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君》轩辕婧

10、宦官专权

　　不能怪景睿太过惊讶。无论在任何朝代，任用外戚、宦官专权，都不是一件好事。何况还是一位科举出身的读书人，怂恿陛下任用宦官。当然，景睿明白，那个传言苏凛跟宫内宦官勾结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由宦官代君拟旨的话，对他是有好处的。可是，如此一来，苏凛必然会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景睿苦劝道：“我知道你的苦衷，可是，这件事是祸国殃民的大事，我不能认同你。纵然现在我信任你，跟你看人的眼光。可是日后呢？一旦宦官掌权成了制，将来宫廷之中会滋生多少晦暗。那时掌权的人倘若不像你们这般，后人又该如何？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恐怕要和其他人一样，反对你了。”
　　苏凛道：“你不认同也好，反对也好，都没有用。陛下已经答应了。无论是你们晟王府也好，南宫、欧阳，甚至大皇子、二皇子，他都信不过。你们越是名声好，他便越是不安。眼下他能信任的，只有我这个恩科状元，天子门生，还有宫里那些没有后代的宦官。你如果还想保住你们晟王府的威势不倒，最好不要管这件事。这个天下，终归还是皇帝的天下。将来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也跟你们无关。而且，一旦未来的君主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也随时都可以改变。不过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事，你真不用如此上心。”
　　景睿竟无话可说。沉默了许久，道：“我大楚刚刚才从动乱中走了出来，这两年稍微安定些了。难道又要面临内宦么？而且，此事如果成了，你的名字将永远刻在大楚的耻辱柱上，会遗臭万年的。你是读书人，难道不想青史留名么？”
　　苏凛摇了摇头，笑道：“我无所谓。青史留名上的也未必都是美名。若能留下了遗臭万年，似乎也不错啊。反正这一件事，我做的无愧于心。不不论你怎么劝，我是都不会回头的。”
　　景睿也就不再说了。第二天的朝堂上，陛下果然说了修行宫避暑的事，众臣虽然有些不同意见，但是陛下却拍板交给了苏凛负责。随后苏凛就呈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修缮预案，倒也合理合适，在大楚能够承担的程度内。因此众臣便不再说了。这之后，陛下借口避暑，便不经常上朝了，通常只有宦官出来说一声令众人退朝。然后收了众臣的奏本，隔日后批阅了再发还众人就是了。
　　独有景睿知道，那些批阅甚至是谕旨的背后已经换了人在拟了。南宫欧阳两族也能感受到，毕竟一旦涉及三党势力，那些谕旨都是明显偏向袒护苏凛的。但是景睿却没敢将那一天的对话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无证据。一旦说了出来，甚至会遭到欧阳南宫二族的忌惮，为何这么隐秘的事，苏凛都会告诉我。而且景睿也怕，让藩王皇子们得知了，更滋生了他们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