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录》君兮若兮

12、澎水村

　　夏景秋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家里的长辈，以前到那边去玩过，后来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叨念了很久，所以我们也想去看看。”

　　“喔，这样啊。”那小哥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可能是几十年前的时候去了吧，当时的风景确实好，但是啊，这些年澎水涧荒了。以前啊，我们一年四季经常去那里歇歇。可自从出了那事，就没人敢去了。”

　　“发生了什么吗？”

　　那小哥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这事在我们这已经是个忌讳了，没什么人敢再提前，但我不一样啊，那些什么个神呀鬼的，我是从来不信的。

　　这事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澎水涧是个很美的地方，这附近的人都爱来这旅游，当时有几个学生也趁着暑假跑来这玩，你猜这么着，有个女学生失足掉进了水里，这澎水涧虽然是叫涧，但是却是个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湖，当场就给淹死了。

　　听说正好那些学生里没一个会水的，是能干看着那女学生停止了挣扎，沉下去了。可是，当警察们想打捞尸体是却是捞了整了湖也没有发现，警察以为是被水冲走了，就回去了。但是家里的老人都说那澎水涧里的水是死的，那学生是被住在水里的神带走了。”

　　“神？”夏景秋诧异地看着那位小哥，没听说有什么神有带走人的尸体的嗜好呀？

　　“唉——，这是我们这一直流传的一个传说，我也是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讲的，说是这澎水涧下面葬着一个神，平常是没事的，但是一旦打扰了神的安眠，神就会降下惩罚还平息它的怒火。”

　　“……”夏景秋无言，“这是真的？”

　　那小哥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一听就像个虚假的传说，小伙子你也信？这就是哄哄小孩的。不过附近村里的人都觉得死了人晦气，就把澎水涧给封了，不再做旅游的生意了，生怕把湖里的神惹怒了。毕竟是死了人，晦气的很，也就没什么人想说起澎水涧了。”

　　“原来如此。”齐北点点头，偏僻村子都比较迷信，他可以理解，而且有时候无伤大雅的迷信反倒能救命，毕竟传说永远都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小哥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几个人：“你们还想去澎水涧？那风景都荒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唉，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法办法了。”夏景秋用眼神制止还想问些什么的齐北，笑着又往小哥的手里塞了张红色的票子，“小哥，你看现在都快傍晚了，我们现在回去估计只能走夜路，不太安全的，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吗？”

　　只说了几句话就拿到了两百，小哥自然很高兴，“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就住在前面的一个村子里，你们可以跟我过去，你再给我四百，我替你们找几间房借住。”

　　夏景秋笑眯眯地答应了，又从钱包里拿出了四百。

　　这一副花钱如流水的样子让齐北十分怀疑眼前的人被掉了包。

　　在路上，齐北偷偷把夏景秋拉到一边，问他关于钱的事。

　　夏景秋笑眯眯地拍拍齐北的肩膀，“出来前，我给白子打过电话，在这次任务中所有的必要开销，在案子结束后都直接从你的工资里扣。”

　　齐北：“……”

　　我TM！！！！

　　走在前面的祁逸听到了这段对话，转过头，默默地递给齐北一个同情的眼神。

　　唉，在夏景秋手下混日子，大家都不容易啊。

　　******

　　那人把他们安置到他隔壁的两个邻居家，要了四个空房间，分别给了两个邻居每人一百。

　　夏景秋看着三人相谈甚欢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低声对齐北说，“这钱可真好赚，什么时候我也学学？”

　　齐北感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呵呵，钱好赚!!还不是你给的吗？！

　　他狠狠地瞪了眼夏景秋，不想理他。

　　他叫住了说完事项之后准备离开的那位小哥，“这村子里又卖杂货的地方吗？我们想买些洗漱用品。”

　　小哥指了指路的另一头，“那边有一家，沿这条路走下去就到了，你们自己去吧。”

　　说完便打了个哈欠回屋了。

　　齐北见祁逸还在收拾屋子，又不好叫上一看就还是未成年少年的离渊，就拉上夏景秋走了。

　　夏景秋推了推他，“就你去就行了，干嘛叫上我。”

　　齐北搓了搓手上及鸡皮疙瘩，“这地方不要太对！那两个小的呆在屋子里安全点，你跟我出去打探打探。”

　　夏景秋瞥了他一眼，“要我跟你去也可以，把你的钱包给我。”

