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控场了》苍横翠微

22、好酒啊

　　当年过半百的主讲老师走进教室时，温赳心头泛起疑惑，她不自觉皱眉，随即转头看向右侧的人。

　　时见鹿正手执一支铅笔低着头画设计图，察觉到视线，似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在稿纸的空白处写下“忘年交”三个字，然后抬头，眼神示意温赳往下看。

　　温赳微微侧身，看了过去，字与设计图同时映入眼帘，跨越国度能成为忘年交，其中肯定有故事。

　　她压下心中好奇，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端正坐姿认真听讲。

　　“酿酒，是一件神秘而极具个性化的事，学习酿酒专业，就是去解剖神秘的一些基本要素，然后去酿造自己的神秘……”

　　讲台上的教授如拧开的水龙头，旁征博引滔滔不绝，简单的话细细咀嚼，又别有一番风味。

　　温赳一边听讲一边思考，不经意扫过稿纸上被铅笔一点点勾勒出的设计图，她眼睛一亮，忽然觉得设计图也好美酒也罢，都是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

　　“酿酒专业所要学习的内容是一个产业链条，它包括栽培、选料、酿造、品鉴、销售等一些列知识，酿酒只是一个重要切面，今天我们不讲枯燥的概论，也不传递高深的技艺，只一个主题——什么是好酒？”

　　主讲老师笑得神秘：“这个问题，有普通共识但没有标准答案，它是每个专业学生必定要思考的问题，它复杂多变，就像女朋友的心情。”

　　底下一阵笑，那这个问题岂不就是抓心挠肺的海底针，磨人又甜蜜。

　　三三两两的讨论，课堂渐渐热闹起来，时见鹿停止画设计图，他看着一手托腮思考中的姑娘，主动开口询问：“温赳，你为什么想学酿酒？”

　　温赳回神，“说不上来，那么多专业摆在眼前我圈出了酿酒，或许是基因作祟，或许是想酿一种自己的酒。”

　　她伸手轻点设计图，“就如同你想设计一栋心目中的高楼大厦。”

　　时见鹿颔首：“这个想法不错，那你觉得什么是好酒？”

　　温赳笑：“我刚回答了一个问题，公平起见，这次你先答。”

　　“小时候，学习李白的《将进酒》，其中一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酒如何能解愁，爸爸说那是因为心中无愁。”

　　时见鹿摇头失笑：“长大后，发现愁算不得什么好事，但它的确是神|韵的一种，在我看来酒当如人，有神|韵才算是好。”

　　将进酒？羌近酒！

　　瞬息之间的联想让温赳出声长叹：“那酒，还真是个愁啊。”

　　听闻没头没脑的叹息声，时见鹿惊讶地看着温赳，随后打趣道：“那酒要是愁，不喝就好了呀。”

　　“已经倒出来了。”温赳想到那两个红本本，意有所指。

　　“咳咳，再倒掉？”话落，似乎觉得这样有些浪费，时见鹿补充：“或者送给有需要的人，毕竟你觉得愁，有人会觉得正好。”

　　温赳点头赞同：“你说得很对。”

　　“我的回答完毕，到你了，什么是好酒？”时见鹿一脸认真，对于相互探讨学习他兴趣浓厚。

　　“我眼中的好酒，别的不说首先要听话。”温赳笑得狡黠：“当然是只听我这个酿酒师的话，我让它醉人三分，它不会醉人五分；我让它清，它不会浊；我让它烈，它不会淡……”

　　时见鹿憋着笑：“你很有想法，但酒听不听话，不是它的课题，而是你有没有能力的问题。”

　　温赳双手一摊，诚实相告：“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自己要是像秦琉那样能让羌近酒老实听话，那么平心而论，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想到此，温赳下意识摸出包里的手机，自己发出那条感谢短些之后，对方没有再回复任何。

　　不居功，不指责，不强求，不拖泥带水。

　　单车一事，羌近酒把这四点做得很好，起初没有嫌弃她多事，期间提议赠送遭到拒绝后也没再提起，最后没有邀功，全程都是快速解决问题的姿态。

　　简直就是，居家必备——

　　嗯，好哥哥！

　　想到这里，温赳又是一声轻叹。

　　时见鹿听到后，以为温赳是担心自己没有把控酿酒的能力，他左手拿过铅笔，开口劝慰：“我以前左手不会执笔画图，但现在会了。”

　　话落，手下沙沙沙简易几笔，白纸上出现一个线条刚硬，愁眉苦脸的小人。

　　温赳瞄一眼，这么粗糙歪歪扭扭哪里像是会的？她不明其意，抬头眼神询问。

　　时见鹿将左手的铅笔换到右手，快速而流畅的线条在纸上勾勒，转眼之间，愁眉苦脸的小人旁边又出现一个眉开眼笑的小姑娘。

　　他停笔，慢条斯理道：“这是你。”

　　温赳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一个像，一个不是。”

　　“不，两个都是，左手的你与右手的你，不是与像之间的差距代表改变和进步。”

　　时见鹿顿了顿，“你开始学酿酒，我开始左手学绘图，一样的起点，我们充满信心共同进步好不好？”

　　话到这里，温赳总算明白，时见鹿根本不会左手绘图，他如此是为了鼓励自己去学去改变，去相信终有一天自己有控酒的能力。

　　“好啊。”桃花眼笑眯眯如月牙，温赳忽然道：“等我酿出称心如意的酒，请你设计酒瓶如何？”

　　时见鹿举起左手：“我的荣幸，但愿那时我能用它画出令你满意的设计图。”

　　“就这么说定了，一起往前冲。”

　　她语速轻快神采飞扬，时见鹿有一瞬间的慌神，忽然问：“温赳，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生活？”

　　温赳摇头：“没想过，国外这个词太宽泛，没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无从做选择。”

　　时见鹿脱口而出：“现在想还来得及，你觉得瑞士如何？”

　　瑞士，那不是妈咪所在的国度么？温赳笑着答道：“瑞士应该是一个好地方，你来自那里对不对？”

　　“嗯，瑞士日内瓦。”

　　日内瓦啊，离妈咪越来越近了，温赳抬头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轻快的语气变得沉静：“如果有机会我就去那看看，听说日内瓦湖很漂亮。”

　　“置身其中犹如仙境，许多游人流连忘返……”时见鹿极力渲染日内瓦的好，随后认真道：“到时候我给你当向导。”

　　温赳笑着点头：“好啊，还要带上我酿造的称心如意酒。”

　　带去给妈咪尝尝，远离故土的她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