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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默了半晌,他竟是无言以对,谁让自己这会儿这么狼狈呢?

      羞涩低眉等了许久,却不听他应声,玉溪失望抬眸,“你不愿意?你也嫌弃我吗?”懊丧的垂着小脑袋,玉溪越发惆怅,哀怨的望向窗外,“看来真的没人愿意娶我,我注定要做个老姑娘了!”

      打量着她,他反倒有些不理解,“虽然你有些话多,但容貌尚算清丽,心肠也还好,怎的年纪轻轻就愁嫁?”

      说起这个玉溪更是头疼,“你是不晓得,我们这里的姑娘大都十三四岁时已然定亲许了人家,我将近十六,却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总是被人笑话,能不愁吗?”

      “可是因为他们嫌你没有亲人,怕你没嫁妆?”

      摇了摇头,玉溪只道不是,“是否有嫁妆倒也无所谓,主要是因为……”

      问她为何,她却不肯再说下去,目露自卑,幽黯的眸间蕴着心事重重,“罢了,你又不愿娶我,问那么多作甚?”

      而他这会子头很沉,实在无力多言,便没再继续追问,倒在榻上直接睡下,玉溪见状很不乐意,“你怎么说睡就睡,还真不客气!”

      他这嘴不饶人,听不得旁人说他,这会子任她怎么数落竟都不回嘴,玉溪不觉诧异,俯身仔细瞧了瞧,但见他眉头紧蹙,面颊泛红,且呼吸声听着也十分粗重,触了触他的额头,果如她所料的那般烫手!

      落水吹风,想必是着凉又发热,这可麻烦了!担忧的玉溪再顾不得奚落,立马回房抱了床被褥过来为他盖上,而后又到院中茅庐下煎药,寻常治风寒的草药她还是有的,只是生火烧水对她来说很困难,幸得齐家大哥好心给她备了木炭,烧炭于她们而言太奢侈,她平日里都不舍得用,万不得已时才会取来。

      先将药物浸泡一刻钟,而后又放入药罐内加了两碗水,摆放在炉子上之后她便不敢再近前,离得远远的,两刻钟后,汤药终于煎好,玉溪刚把药端进去准备喂他,忽闻外头传来响亮厚重的脚步声和呼唤声,

      “玉溪,玉溪!”

      这嘹亮的嗓音一听就是齐叔家的大儿子齐云松的声音,听着步子像是要往屋里进,只因她方才进来时没关门,这要是让他进屋瞧见榻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那还了得?惊慌的玉溪赶忙扬声制止,

      “哎---云松哥你可别进来,我……我在换衣裳呢!”

      果听外头脚步顿止,还传来嗤笑声,“你这丫头,换衣裳怎的也不把门关好?”

      “呃……”尴尬的玉溪借口道:“一时情急忘了关,有事儿吗?”

      但听他道:“我娘已经把鸡给炖上了,叫我来喊你过去呢!你不会忘了吧?”

      一敲脑门儿,玉溪暗恨都是这人惹的祸,只顾救他,还真给忘了这茬儿,不敢明说的她慌张笑应,“当然记得,这不打算换了衣裳就过去的嘛!”

      立在院中的云松打趣道:“那你可甭耽误,来晚一步没肉吃了啊!我先回,你快点!”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玉溪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齐云松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受伤的男子,迷糊睁眼,但见玉溪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哀叹,便问她发生何事。

      不悦的玉溪白他一眼,“都怪你,我原本是要上山采灵芝的,结果把你给捡回来,灵芝却没采到,今日可是齐叔的寿辰,我该送什么给他啊!两手空空太没礼数,可我家里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呀!”

      的确是他连累了她,他也未多想,直接从腰间束带上扯下一枚白玉平安扣递给她,说是可当贺礼。

      玉溪也不晓得这东西的价值,想着是玉,肯定比银子值钱,只是她家不太可能有这种东西啊!“齐叔肯定会问我从哪儿得来的,我总不能说有个陌生人在我家吧?”

