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豹子咬了□□的狗》淡胖

20、第二十章

　　小队被越野车送到了那已经被攻下的毒贩基地，走的是后援队伍临时开辟出来的一条小路，主要是方便运输。
　　路上的杂草被车轮碾压留下了两条空白，小路十分崎岖，越野车只负责把他们送到毒贩的窝点以便节省时间，剩下的路就是通往森林深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就要他们自己走了。
　　这次负责带队的副队长陨石是在队伍下车走了半天之后休息清点人数时，才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本该躺在病床上的家伙，看见飞乔的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闯鬼了，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取代的就是冲天的怒火。
　　“你的脑子怕是被屎吃了！”陨石一个枪杆子往余飘头上挥，被对方惊险躲过，他气的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旁边把自己连整个涂满了油彩的飞乔坐在一边自知理亏，不说话静静的接受批斗，反倒是余飘承受了来自副队长的所有火气。
　　“请冷静！”余飘强装镇定空手接枪杆，说：“这件事其实是他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打他啊，顺便一提我可以帮你一起混合双打。”
　　“打你妈。”责任感极强的副队长被彻底冲昏了头脑，“这可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随便加一个人就能当弟弟妹妹成为和谐一家庭，这可是随时会送命的行当！”
　　任务要是不危险就不会轮到他们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而是这一整个队伍，带着个行动不便的伤兵，真遇上了敌人，一点小的差错就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而且就算你没事，在团里私自跑了一个人没有跟上面报告，甚至是可能以逃兵这样的罪名予以处罚的，回去之后等待你的怎么也不会是好东西。
　　陨石是个很固执的队长，他很优秀但是脾气也是很暴躁的，飞乔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陨石让飞乔继续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理由自然是他们现在已经深入到了森林深部，现在让飞乔独自返回自然是不可能的，留在原地更是具有危险，所以现在只能带着一个累赘继续前进。
　　“我先说好，你要是真的遇到了危险我来不及救你，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把你抛下，到时候可别怪我们。”
　　他们继续前进，如幽灵般轻声走在落叶间的缝隙中，留心环顾四周，陨石在飞乔的耳边恶狠狠的对他说，他现在火气还没平衡，犹如炸弹一般随时可能会引爆。
　　“我明白。”飞乔小声说，同时在心底为这个嘴上说着什么，身体却在他旁边一刻不离的家伙有些感谢，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纯属胡闹和添乱。
　　危地马拉虽然国土不大，但是这片少林绝对算是大的了，这里面具备了一切恐怖黑森林的必备景物，几百年树冠遮天的老树、浓厚的腐烂树叶味道的空气，只有丝丝缕阳光穿透进来的有限自然光、含有剧毒的彩色蘑菇、在落叶中悄无声息爬行的两栖动物和爬虫，以及最让人厌恶的数不清的毒虫和蚊子。
　　不知道为什么，飞乔看见这些景色总觉得有些些的眼熟，特别是那些长满了青苔的百年大树的树根，总让他眼熟无比。
　　他们跟着陨石身上带的卫星定位仪走，往最后的那个点前进，沿途他们甚至找到了一些脚印和枪战过的痕迹，于是猜想上一队可能是在这里碰到了逃离的毒贩发生了枪战，应该是将其捕获了。渐渐的他们越走越深，突然飞乔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噢——好了，或许你们可以把我当成高薪聘请来的专家，帮助你们弥补某些地方的不足。”飞乔停下脚步，用手肘撞撞陨石，示意他看着地下一根斜刺进泥土的长针。
　　“比如细心这个方面。”
　　这个发现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飞乔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来一根“针”，针的一头被套上了什么东西的纤维，另一头的针尖上则沾满了泥土和黑色的不明物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
　　飞乔把长针放到陨石手心，向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根据外貌我猜猜这是当地原住民留下来的东西，我认为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查尔他们遇上了土著。”
