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直鬼混》葡落生

5、第 5 章

　　修羽不死心的煽动赵屠户那凶神恶煞的婆娘，对赵屠户严防死守，根本上切断赵屠户与刘菜花的联系。

　　然后李狗蛋的家暴情节越来越严重，打得刘菜花经常起不来床，不得不叫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看，一来二去，她又跟赤脚医生好上了，这次李狗蛋死的更早，赤脚医生直接一副毒药送他上西天，世界又结束了。

　　修羽简直对刘菜花和李狗蛋绝望了，一个改不了家暴，好吧有了孩子是改了，但是刘菜花不出轨就生不了孩子啊。一个还总是出轨，然后被抓奸，虽说让人看着很是唏嘘，但是这简直陷入死结了，他们一直陷在里面无法破局。

　　看来他们俩不适合做夫妻，修羽又出一计，使人不停地劝刘菜花回娘家找人主持公道。村里虽说妇女嘴碎的多，但大多数只是嘴巴坏，心底还是好的，刘菜花被打的那么厉害，动不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叫人看了不忍，不停地有人劝她回家找娘家人来说说理。

　　现实世界里，刘菜花的爹贪图李猎户家的十两银子聘礼，才把女儿嫁过来，本就不是心疼女儿的人家，听到女儿过的不好的消息也只装听不到，嘴里话还挺理直气壮：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人家的家务事怎么好管。刘菜花也是生性懦弱，遇事只想着忍，生生把日子过成那样。

　　这次，刘菜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家。刘老爹正蹲在家门口嘬着旱烟，看见闺女过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刘菜花磨磨蹭蹭的凑过来，喊了声：“爹……”

　　刘老爹冷哼一声，“这不年不节的，你过来干啥，家里可没准备你的口粮。”

　　刘菜花眼泪都要下来了，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刘老娘看堵在家门口不像话，怕街坊邻居看笑话，叫闺女先进屋再说。

　　“什么？你想和离？”刘老娘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不行，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老爹一口回绝，“我老刘家可没被休的女人！”

　　刘菜花的嫂子钱氏撇撇嘴，假模假样的凑过来：“菜花，男人都是靠哄的，过日子打打闹闹都是难免的，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合，哪能动不动就要和离呢。”

　　刘老爹冷哼一声，“你想都不要想，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打两下怎么了，我可没那么娇气的女儿！”说着，扭头摔门而出。

　　刘菜花本就是鼓起勇气说的和离，被刘老爹这么一吓，哆嗦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一直闷头不做声的大哥瓮声瓮气的开口：“算了，妹子过不下去就回家住两天……”

　　话还没说完就在钱氏恶狠狠的目光中没了音。

　　刘老娘和钱氏将她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

　　“妹夫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菜花你多生体贴着些，赶紧生个孩子，男人有了孩子自然就向着家里了。”

　　“菜花，和离你就别想了，倒是你嫁过去两年还没个喜信儿，我看人家打你也是活该！”

　　“妹妹不是我说，和离了哪还有人要你，你看咱家还有几个侄儿侄女要养，再添一个人回家吃饭，真是锅都揭不开了！”

　　……

　　刘菜花吞着眼泪往肚里咽，娘家人的不作为令她绝望无比，难道真是自己命苦，只能活活受着。

　　刘老娘和钱氏劝了一会，就明里暗里的让她赶紧回家，连顿饭都没留。刘菜花没法，只得淌着泪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要是叫李狗蛋知道她擅自跑回娘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前日被打的全身发痛，浑身没一块好皮，再想想以后的日子，仿佛浑身泡在黄连汁里，从里到外苦的都麻木了。

　　“这是什么猪狗不如的家人！”

　　修羽看着半空中浮现的透明屏幕上显示的场景，气的头发都快炸了，“女儿就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了么，那般不当人看！”

　　江清焰立在一旁看着屏幕里的景象，倒是没有修羽那般激动，男丁在封建底层社会，不仅仅是意味着家族传承，更意味着劳动力，意味着在村里说话腰板硬不硬。所以所有资源都是向男丁倾斜的，乡下的女孩还真没那么值钱，所以刘菜花被嫁出去换了十两银子，刘老爹他们是不会允许她和离的，进了口袋的银子怎么可能再掏出来。

　　当然她对这种做法虽表示理解，但同时相当鄙夷，刘老爹这已经不光是重男轻女了，这是不把女儿当人看！

　　眼见屏幕里刘菜花快走回家了，修羽拨动了一下手腕上镶嵌阵石的镯子，屏幕里画面一转，刘菜花又在一次家暴后跟村里某人勾搭上了，亲亲我我好不快活，怀孕生子一如之前那般发展。

