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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四)沧海珠泪5 ...

  •   等待
      红色的衣袍上下翻飞,女子手持红梅惬意地站在山崖上,“你回来了吗?”嘴角柔柔一勾,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我等了你好久。”这一声低喃如叹息般随风稀释。
      “奇怪,怎么有这么浓烈的花香?”童南嗅嗅鼻子,“这是哪里啊?”童南撩起车帘,四周山峦起伏,人迹罕至,偶尔有几声鸟叫,更显得山中清静幽美。
      “将军府的地界。”十四瞟她一眼淡淡道。
      “将军府……的地界?”童南无语,将军府什么时候荒山野岭了,难道一直是这样她不知情,还是新任将军迁府了?回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一眼太子,太子点头,显然在肯定她前一种想法。
      “我们不是一直被追杀吗?为什么前方一直没有拦截?”童南又问。
      十四不温不愠地看她,童南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低头,十四却说:“老三他们解决了。”
      童南嘴角抽搐,这也太厉害了吧。“咦,有樱花哎。”她兴奋地叫道,“十四,为什么有樱花,当初樱花树不都枯死了吗?”
      十四瞪她一眼,不予理睬。
      说一下会死啊。童南腹议,恹恹地返回车仓,十八闭眼额上不停地冒汗,童南伸手想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刚一碰触十八就警惕地睁眼提剑,一看是童南遂放下手,童南讨了个无趣,又乖乖地坐回太子身边。此刻的太子也因劳累或许还有疼痛吧闭眼休憩,一路上他不停地割肉流血给庄素素,加之舟车劳顿,能撑到现在都不喊累真是超乎寻常人。
      他……喜欢的人不是阿宁吗?为什么给人的错觉是庄素素呢,可庄素素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他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这个时代的人真奇怪。
      二十七撩起车帘,眼睛落在十四插箭的左手臂,“十四,休息会儿,我来赶车吧。”
      “不用,”十四头都没回说,“你已经接替过我了。”
      二十七不再言语,放下车帘。老大看一眼十八,眼露担心:“十四的手臂……”
      “不知道。”二十七说,“看她一路的情况应该没有大碍。”
      老大不再说话,紧了紧怀中红色的披风和黑色的半扇面具。
      “十八,该换药了。”二十七说,“快到了,你要撑住。”
      “主上,他们回来了。”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乌发高束,抱拳行礼,手臂抬起的刹那才露出红色的披风下包裹着黑色的紧身衣服。
      女子将干枯的红梅放在鼻前嗅着,妖艳的红唇不紧不慢地轻启:“情况如何?”
      戴面具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悲戚,答道:“二十一死,十八和十四伤。”
      “哦,”女子放下鼻前的红梅,说,“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那人像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下,至始至终红衣女子都没有回头。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向蓝颖的院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碧青的面具,她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容便多几分。
      “影哥哥,你看谁回来了?”
      房内的蓝颖听到声音,起身开门。院中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脸上带着碧青的面具,嘴角噙着微笑。面具所露出的眼睛,沉静温柔,一副满眼等待他的样子。这一幕像极了大婚前来找他的庄素素,那时她也是一身红衣,每天陪自己说话。
      他身子一震,呢喃出声:“小姐……”眼中的雾气迅速上涌。
      “呵呵……”女子轻轻一笑,仿佛是预料到一般,抬手摘下面具,“连你都瞒过去了,看来他更分辨不出才对。”
      蓝颖眼中的希望一点点打碎:“阿宁。”
      “小姐也回来了,你这三年没有白等。”阿宁说,“对你好的人只有我而已,我至始至终都在成全你和小姐,而小姐却抢走了属于我的……”
      “阿宁!”蓝颖怒气上涌,“是你……”
      “是我杀死她的吗?”阿宁轻笑,眸光凝得冷冷的,“可是她终究活了,和太子在江中恩爱地生活了三年,你知道这三年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阿宁!”蓝颖气地咳嗽,不一会儿嘴里涌出鲜血。
      阿宁眸光闪过一丝决绝,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抖动的红衣像流淌的鲜血,“我就是要拆散他们,为我……也为你。”
      阿宁笑着离开,那笑淌着残忍。蓝颖手扶着门扉,捂着心口慢慢坐下,鬓角泛出几缕雪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夜,墙头。童南无聊地耷拉着腿,月亮清清冷冷地撒落了一地银辉冷肃的光,将军府再也不似从前的将军府了,自从他们入住庄家后,她和太子住的地方每天都有重兵把守,本想着来到庄府就可以见到童北了,没想到别说见童北了,就是蓝颖的院子都不能靠近。
      空气中依旧飘动着花香,放眼望去,原来枯死樱花树的地方重新盛开着繁盛的樱花。
      这里的兵每隔三个时辰轮换一次,而且中间根本无缝隙溜出。她在墙头坐着,被他们发现就派一兵一直盯着她。
      “唉……”童南叹气,庄宁宁抓他们回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绸缪
      烛火忽明忽暗,阴影在帘幔上诡异地跳动着,一小兵看一眼卧榻上斜靠的人,小心地走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合住,没有了风,烛光不再欢快地跳动,突突地发亮,时而啪啪作响。蓝山手持奏章,恹恹地瞥着上面的奏文,漫不经心地问:“三公公怎么说?”
      一副将上前:“禀将军,三公公说,国君看了您的奏章很是生气,大骂庄家,喊着让您务必铲除庄家以绝后患。”
      “哦?”蓝山嘴唇轻勾,看来这批文是真的了,眼眸转换不定,“他是真的要下定决心了。”抬手将奏章掷于火炭盆里,刚好露出国君的批文,副将不敢言语,静静地看着奏章化为灰烬。