　　“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呢？”陨石让整个队伍停下来，在周围寻找战斗过的痕迹，然后，越来越多的子弹、毒针和明显被碾压过的草地被找了出来。
　　“另外百分之五十则是土著他们遇上了查尔，都没差。”飞乔按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做了手术安装了环抱器之后，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点轻微的疼痛。
　　陨石从背包中拿出导航仪，上面小小的显示屏显示他们所在的地点和查尔他们失踪最后传回来的地点相差仅有二十多米，也就是说，肉眼可见。
　　“陨石，我想我们找到了地方了。”余飘招呼着大家，他站在一节横着倒下的高大树干上面，转身就跳了下去，其余人都跟着下去，一落地就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
　　飞乔在后面费力的翻过树干，坐在上面往外一看，却瞪住了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长下坡，由于地势原因这里的树木长得都有些歪斜，露出了中央很大一部分的天空，接住自然光他们可以看到，这里面满地的疮痍。
　　原本长势良好的草丛被什么重物挤压踩踏变得稀疏，露出下面的草皮，生长在周围的大树树干上满是弹孔和一道道匕首划过的划痕，飞溅的血液在干枯的树皮上留下的痕迹变得暗淡成为深褐色，还有一些被遗忘了的飞针和子弹壳留在地上或者是树干上，都和他们之前寻到的一样，来自同样的主人们。
　　这里的空气由硝烟、鲜血以及自然植物腐烂的味道组成，只是呆在这里，就能让人明白他们苦苦寻找的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必要的相互交流他们几乎都不说话，默默的做着事情，细心搜寻这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很可能会发现点什么，他们把树干上的每一个弹孔里面都挖开，取出里面的子弹查看，确定那些都是他们配枪惯用的子弹。
　　飞乔由于是伤患，边没有参与这些，他现在站着一颗歪斜的树干旁，手扶着那里望着前方，眼前是一片黑黝黝的树林，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站了良久，他转过身走进现场，那里面余飘正蹲在地上刨土挖着什么，他走进了蹲在他身边说：“查尔他们还活着。”
　　这话让余飘的动作顿了顿，问道：“为什么？”
　　“猜测而已，这里一具尸体都没有，只有激战过的痕迹，但是那边的树林却又些拖曳的痕迹，却没多少血迹。”
　　而且按照土著们的规律，他们向来喜欢吃活的，喜欢把猎物抓起来关上一两天折磨着再吃，如果事实真的是他们这样想的话，那么查尔他们还有救。
　　飞乔眼神坚毅，他对自己的这个猜测抱有百分之八十六的信任度，但如果他们再不快一点，这百分之八十六就要下降了太多了。
　　听完了这个理论，余飘嘴角一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的手指从泥土中掂起一个小东西放到了飞乔的手中，飞乔低头一看发现是个破碎了的定位仪芯片，就是查尔他们的那个，他抬头看着他，听见他说：“跟我想的一样。”
　　旁边有一个黑影慢慢靠近，，飞乔转头看，是郝惜之，这个家伙自从得知了查尔失踪的消息就一直心神不宁，即使是在路上就得知飞乔过来了的消息也没空去理会，这次突然过来，手里还篡着一打黄铜色的子弹壳。
　　“我有预感。”他的声音略显急切“查尔一定还活着，其他人也是。”
　　飞乔先是一愣，然后和余飘相视而笑。
　　＊
　　夜晚的森林不适合赶路，那是毒虫猛兽狂欢的宴会时刻。
　　陨石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休息处，是一个内凹的山石洞，就在查尔他们事发地点的不远处，洞子很小，只能勉强容纳下他们17个人，但在这种地方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已经很好了。
　　他们在洞口内升起了一堆篝火，让两个人轮流守夜，再吃了一点随身携带的饼干之类的就都睡了，由于空间狭窄他们只能挨着睡，互相取暖。
　　时间到了下半夜，飞乔半夜尿急迷迷糊糊的醒了，发现自己周围被人包围了，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走到洞口的时发现那里坐着郝惜之，下半夜是他守夜。
　　现在正下起了雨，本来白天就有些湿漉漉的，到了晚上这雨规模还不小，周围全是雨水击打树叶的声音，那些掩藏在土地之下畏水的虫子们全都跑出来了，一脚就能踩死一堆，能恶心死人。
　　就在洞口旁边解决完内急，飞乔不敢离洞口太远以免走丢了，回来之后准备躺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那群睡姿极差的家伙们给占完了，一阵无语，干脆想着不睡了，便到洞门口去和郝惜之聊天。
　　郝惜之看他坐到自己身边，问：“怎么了，你要替我的班。”
　　飞乔撇撇嘴：“只是没位置睡了而已，你无聊就来找你聊聊天呗。”
　　守夜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必须要全神贯注的注意每个方向的动静，不能有马虎，还得就这样看一晚上，十分的无趣，更何况在这样的原始森林，白天阳光就进来的少，更何况这样的雨夜，眼前完全是黑咕隆咚，只有背后的山洞里篝火传出来的微亮。