      “就说你上山采药时捡到的,扯谎如此简单之事都不会?”

      怎么感觉他在说她蠢呢?不服气的玉溪自辩道:“我是个实诚人,可不像某些人,随口便是谎言。”

      岂料他竟冷哼反讽,“才刚是谁端着药碗说自个儿在换衣裳?”

      那话居然被他听到?看来他早已清醒,被奚落的玉溪恨恨的瞪他一眼,“我还不是怕你被人发现,辱没我的声誉!”

      “我还怕人说我眼瞎呢!”

      “你……”紧攥着小拳头,玉溪强忍着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愤然抱臂,“本姑娘不跟病患一般计较,免得你说我欺负弱者,我现在要去齐叔家喝鸡汤,你最好别乱跑,莫要被人瞧见,等我回来再想办法送你走。”

      临走前,玉溪还交代他趁热把药喝了,想想又觉哪里不对劲儿,赶紧澄清,“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希望你快点恢复体力,赶紧离开,不要再睡我的榻。”

      看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他兀自摇头,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把药给喝了。

      齐叔家离她家很近,也就隔了十几丈,没几步就到,紧握着平安扣,她的手一直冒汗,也不晓得能不能糊弄过去。

      齐家院子里西边的窗口正趴着一个姑娘,一双桃花眸紧盯着大门口,一瞧见玉溪过来急急的自里屋跑到院外来迎她,在她面前欢喜的转着圈,

      “看我的新衣裳美不美?”

      绯色绣芙蓉的新料子做出的裙裳自然是美的,打量着她,玉溪笑赞道:“这颜色很适合你呢!衬得越发白皙水润。”

      听到说话声,灶房里正切着菜的齐婶也笑呵呵的走了出来,一看自家闺女换了身新衣裳,登时没了笑脸,“说好的你和玉溪一人做一件上衣,你这丫头怎的背着我连裙子也做了,那玉溪不就没新衣裳?”

      玉溪并不介意,笑劝道:“无妨,云鹭适合这鲜亮的颜色,穿上多好看。”

      “小姑娘家的,谁穿鲜亮的都好看,”齐婶当即板着脸命女儿把衣裳脱下来还给玉溪,云鹭自是不舍得,“这衣裳都是照我的尺寸做的,玉溪姐姐太瘦,撑不起来。”

      玉溪本就不怎么在意穿戴,云鹭这般她也不恼,“是啊!还是妹妹更适合,反正我也不缺衣裳穿。”

      “缺不缺是一回事,可哪个姑娘不想穿新衣裳呢?”玉溪心大不与女儿计较,齐婶却是看不过眼,掂着手里的葱恨嗤着,“总是这么欺负玉溪,娘都替你害臊!”

      挽住亲娘的胳膊,云鹭嘟嘴撒娇道:“哎呀!一家人不分彼此,咱家熬鸡汤还不是请她过来喝嘛!是吧玉溪姐姐?”

      感念齐家对她的恩德,玉溪才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可不是嘛!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一家人的照顾,我和云鹭情同姐妹,让着她也是应该的,不妨事。”

      “对啊!你看姐姐都不在乎,娘您就甭再数落我,大不了下回再有布料我都让给她呗!”

      说得比唱的好听,齐婶才不信她,“哪还有下回?还不是因为玉溪上次无意中救了村长夫人的女儿,人家才送了这好布料给她做报答,本是交给我,好拿去让秦家媳妇儿给你们一人做件衣裳,你竟自个儿做了一套,玉溪落个空,太自私了些!”

      被训斥的云鹭可怜兮兮的向玉溪求救,玉溪赶忙打岔,拉着齐大娘往灶房里走,“不说这个了,看看锅吧!可别把水熬干了!”

