酒酒的声音不一样了。
这些天以来，很多地方的变化，其实很明显，但是他自己选择了不去探究，不去深思。
一昧的躲避和幸福的冲刷，让他直到如今才将这些奇怪的地方屡清楚。
试剑台要给他炸橙子，平日里沉闷不清晰的声音，积极地陪他打JJC，主动地撒娇和有些生疏的唐门技术。
种种与往日不同的举动，联系在一起。
谢尘忍不住把脸埋在双臂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却又不值得去同情。
在失声笑着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脸颊湿润无比，只能用衣袖胡乱擦一下。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但终究是梦，梦是要醒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