　　“？”齐北捂住自己的钱包，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夏景秋理所当然地说：“反正之后的正式开销都要算在你头上，你怕什么？我只不过是怕你之后耍赖不肯给我报销，想直接用你的钱付而已。”

　　齐北点点头，刚把钱包掏出来，瞬间又顿住，“不对！你不是说这次的开销是直接从我的工资里扣的吗？！”

　　夏景秋若无其事地转身，啧，骗钱失败吗！

　　齐北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夏景秋刚才是想再拿到一份开销费用！

　　这时，走出一段路的夏景秋转头，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不过来！不是你叫我陪你的吗？！”

　　齐北：“……”

　　这么“贼喊捉贼”“欲盖弥彰”的厚颜无耻之徒他又一次见到了。

　　他披上一件外套，认了栽，得，案子没完之前，他还有得熬呢！

　　两人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那个小哥口中的杂货店。

　　这是一间由两间有些老旧的屋子合并的店。

　　店里没人，只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坐在门口正在挑拣豆子。

　　“老人家，请问老板在吗？”

　　老人家应声抬头，异常苍老的容颜让齐北吓了一跳。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大声地回到，“你说什么？”

　　齐北只得大声地一字一句吼道，“我—说—老—人—家，有—老—板—在—吗”

　　这会老人听清了，只不过也不需要老人来回答了。

　　从店铺的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跑出来，“来了，来了。”

　　看见了两张陌生的脸孔，中年妇女一愣，“你们是？”

　　夏景秋解释道：“我们本来想到澎水涧玩，没想到路上听说它荒废了，想回去也晚了，幸好碰上个好心的小哥，愿意带我们来村里住上一晚，原本没打算在外面过夜，所以也就没带什么洗漱的用品，想问一下大姐这边有买吗？”

　　听说是村里人带来的借住的游客，中年妇女的戒心放下了不少，她用围裙搓干了手，走到一个简陋的收银台前，指了指店铺里的一个方向，“有的有的，就在那里。”

　　齐北和夏景秋挑挑捡捡，这里的条件不太好，东西质量也明显不行，只能将就用用。

　　在结账时，夏景秋状似不经意地向齐北提起，“你说我们出来前怎么就没在网上查一查，走到这里才发现，原来澎水涧早荒了。”

　　齐北瞬间明白，应道：“唉，都怪你听人家说这里好玩，连查都不查就带我们来玩了，能怪的了谁？”

　　夏景秋：“……我怎么知道好好的一个风景区说废就废了呢？”只是配合而已，意思意思就得了，别真开怼啊。

　　不过那店里的老板娘倒真的上钩了，“这也不怪这个小伙子，以前啊，我们这的澎水涧是真漂亮，只可惜了，唉。”

　　夏景秋顺下去问：“老板娘，你知道这澎水涧为什么废了吗？我们真是莫名其妙，唉。”

　　老板娘看夏景秋和齐北真的只是好奇的样子，这才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因为这澎水涧出过人命。”

　　齐北状似不解地问：“出人命怎么了，这旅游景区出过人命照样开的可是不少，毕竟什么山山水水的，不一小心不就掉下去了嘛。”

　　老板娘摇了摇头，“如果是个普通的意外身亡也就算了，毕竟澎水涧这么多人，一不小心失足落水而死的，不说外地人，我们村子的小孩也是因为这样走了不少。但是那次不一样。”

　　老板娘走出收银台，到窗户旁边朝路的深处指了指，“看到那家唯一没亮灯的房子了吗？当年那掉下去的女娃娃就是那家的。”

　　齐北和夏景秋顺着那方向看了看，昏暗的天色下，看到一间白墙黑瓦的房子，房子的窗户没有亮灯，透着黑漆漆、深不可知的死寂。

　　像是想起了那个乖巧的女孩子，老板娘因庸碌的生活而变得僵硬的表情柔和了许多，“那真是个好孩子，当时出去上学的时候还说等读完大学还要回到我们这个穷村子里来。”

　　齐北追问道：“那个女孩子还有其他的亲人吗？怎么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老板娘警惕了起来：“你们不是普通的游客吧？”

　　夏景秋和齐北对视了眼。

　　齐北从口袋中掏出警察证，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是警察，对十七年前的那起意外还有些新的发现，所以想来再查一次。”

　　老板娘狐疑地看看了警察证，没发现什么疑点，放心了些，把警察证递了回去。