　　郝惜之手里拿着一包自己私藏的奥利奥饼干，拿出来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品尝，这样一块能吃好久，他就这样边吃眼睛边看着眼前的黑暗，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一点也不专心。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了一句：“你退役之后打算做什么，飞乔。”
　　他是在叫飞乔，而不是任务相互称呼的代号。
　　飞乔曲着腿，把嘴唇埋进臂膀里，眼睛瞟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退役什么的还早呢，我还有一年。”
　　他以前学习不好，准确来说是厌学，父母早逝，于是他交由奶奶抚养，那时候还顾及着家人点学了点东西，可他17岁时奶奶去世之后他就彻底堕落了，刚好那时候征兵，他想着可以去军营里面混两年，出来之后再找工作会好找些。
　　本来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招的，后来还是吃了些苦头才进去的，可是没想到进去之后还是要学习，只不过学习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所以他也接受。
　　今年他二十六了，明年年底的时候他就能退伍了，出去之后过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找一份工作按时上下班，最后找个女人结婚生个烦人的小孩儿，把生活调成正常人的轨迹，不再有那些在梦中都要出现的炮火和枪声，还有和敌人的厮杀匕首过肉的惊险。
　　其实有时候飞乔也在想自己退役之后能干嘛，自己什么都不会，只会打枪格斗完成任务，以及为了任务被迫学会了日语和韩语——可就是很难学会英语——这样的话他出去还能做什么呢？给人家当保镖？
　　飞乔在心里自嘈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挺直腰板，望着远边说：“算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还是先把当下活过去再说吧，只要再有一年我就不用过着苦日子了，早知道要在这队伍里面待满五年我才不要拼死了都要来。”
　　他当年年轻气盛为了争一块口气特地报了这里，结果度过了地狱一般的筛选才发现必须在这里待满两年才能退役，当时他那个悔恨啊，要是提早就退役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他把心里这话说给了郝惜之听，这一直出神的家伙听了这话直接“噗”的一声喷了满地的饼干屑。
　　“你还在云里面呢。”郝惜之擦擦嘴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的单身与否和你是否退役没有任何等价关系好吗，别把你情商低的锅推给部队，他不背。”
　　“滚你的吧，就不能说点好的哄我听听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飞乔轻轻的踢了他一脚“自己守夜去吧，老子不奉陪了，回去睡了。”
　　现在雨小了些，淅淅沥沥的，时间好像也到了早晨，原本黑暗的天空渐渐有了淡淡的颜色，远处的植物也能隐约看到一点轮廓，飞乔感觉自己有些困了，决定抓点时间回去补一觉。
　　他站起来，先是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打哈欠，但是他把手臂放下来的时候，脖子上面突然传来针刺一样的尖锐的痛，像是被什么讨厌的虫子咬了一口，他叫了一声，手马上摸过去了。
　　郝惜之疑惑的问他说：“怎么了？”
　　“好像有只虫子咬了我一口。”飞乔手摸在脖子那里，但是摸到的却是一个细长条的东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把那东西拿到眼前一看，赫然是一根细长的针。
　　“小心！”
　　飞乔脸色陡然一变，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旁边的郝惜之动作比他更快，看到那东西第一时间就出手，抓住飞乔的袖子身子一扭猛然发力把人丢进了山洞，然后自己一个滚身也进去了，成功躲过下一秒飞往自己的那几根毒针。
　　飞乔被郝惜之这样一扔，一米八七的大块头犹如一块沉重的沙袋似的“砰”的倒在地上，撞散了篝火，这样的大动作牵动了他胸口的伤，瞬间痛的脸色一白，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这样的大动静惊动了睡觉的人，看见飞乔躺在篝火上，衣服有些地方被点燃了，赶紧上去手忙脚乱扑灭火星把人拉过来，仔细一看却发现人已经昏过去了。
　　“全部警戒！”郝惜之扔了一个烟雾弹出去，拿起自己的狙击枪打开瞄准镜，在烟雾弥漫出的最后一刻瞄准外面的树林一点开枪，成功爆掉了一个家伙的头，完全无愧于他狙击手的称号。
　　“土疯子来了，如果没猜错，那就啊绑架查尔的那一批。”
　　很好，我们不来找你，你们反而先来了，这倒是省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