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马革裹尸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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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梓要去边关。
这决定如此猝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中。
赵夫人皱眉盯着她，显然怒极反定，只是拔弄佛珠的手乱了节奏，意味着她并不是那么平静。
封梓默然下跪，老太君虚弱的躺在床上，还撑着眼睛看着她。
她们都在等一个理由，即使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童言稚语。
封家，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家族。
素质与精神都要高于封梓所了解的任何人。
就算是最后不舍宁愿要违背自己孩子意愿也将封卫央留在身边的赵夫人的行为，封梓也能明白，那不过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不舍。
何况，最后，四郎还是上了战场，要说没有赵夫人的退让允许，那是不可能的，封梓深知，四郎的孝顺。
忠孝不能两全，赵夫人明白儿子的心，所以她最后成全了儿子的忠。
选择独自承受了担忧的苦痛。
多少年后，人们在和平安乐的年代轻飘飘的将愚忠的名声给这样的人做下定义。
曾经的封梓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谁知道，人哪里会不自私，会不知道趋害避利呢，只是就是有这样的人，具有大我的，自我牺牲精神。
这是十分可敬的。
何况，封家，护着的从来不是国君，而是赵国的子民。
封梓跪着，抬起头的目光满是坚定：“杀敌，为大哥二哥三哥报仇。”
她没有说为国为民什么的，因为封梓自知，她敬佩这样的人，却，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封梓不会选择封小五的道路，她，要杀出一条活路。
文人的嘴皮子厉害又如何，他们对军队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老太君愣了愣，摇头：“你还小，上了战场是帮忙还是添乱？”
赵夫人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求母亲祖母成全，在实力不足前，我一定乖乖呆在后方，绝不惹麻烦，更不会添乱的。”
实力不足…
“答应你也可以”赵夫人轻轻的拔着手上的珠子：“除非，你打的府上的护卫。”
府上的护卫多是军中受伤退下的，虽然武功不一定是高手那种，但是经验丰富，也不可小觑。
封小五从前可没有真正学过武啊。
“你阿爹在军中事务繁忙，你如果连府上的人都打不赢更不用想去战场了。”
封梓没有犹豫重重地点头，她相信，最不济三年之内她肯定可以完成这个条件的。
“好，母亲说话算数！”
“自然”
韩老太君一场病下来身子弱了不少，这人呀，就靠着精气神显着，太君这一回真是病去如抽丝，整个人整天都怏怏的。
封梓已经试过，当初在古代学习的内力如今依旧无法锻炼，不过庆幸当初医毒的本事没丢。
偷偷给老太君把了脉。
封梓认为除了外因，心情也是十分重要。
所以，除了每次变了花样的食补送到太君那里，她也三天两头的去缠着太君。
当然不是胡乱纠缠。
这些日子中，太君气色好了些，于是赵夫人也不拦着她了。
赵夫人吃斋念佛，府上荤腥很少，而封梓能记着的食谱味道自然是不差的。
那些食物就是赵夫人平时吃着，也觉得气色好了一些。
便是上了心，吩咐厨子学着些。
封梓将太君稳住后更加刻苦学习武艺，原本那些平常的学业自然也不能落下，好在记忆力非凡，司机硬背的任务不算太难。
封梓一天天的过的十分充实。
练武认真，加上精神力的锻炼，不过半年时光，封梓就隐约觉得自己现在打败封府的护卫是没问题的了。
只不过，总觉得精神力始终是一个双刃剑，封梓下意识并不想依赖它太多，这感觉太过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它出现的方式。
因此封梓对于招式之间练习从来不敢丝毫懈怠。
赵夫人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既然不能阻止，那么只能尽力让他们拥有更多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
一封书信，从提笔到落幕不过片刻。
“递到驿站吧”
老太君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侠女，此刻，她坐在院子一旁，看着封梓练习，不时的几句指点的恰到好处。
封梓受用非常，也知道这是极费心神的。
所以封梓练完一套就收势，然后跑到老太君那里调皮的讨了块桂花糕，糕点里糖放的少，不过淡淡的味道也是很棒的。
“你呀，这就吃上了，才练习多大会？”
“祖母，我聪明着呢，你刚说了一边我就明白了。”
柳姑姑笑着给她端了茶杯，封梓大口喝了。
“哇，舒服！”
老太君在一旁笑骂：“竞胡说…哎，小姑娘家家，你瞧你这喝茶的样子，实在不雅！”