      “下决心?”精武三十鹰的老二不解地问,等待庄宁宁的回答。
      阿宁轻轻一笑,像是无奈:“他只图自己在位的长短,根本不管阔都的将来。他的决心归根到底无非是不想要这个国了。”
      “这么说,国君定会召集兵马不日攻陷将军府了。”老二说,口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蓝山手懒懒地支着头,眼眸微垂,闲闲地扒拉盆中的炭火。“太子本是步弃之不用的废棋,隐居在这个四季如冬的江中不问世事,现在被掳,刚好成为君上的借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副将皱眉,“如此一来闹得与庄家两败俱伤,势必消减阔都的国力。”
      “是啊,”蓝山叹口气,“庄家本来位高权重,庄素素又强臣震主,换了庄宁宁以后权利虽然有些放置但终究流于表面,对于国君来说,现在的借口最适合发兵,倘若错过便后患无穷。”

      “那蓝山呢?”老二问,“蓝山会遵照国君的旨意出兵吗?”
      阿宁颠颠手中的碧青面具,淡淡道:“怎么会不出兵呢,他在江中待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太子和庄素素吗?”

      “精武三十鹰如数从关外召回,且没有调动国中一兵一马,庄将军如此做看来是……”副将故意没有说下去。蓝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接话:“找死!”

      “你说我是在自寻死路吗?”阿宁柔柔一笑,眉眼流动着妩媚,“怎么?你们怕了?”
      老二回答:“将军存,我们便在;将军死,我们则亡。只是不明白一向为国的将军府会如此冒险,与理不符……”
      庄宁宁沉默,半晌又问:“蓝颖怎么样?”
      “蓝公子……”老二顿一顿说,“自从知晓庄将军和小晴姑娘放置的地方,蓝公子进去之后,不一会儿就听得他嚎啕大哭,两个时辰后离去,之后再没有迈出房门半步。”
      “哦。”阿宁沉思,蓦地回头一笑,“他大概知道庄素素是真的死了。”
      老二又问:“将军下一步打算如何?”
      阿宁握紧碧青的面具,淡淡道:“结束这一切。”
      老二瞳孔一缩:“结束……这一切?”
      她款款走向山崖边,将手中的红梅随风丢弃掉,衣袂飘飘,声音混杂在烈烈风中,“很快这里就会被蓝山的大军包围,然后……淹没整个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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