　　眼见又要到了李狗蛋回家撞破奸情的时间点，修羽烦躁的转来转去，快要把头发挠秃了，本以为是个相当容易解决的事，哪知这般复杂，难道还真要被困在这鬼地方一直循环下去。

　　转来转去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清焰，想到之前说的大话，顿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咳嗽了两声背过身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还可以试一试。”

　　修羽惊奇的转过身来看着语出惊人的乡下小丫头。

　　鬼域里永远都是艳阳天，对此修羽的解释是，这个鬼域主人魂力太差了，还没文化，构建的鬼域不严谨。

　　李狗蛋就顶着艳阳天准备去镇上酒店掌柜那里结算银钱，从李猎户开始，他们父子俩打来的猎物就送到镇上这个酒家，双方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怕被坑，约定好一个月一结算。

　　这日，李狗蛋跟往常一样慢慢摸进酒家后院，找到大厨想结清这个月的费用，却被告知酒家去乡下运货的牛车翻了，厨房的人都过去帮忙，需要等上一会。

　　李狗蛋没办法，只得在酒家后院里等到了日头偏西，大厨才慢悠悠的赶了回来，又找掌柜的对了一遍账目，这才结清了费用。

　　刚走出酒家大门，天色已经擦黑。食色性也，酒家向来建在消遣之地，后面正挨着镇上有名的销金窟，传说中的烟花柳巷。夜晚已经开始，正是花街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门口的窑姐儿挥着花手绢不停地抛媚眼，花楼里灯红酒绿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李狗蛋捏着口袋里刚到手的银子有些蠢蠢欲动，正巧离得最近的一家花楼门口的姑娘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脸意动，扭着腰身款款贴了上来，“大爷，进来玩玩呀……”

　　李狗蛋被窑姐儿水蛇般的胳膊一缠，瞬间酥了半边身子，在被人贴在耳朵边轻轻的呵着热气，另一半身子也酥了，然后就脑袋晕乎乎的被搀着进了花楼，胡天胡地的狠狠玩闹了一场，第二天天擦亮才推开窑姐儿柔软的身子，打着酒嗝往家走去。

　　回家见到自家婆娘那惊恐的模样，丝毫不觉有异，早在他无数次动手的日子里看习惯了。

　　“骚娘们，冷锅冷灶的，想饿死我去勾搭别人是吧，还不赶紧做饭去。”

　　刘菜花忙低头钻进厨房，手上忙活着做饭，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看后院，长舒一口气，幸好他已经走了。

　　李狗蛋吃了饭，也不理她，上床闷头就睡，回家面对自己媳妇总是不自在，一看到她就想起她跟自己老爹做的好事，怨气凝聚在心里逐渐变得极端，怨不得自己亲爹，便把它发泄到刘菜花身上，都怪那骚娘们，她要是个忠贞的，老爹能得逞么，说到底就是离不开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如以前一般，刘菜花怀孕了，生了个儿子，李狗蛋有了孩子，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倒也不如以往那般充满戾气，动粗的日子也少了，刘菜花脸上也渐渐多了笑脸。

　　李狗蛋上山打劫重伤归来，由于江清焰两人的操作，奸夫每次都顺利的避开，没有撞破奸情，刘菜花悉心照料他，李狗蛋的心里也不是不悔过的，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一家人过的和和美美的，在村里都是有名的幸福之家。

　　世界继续运转了下去，眨眼便到了十年后，眼见就要检验这个鬼域是否被化解，俩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终于到来，天地瞬间如沙子般崩塌，不再是以前世界循环时露出的黑色背景，而是彻彻底底的沙化，崩塌。

　　修羽目瞪口呆，这在他的逻辑里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算什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胸前的长命锁罕见的亮起光，修羽更加惊讶了，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法器，据说可沟通天道阴阳，然而一百年下来也没发现有啥奇异之处，人人都以为是以讹传讹，不过是个普通首饰罢了，这才给了他这个排行最末的小孙子带着。

　　还没等他思考的更多，鬼域的崩塌的速度已然超乎想象，眨眼间沙化已近在眼前，面前的一切迅速散成细碎的沙粒，消失在天地间，修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的小丫头已然模糊的快看不清了。

　　“记住，我叫修……”

　　话未说完，已被甩出了鬼域。

　　江清焰蓦然睁大双眼，眼见面前的小男孩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不过半晌自己也感觉天旋地转起来，沙化之力最终席卷了一切，世界瞬间归于虚无。

　　蛙鸣依旧“呱呱”叫着，与虫鸣交织成一片，江清焰蓦然睁大了双眼，茫然的环顾四周，依旧不见五指的黑夜，芦苇叶子磨蹭在脸上感觉痒痒的，抬头往前看，透亮的窗户上依然缠着两道人影。

　　一切貌似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