封梓吐着舌头。
“祖母，我给您打一遍您看看就知道我没胡说了，然后呢…趁着现在外面阳光灿烂，咱们到花园走走。”
老太君本不想动，听着封梓的话又不忍拒绝，对于封梓说的更加怀疑，看她说的一本正经，倒是不容不信，于是半信半疑的问：“果真打的出？”
封梓点头。
走到院落中央，从起式到动作再到结束，果然好了不止一点，封梓这会没有停下，就着感觉又打了两回。
“好！”
太君点点头，看着封梓跑过来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也果真夸奖道：“确是不错，不过任何事都要持之以恒否则再好的天赋也都是浪费，知道吗？”
封梓笑着点头，太君身后的柳姑姑跟着拿出方帕，封梓接过，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
封梓练习的是四哥临走时教她的封家长拳。
进可攻，退可守，不过阳刚之气过重。
新来的师傅瞧了一遍便让封梓不必再练。
也没有教太多。
而是挑了负重戴在封梓手腕脚腕。
于是，每天天不亮，封宅外头就多了一个跑圈的女孩子。
知道跑步最重要的就是气息，可是真的累成狗的时候，那是真的顾不上调整呼吸的。
所谓理论大于实践就是如此了。
封梓扶着墙进了院子，小花帮助封梓卸去了负重，皮肤上面一片淤青，封梓忍着痛，将药膏揉散了。
火辣辣的感觉别样磨人，好在许多天过去，总算有了耐受性。
上完药，小花重新帮封梓戴好负重。
“小姐…您真的要去边关吗？”
封梓点头：“对。”
“那小姐将来带上小花吧。”
“为何？哪里很危险。”
“小花要照顾小姐，小姐在哪小花就要在哪。”
封梓笑了笑：“那得看你能力如何了，不然我是不会带着你的。”
“那小花以后跟着小姐一起练？”
“好呀，有个伴更有动力了呢？”
翌日，封梓看着小花在前面奔跑的背景，不得不感概——天赋，真的很重要。
书房
木先生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本，赵夫人则抄写佛经，无比沉稳。
一本书被木先生丢了过去，稳稳的落在赵夫人面前。
赵夫人推开书本，继续写。
“哎呀，你可别再写了，就不能陪我说说话吗！”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夸我女儿的话就不必了。”
“切——谁要夸她了！”
木先生起身，走到窗边，半掩了窗，风吹着她的发丝乱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笑眯眯的说：“如今，你可有后悔嫁进封家？”
赵夫人笔尖略滞：“他待我很好。”
“就是太死心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国君是个什么货色，我看呀，那早晚被拖累…”
迎着赵夫人陡然变的锐利的目光，木先生止住了话，顿了顿：“师傅当初的测算，你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最近，师傅也算出了一线生机，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万物皆有定数，我何时担忧了。”
木先生不接她话，知道她不是不放在心上的，不然就不会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了。
“你女儿确是不错，关键是…她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也知道，我天生…嗯…反正这个弟子我收了。”
赵夫人提着的心松了松，又是怔然。
“好！”
封梓换上了男装打扮，懵懂的看着赵夫人：“母亲？”
“路上听木先生的话，得了她的允许你就可以去找你父亲了。”
封梓：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小聪明只能成功一时，本身的强大才是真的依靠，你如果只想到战场上成全一个送死的小兵，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中。”
赵夫人的目光太过透透，封梓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所有的算计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果真像个小孩子的玩闹。
更关键的是…她看出，我不是她的女儿了吗？
木先生坐在马上，歪着头：“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封梓被提上马。
沉默的出奇。
木先生笑了笑：“你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话虽然重了点，但是话糙理不糙呀，既然她能找到我，就证明她对你寄予厚望。”
寄予厚望吗？
封梓回头，只看见那城门越来越小…
“娘亲，等我回来！”
封梓运用了精神力，木先生牵着马缰绳的手顿了顿，她低头，只看到少女脑袋上的小漩。
赵夫人似有所感的抬头，她身边的丫头担忧的唤了一句：“夫人，回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马革裹尸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