      想起她的菜,齐婶这才没再啰嗦,又瞪了女儿一眼,这才转身,行至门口,齐婶没让她进去,“菜已备好,无需帮忙,你们姐妹俩到屋里歇着吃瓜子吧!”说着又朝着东屋那边喊了声,

      “云杉,看了一上午书,歇会儿吧!你玉溪妹妹来啦!出来招呼着!”

      但听里头应了声,紧跟着便走出一位墨发垂青衫的男子,临着秋风暖阳而立,温和的眉目尽是书卷气,与他身后远处的青山互相辉映,入目成画。

      每每瞧见他,玉溪总觉得他不属于临水村,将来的某一日肯定是要飞出去,翱翔于广袤天际!

      正愣神间,但听他已开了口,温笑来迎,“玉溪来了,里边坐吧!”

      笑应着随他进去,一直没听到云松的声音,玉溪不禁好奇,“才刚云松哥还去找我,这会子怎的没见人?”

      “方才村长过来,说是有点儿事儿请人帮忙,爹和大哥就过去了,过会儿就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云鹭不住的在她二哥面前晃悠,“哥你没瞧见我穿了新衣裳吗?好不好看?”

      随意洒了她一眼,云杉无甚赞许之色,淡声道:“这绯裳挑人,玉溪比你白,穿着应该更好看。”

      呃……玉溪觉得他这大实话说得太伤人,果见云鹭再不晃悠,伤心的坐在椅子上,赌气扭身道:“黑白是天生的嘛!我又没有好脂粉,不然还能遮一下。”

      眼看她不高兴,玉溪忙过去拉劝道:“甭听他瞎说,咱们村里就你的眼睛最迷人,你穿着这件新衣裳平添一股妩媚的味道呢!”

      这话她爱听,瞥她二哥一眼,云鹭轻嗤道:“总是读书不闻窗外事,不知事故,不会说话,连姑娘家都不会欣赏,我再也不让他看,哼!”

      偏偏云杉就只会说实话,不屑奉承,若不是玉溪今日过来,他才不愿在此,听着妹妹说话就忍不住想冲她几句,比如这会儿她又在跟玉溪发誓,

      “将来我定要嫁个好人家,才可以买好脂粉。”

      云杉摇头嗟叹,“天还没黑又开始做梦,好人家还想挑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呢!”

      气得云鹭扯着手绢噘嘴反驳,“你懂什么?只要漂亮就有资本。”

      漂亮两个字用在自家妹妹身上,云杉可不敢苟同,“一白的确遮三丑,可惜你黑!”

      一句话堵得她心悸难舒,无话可辩的她拉着玉溪告状,“你看他又损我,是不是亲哥哥咯!”

      玉溪很想笑,但心知一定得憋住,不然云鹭闹着不肯用饭,又得出动一家人哄她。

      几人正玩笑间,忽闻外头有响动,还以为是齐叔他们回来了,出去一看不止两个,竟来了一群人,云鹭看这阵仗吓一跳,“出了何事?村长怎的带着官兵啊?”

      云杉也觉怪异,隐约觉得村子可能不太平,但见他们进了大门便四处找寻着什么,玉溪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找人,听他们的形容,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个子很高,有伤在身,

      听到这儿,玉溪心顿颤,他们要找的该不会是她救的那个人吧?可他们说他是劫匪啊!不会吧?她居然救了一个匪徒?

      仔细回想两人初见时的第一句话,那人说她是妖女,还说她三番两次下毒谋害他,人的愤怒是最难假装,本能反应应该不会有假,照他的话来说,他应该是被害者才对,又怎会是劫匪呢?

      指不定这群所谓的官兵才是坏人,玉溪的直觉告诉她,那人应该不是十恶不赦,不管如何,也该亲自问过他再说,现下可不能让这些人抓到他,但看他们在齐家挨着屋子搜索的架势,估摸着待会儿就会去她家,他应该还在昏睡着,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更新老时间,依旧定时凌晨0:10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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